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揭开那层糊在两人之间的窗纸。
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敞开心扉对我开口说这样的话。
为我留长发……
她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一向冷静沉默的她竟然对我说这样的话,这根本不像她的性格。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她心里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从朋友开始,渐渐变了味道。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偏偏选择在我最迷惘,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开口,这不是在逼我吗?
其实对于阎小莹的感情,我心里面一直理不清楚,也曾经思考过,自己喜欢她吗?
喜欢!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只是对于她,更多的是感激。
我做不到在心里面有了静梅的前提下,再去容纳另外一个人,这样对自己对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愧对静梅。
这说起来很可笑,也很荒谬,男人有哪一个不是多情的?
专一的男人很少,至少我不是那样的人。对于阎小莹对自己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做到漠然无视。
自己不是圣人,没有那样高尚的品格。
说实话,有时候我更喜欢和阎小莹在一起,因为两人之间相处,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那是真实存在的。
不像跟静梅在一起,我和静梅之间的感情有些虚幻,就像是云雾,触摸不到,即便云雾再浓,也无法完全抓在手心。
在她面前,我更多的是一种自卑。
她是仙子高坐九天之上,而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再说得简单一点,自己和静梅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跟她更像是一场异地恋。
可是我即便喜欢阎小莹,也做不到抛弃静梅跟她远走高飞。
静梅对我付出再多了。
况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还能安然退出去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不说我和静梅已经结婚成亲,单是我身上隐藏的秘密,就无法完全置身渡外。
何况现在连老头子都被阴司的人抓走了,我能放下他们不管吗?
我沉默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阎小莹,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不敢注视她的眼睛。
“小莹……你知道我不能,别逼我好吗?”
我抱住脑袋,思绪杂乱,都快要疯了。
自己该怎么办?
我不想伤害阎小莹,但却又不能抛弃自己的妻子和亲人,阎小莹此时要我做出选择,简直就是在逼我。
“好,我明白了!”
阎小莹笑了笑,电筒光束下,显得有些惨白。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选择,因为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又怎会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妻子?况且……我根本就比不上山神娘娘,我……不怪你。”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已经……”
“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释。”
阎小莹摇头,低声喃喃道:“或许当初我应该听阿婆的话,离开你……只是我做不到。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我自找的!”
“这一切错在我,与你无关,你不用太过自责!”
阎小莹开口,目光一直注视着我。
她站起身,忽然轻笑了一声:“我不该在再和你走在一起,这样只会令你更加痛苦。从此以后,你们各自生活吧,我去找阿婆,离开这里。”
“以后,我不能再帮你啦!你……自己要保重,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我走了。”
阎小莹说完便转身离开。
“小莹!”
我抬头,喊了一声,看着她孤独的背影,心中痛苦无比,低声道:“难道……你非要这样吗?不走行不行?我……离不开你,真的。”
阎小莹身子一颤,但却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轻声道:“你知道的,自从刚才我对你说那些话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既然你无法选择,我只有离开,这样对你对我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我们本来不用这样的,为什么你偏偏要开口。”我痛苦出声,脸上有水珠滚烫滑落。
“劳天衍,你太自私了!”
阎小莹声音突然变冷:“我如果不开口,你估计永远都选择逃避,你知道那样我会多痛苦吗?你不知道当初你带着她回到幽灵山庄的时候,我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吗?你知道每一次你在我的面前说起她的时候,我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我为什么不能将自己心里面的话说出来?我受够了这种生活,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想一想呢?”
“说真的,有时候你对我真的很不公平,也很自私。当然,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与其这样大家痛苦,不如离开,以后你我之间相见如陌生人,再也没有关系!各自珍重!再见!”
阎小莹声音冰冷,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自始至终再也没有转身看我哪怕一眼。
她真的走了,没有犹豫。
她本来就是一个决绝之人,很少有事情值得她犹豫。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会那样痛苦!”
我看着阎小莹的离开的方向,低声喃喃,心中有痛,失落落的如丢失了魂魄。
这种感觉我不陌生,一如当初黄玉婷和自己提出分手的时候,但我心里面明白,这种事情不能怪她。
可是……我能怎么办?
无力坐在地上,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之前察觉阎小莹性格反常开口,我就有预感。
只是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
或许,阎小莹她早已经打算好,这次和我坦白了吧?
