墙上的裂缝张牙舞爪的四处蔓延,触碰到破开的窗户时,又受惊的收回手。
窗外的风呼啸进来,瞬间就卷走了屋内为数不多的暖意。屋内某处正在漏水,水滴仿佛是滴在奚无眠的心尖,一点点的消磨着她的温度和希冀。
屋内的白炽灯突然亮起来了,奚无眠的美目也跟着亮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空无一人。
不过瞬间,那盏灯又猛地暗下去,屋内还是一片昏暗。反倒是奚无眠的眼眸因为刚刚的光亮此刻的昏暗而觉得有些刺痛,视野一阵发黑。m.χIùmЬ.CǒM
长久的滴水未进让她嘴唇发干,上边也跟着起皮,因为被带走时的挣扎,她的秀发也有些许污浊,此刻缠绕在脖颈处,与上边的污痕交织在一起,反倒是衬得那雪肤更加脆弱。
双手被束缚到椅背之后,因为最初的挣扎,绳子有部分陷入到血肉之中了。
“呵,真是狼狈。”
希冀之光熄灭的时候,奚无眠不禁冷笑了一声,她微扬着头颅,看着那同样是残缺不堪的天花板,感受着凉风侵蚀着身体,唇边的弧度危险又冰冷,带着一些落寞。
“不来也好,这个危险之地没有吸引他的地方。”
她又猛地低下头,双手又开始用力的挣扎,被束缚的双脚也跟着晃动。
不过她是如此清楚下套之人的卑鄙,在移动身体的时候,顺势将椅背给带倒了,而瞬间,就有一堆利刃从墙壁的暗格之处飞出来,齐刷刷的在她脚边排列着。
“果然,他们也不敢随意用枪。”
就在奚无眠心中有了思量的时候,突然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被暗算的奚无眠,眸中再无对他人期待的奚无眠,只当这是有人防止自己逃离而赶过来了。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又被束缚住,她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这次有人敢暗算她,只要她没死,那人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她的回击吧。
如此一想,奚无眠连人带椅子的往旁边滚了好几圈,最后蜷在一个破旧的窗帘之后,期间身体不免和椅子又碰撞,她很好的忍住了到唇边的闷哼,而是借助墙壁的棱角割着束缚自己的绳子。
靠近的脚步声突然就停下了,紧接着就又响起了另外一串脚步声,更加急切,奚无眠玩过很多音效很棒的游戏,知道后来的脚步声杂乱且大,意味着人数很多。
“有人来了?”
奚无眠的呼吸就是一滞,一个大胆而又期待的想法涌入脑后之中,整个人却因为灌入的凉风而清醒过来。
“怎么可能?”
她不自觉的微笑,想到了那人多次的沉默和行为上的拒绝。
虽然爱胡闹,偶尔也很轻浮,可是这一次,她是真心的。不过因着自己闹腾了太多次,等到真的付出真心时,就只能任人践踏了。
她还未将悲凉弥漫于心头的时候,屋外突然就响起了几声枪声,惊飞了屋外大树上的鸟儿。
这一带瞬间就不平静了。
奚无眠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呼吸和紧张期待交织在一起,还有一股情绪在胸腔里震动,控制着她的心脏和血液,手心一下子就回暖了。
这是一种预兆,亲手给了自己绝望的她再次迎来了希望。她挣扎的向外跑过去,想要看到那人英勇的身姿,触碰地面的指尖却是颤抖不已。
枪声陡然就停下来了,脚步声也没了,一切声音都销声匿迹,她甚至都听不到人的哀嚎。
暖流瞬间就被冻住了,奚无眠的瞳仁猛地收缩,恐惧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她的唇瓣上下抖动着,好一会都没法说出一句话。
“这里。”
就在她以为自己落入冰洞之中,身体将要随着恐惧一起冰冻的时候,不远处却是传来了让她热泪盈眶的声音。
急切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暮想之人清瘦的身影正从窗台上一跃而下,那动作,和她希冀的潇洒一样。
“门口有陷阱。”
任瑜手上还拿着枪,手腕处的赤红也成流的汇到指尖往下滴落。除却工作外一直都很怯弱隐蔽在人群之中的他,此刻面色严肃,以可以独当一面的姿态走到了奚无眠的跟前。
“我们得快点,刚刚有个人逃了,他可能还有招。”
任瑜语速快动作也快,拿出刀割断束缚奚无眠的身体,就把奚无眠往身上架。
“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任瑜的语速反而降下来,郑重又坚定,而那漆黑的瞳仁之中,是决心。
奚无眠突然就低笑了几声,她无力的瘫在任瑜的肩头,那笑声几乎是响在任瑜的耳边,热气让任瑜跟着战栗。
“一个多次拒绝我的男人居然会来救我。”
那庆幸的笑声之中还有悲凉和浓浓的哀怨。
任瑜沉默。
他无言的让奚无眠先从窗口跳出去,然后自己才一跃而出,下落的时候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无力的奚无眠反射性的想要去接住他,却是和他摔到了一起,两人一起倒入丛生的杂草之中。
任瑜在倒下的时候,本能的伸手去护住奚无眠的脑袋,却被本就受伤的手再次接受重压,不由得闷哼出声。
奚无眠早就闻到了任瑜身上的血腥味,在心悸的时候又只觉得心头那空洞是越来越大。一个愿意只身前来救她愿意为她受伤的男人,却是一再的拒绝她。
爱吗?
还是不爱?
“以后……”
任瑜挣扎的坐起来,用满是鲜血的手掺扶住奚无眠,声音低而缓,没有往日的清朗,却多了些身为男人的沉稳。
“以后,再也不会拒绝了。”
呼吸原本就不稳定的奚无眠却是在这一刻猛然一怔,愣愣的抓过头去看任瑜,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她不由得重复了遍,却见任瑜朝着她露出一个带着血污的灿烂的微笑。
“我不会再逃避了,请原谅那个胆小的我。”
泪水瞬间就充斥在奚无眠的眼眶之中,她试着抬起手,打算触摸近在咫尺的任瑜,耳边却是很敏锐的听到什么“滋滋”的声音。
她只是一个性格独特实则普通的上班族,任瑜却是一个年纪轻轻却经验丰富的警察。
他的脸色瞬间一变。
“瓦斯爆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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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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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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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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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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