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晨的上半身被胶带层层包裹着,根本无力挣脱,好在之前和关棠的交涉中让两条腿恢复了自由。他忍着剧痛吃力走过来,直接倒在了关棠的身上。
关棠被重物压身,不得已下松开了丁阔,愤怒的一拳挥出,打在了骆晨的下巴上。
丁阔趁机翻身用左手探向关棠肚子上的弹孔,关棠惨叫一声,两只手猛地拔出丁阔的左手,掰断了丁阔的那根手指,骆晨此时又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了关棠的后脑勺上。
关棠被彻底激怒,他转身扑向骆晨,用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骆晨的脖子。丁阔忍着断指带来的剧痛,趁机拾起了手枪,一枪击中关棠的后脑勺,击毙了他……
骆晨伤势严重,被送到了医院。通过检查后,医生说他颅内出血,要马上动手术。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华小美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哭的满脸泪花。
丁阔想问问她为什么会和骆晨是兄妹,屋子里摆放的那年轻男女的相片究竟是谁,但看华小美的情况,哪还有什么心情和他谈话?
与此同时,梁四海名下的一家连锁超市发生了一件怪事。
超市里的经理和两个装卸工在冷库盘点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件被黑色塑料袋重重包裹的不明物体。
物体本来被搁置在一个被盛放肉类物品的柜子里,因为现在柜子里的物品见底了,所以这诡异的塑料袋也冒了出来。
超市里的这位经理见识匪浅,仿佛预感到了里面装着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让两个装卸工走了出去。他开始独自一人解开了塑料袋,结果发现那里面居然装着一具死尸!
他认得那尸体。而且一眼就瞧出了死者就是被林浩非酒后撞飞又离奇失踪的本市刚刚退休不久的刑侦队长张迅!
经理早些年是个街头混混,跟随刀疤一起混日子,后来刀疤跟了梁四海,越做越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他也成了本市一家大型购物超市的老板,而且还占有二成的股份。
当然,不是每个跟随刀疤的小痞子都能够拥有他这种殊荣的。首要条件是这个人必须得到刀疤足够的信任,可以收为心腹,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刀疤去处理一些高度机密的事情。
也可以这样说,此人是见证刀疤和大老板梁四海一路成长为“王者”(在他看来)的见证者。
他自然知道张迅的尸体对于梁四海和刀疤来说,到底意味着多大的麻烦,所以他很快锁死了冷库的大门,拨通了刀疤的电话。
刀疤又很快通知了梁四海。
多少年来只是收钱收到手软却从未光顾过这家超市的梁四海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这里,也只是瞧了一眼,就带着刀疤几个人走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了监控室。
梁四海让这里的工作人员调出了超市所有的摄像头,全面搜查看看到底是谁把尸体偷偷地放进了冷库,但却发现这里的二十多个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有嫌疑。
因为出入冷库的工具是人力推车,通常上面会放好多箱子从超市的后门口进入这里,谁知道哪个箱子里藏着一具尸体?
也不乏有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毕竟他们都是穿着工作服,并且带着口罩和帽子。而且在这段时间内,辞职不干和新来的员工就有好几个。
梁四海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然后问刀疤,“你觉得这事儿是谁做的?”
刀疤眯起眼睛,“当然是想要挑起你和林家森翻脸开战的那个人。”
“屁话……”梁四海嗤之以鼻,“我是在问你这个人是谁。”
刀疤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我不知道。”
梁四海摆摆手,示意那个超市经理走到他跟前来,经理以为梁四海是要问他怎么回事儿,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心里还在想着该如何回答,结果刚好走到梁四海的跟前,梁四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狠起来,他一脚踹飞了经理。
经理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嚎,刀疤见此,脸色发青,生怕梁四海会兽性大发,迁怒于他,到时候他这个老大就下不来台了。
梁四海怒喝经理:“你干什么吃的!究竟多久才来冷库查一次货?这警察都死了三个多月了,为什么今天才刚刚被发现?”
经理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个星期我就亲自来一趟,可是这警察的尸体被塑料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而且肉类品一般都不空库,很难见底,就算是见底了也没人会想到那黑色塑料袋里居然放着尸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大坨牛肉呢!”
梁四海咬了咬牙,用手指着经理,本想在数落他一番,可转念一想,现在讨论的重点绝不是到底是谁把尸体放在这里的,而是该怎么处理尸体。
“现在该怎么办呢刀疤?”梁四海像是在喃喃自语的问刀疤。
“什么该怎么办?”刀疤问。
“我们现在要报案吗?”梁四海盯着刀疤的眼睛问。
“报案……”刀疤的眉头紧锁起来,“那岂不是正中了凶手的下怀?这样一来,林家森肯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大哥你做的局。”
梁四海摇摇头,“如果不报案,你能保证超市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跟这个做局人没有任何关系吗?”
刀疤皱眉道,“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张迅的尸体处理掉,凶手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幼稚……”梁四海饶有兴趣的看着刀疤,“你有看关于林浩非的庭审直播吗?”
刀疤摇头说:“看那玩意儿干嘛?”
梁四海本想告诉刀疤,那个叫骆晨的辩护律师很有意思,他也可能是为了出名才在法庭上公然揭发林家森,也可能和幕后的做局人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总之,他不简单。
可是梁四海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刀疤的好。
他有自己的顾虑。虽然没有人知道那幕后的做局人究竟什么人,但却已经把小城的这滩浑水搅的天翻地覆。可想而知,这个人的能力有多强大,就连警察都在配合他(她)的步伐搞事情。刀疤是个莽夫,虽然很听话,但背地里也经常自作聪明,喜欢搞一些小动作。以前风平浪静就算了,栽不了跟头,可现在不一样。
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于他梁四海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免学了林家森,居然鲁莽的把骆晨绑起来问话,被对方逮住把柄在法庭上公映了这段视频。这些年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林家森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得不偿失。蠢!
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对方就是想让你去狗急跳墙,露出马脚,拼命的想找出他(她)是谁,到时候在被他(她)揪住小辫子,到时候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百口莫辩。
……虽然那个辩护律师在法庭上找来了黄三的妻子,也公开了那封不知道出自何处的匿名信,但是,那又怎样?因为,没有物证,充其量只是捕风捉影。
十几年前的事情,想要找到证据,难。
梁四海最终决定报案。
但他哪里知道,警察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件事是忙着在冷库里围着张迅的尸体调查取证,第二件事就是拿出了明晃晃的手铐,铐在了梁四海的手上。m.xiumb.com
梁四海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但是抓他的两个警察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他抓进了警车里。
刀疤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心里明白,看警察的阵势,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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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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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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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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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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