她的离开,早有“预谋。”
“想不想喝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的雨水渐渐地小了许多,就在我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一只大手从树后伸出,将一个水囊递到我面前。
水囊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酒,我微微侧头,看到有一个人就坐在树后,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在自己身后坐了多久。
“之前,我和阎小莹的对话,你都听到了?”我接过水囊,开口问道。
“听到了,她其实早就发现我来了。”
老肥点头,忽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其实……她将事情说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呢?”
“或许吧……”
我灌了一口米酒,喉咙辛辣,心里面的伤痛仿佛被酒气驱散了几分。
“总要做出选择的,生活嘛,总是有很多事情不如意,别丧了,自己好好过吧。”老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之前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没有开口跟阎小莹表白,那是因为我在等待机会,现在这个机会好像来了。”
老肥开口:“人在遭遇大悲的时候,最是需要人安慰,我也该做出选择了!”
我扭头看着老肥,轻声道:“你难道也要离我而去?”
老肥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不是道爷我重色轻友,实在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吧,没办法,现在我只能暂时与你分开了。毕竟兄弟情义,哪有娶老婆生孩子重要?你说对不?”wWW.ΧìǔΜЬ.CǒΜ
”滚吧!”
我摆了摆手。
“好,我真的走了,你自己舔伤口吧!”老肥站了身,接着又开口道:“记得找到林淼,那家伙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嘛?”
老肥走了,追着阎小莹离开的方向离去。
我坐在地上怔怔发愣,然后拿其酒囊不断地往口中罐去,不久后,我醉了,迷迷糊糊中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顶帐篷内。
帐篷帘布开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帐篷外面刘小娇和阎小莹正坐在火堆旁热着罐头,阿飞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摇了摇头沉重的脑袋,看着外面两女怔怔发呆。
刘小娇转头,看到我醒转,快步走来,站在帐篷口旁皱眉开口问:“昨晚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在树林中喝醉了?还昏睡在那,幸亏没出事!”
黄金泉跟着走过来,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问:“小莹姐和老肥呢?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听她提到阎小莹,我呼吸不由一紧,沉默半响,沙哑开口道:“小莹和老肥他们昨晚发现了阎老婆婆的踪迹,离开了!”
我没有跟两女说实话,只告诉她们小莹和老肥两人有事,暂时离去,但应该还在十万大山里面,毕竟阎小莹还要寻找阎老婆婆。
刘小娇皱眉,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沉声道:“昨晚,你们三个应该是吵架了吧?她是不是跟你……”
后面的话刘小娇没有说,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事实上,刘小娇早就已经看出我和阎小莹两人之间的问题,凭着她的聪明,很容易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偏偏是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
刘小娇无奈,瞥了我一眼没有再询问下去。
“阿飞呢?”我转移话题问两女。
“天一亮就走了,说要去找红蝮蛇。”黄金泉开口。
“他离开前告诉了我们天断山的方向,你……”
“我没事!”
我收拾心情,走出帐篷,吃了罐头充饥,对两女开口:“你们两个……还要去天断山找蛊族的人吗?”
“为什么这样问?”
刘小娇皱眉,沉声道:“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我身为事务所的人必须得查清楚蛊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目的地还没有到呢,难道你想打退堂鼓?”
我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目光落在黄金泉身上。
“看我干什么?”
黄金泉对我翻了翻白眼道:“我听小娇姐的,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既然这样,那收拾一下,上路吧。”
我点头,转身收拾行李。
“喂,姓劳的,你是不是和小莹姐闹矛盾了?”黄金泉追上来,一脸狐疑地盯着我看。
“昨晚遇到了些事情!”
我一边收拾,一边开口道:“我们昨晚遇到阴兵了,我爷爷已经被他们带走。”
“你是说,阴司的人离开了?”刘小娇惊讶问。
“应该已经走了吧!”
我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道:“我已经发现林淼的踪迹,小红蛇追了下去,不久后应该就能相见。至于蛊族发生什么事情,他应该比我们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急着去天断山,得先找到林淼?”刘小娇开口道。
“嗯,天断山凶险难测,蛊族神秘,我是打算先找到林淼了解情况,再做打算,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我没意见!”
刘小娇点头,至于黄金泉自然也没有意见。
我能感应到小红蛇所在大概的方位,三人收拾了行李,离开土坡,再次钻入密林之中,朝着小红蛇所在方向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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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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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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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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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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