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好,我叫何萍,你叫我萍子就行了,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罗深笑了笑,“叫‘瓶子’不好吧,要不叫你萍儿吧。”
何萍则轻松的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罗深坐在了何萍身边,电视中播着滚动播出提示点歌的过场音乐,包房内的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
罗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打开话匣子,“啊对了,我叫罗深。”
何萍显然对罗深的姓名不感兴趣,“老板喝点什么?”
罗深被这么直愣愣的一问,显得有些发蒙,“啊,随便吧,额……”
何萍伸手就拿起桌上的两瓶啤酒,递给罗深一瓶,“不出台,但是喝多少我都奉陪!”
说罢就自顾自的开始干瓶儿,罗深则觉得面前的这个姑娘不同寻常的直爽与有趣。
丽娜发觉刁凡已经苏醒,便又想游说刁凡帮自己。
“刁凡先生,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对你来说这个决定应该不难做吧?”
方寸觉得丽娜的言语显得莫名的奇怪,“刁凡,你们之间是有什么协议吗?”
刁凡没有直接回答方寸,而是把话锋指向了丽娜,“一直以来你都隐藏的这么完美,现在突然如此光明正大的谈这个,不怕前功尽弃吗?”
丽娜却显得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怕的,这么多年再危险的事情我也经历过,我只是觉得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大动干戈,到时候大家都难过,互相成全吧。”
刁凡的状态刚刚恢复一些,听了丽娜不紧不慢的言语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你他妈的害死了多少人了,除了你自己你成全过谁?”
丽娜从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言语也变得有些激动。
“你以为只有他们是受害者?难道就该只有我承受痛苦而让他们逍遥快活么?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都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丽娜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平复自己的情绪,略带嘲笑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为什么追寻十年,一直想知道答案,因为那个答案将刻在你的灵魂里,让你更加完整而已。人的执着是因为忍不住让自己不断完整。这就是欲望本身。欲望是一切的原罪,抛却欲望?不存在的,任谁也无法做到心无旁骛,你也一样!”
刁凡觉得丽娜说的不无道理,也正是自己的执着导致自己成为别人一步步设计下的棋子。
“给你十年的苦苦追寻画上句点,让一切恢复如初,满足你最迫切的愿望,让你感受上天的恩赐,何乐不为?”
丽娜的言语越来越虚无缥缈,最后一句‘上天的恩赐’简直把自己摆在神明一样的高度,这让刁凡和方寸听起来都觉得阵阵的恶心。
刁凡忽然觉得很好笑,不由得笑出声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笑得方寸和丽娜感觉寒意袭来,嘲讽中夹杂着不屑,自大中又透着狡黠。
“真把自己当颗葱,谁他妈拿你蘸酱吃啊?我觉得答案已经很清晰了,不管你是陷害我入狱也好,伤害我的朋友也罢,说句不好听的,我死了整个世界都和我没关系了,我还会在乎这些事吗?我会觉得开心,那是因为找不到张石你也得玩完,黄泉路上,我并不孤单。你继续装哔吧,再跟你说一句话,算我输!”
艾丽娜黑着脸,缓缓闭上了双眼,心里暗暗的骂刁凡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负面情绪袭来,人就容易被负面情绪所占据,丽娜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
一个穿着碎花布裙的小女孩站在旋转木马旁边,脸上带着泪花,但没有啜泣。
身边的人影和木马飞速的旋转,每个人的面孔都模糊不清。
浮光掠影,看不出周围的人是开心还是痛苦,彼此之间是亲昵还是疏远。
一切都像是光影的谎言,似乎皆充斥着欺骗。
主题宾馆的情侣房间,一切装修和布置尽显出温馨和甜蜜的氛围。
何萍趴在罗深的身上,二人盖着被子依偎在一起。
何萍面带微笑的陶醉的幸福中,罗深则显得有些愁眉不展。
“萍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何萍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挑明,但罗深能这么正式的提起,说明自己的感觉没错,罗深是在乎自己的。
“其实我已经结婚了,我……”
何萍没有抬头,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只是抬起手轻轻的放在罗深的嘴唇上,示意罗深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罗深则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我有一单生意要结款,你陪我一起去吧,拿到钱一块离开这个城市。”
何萍依旧闭着眼睛,伏在雷森胸口,轻轻的点了点头。
何萍没有因为罗深的坦白而生气,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罗深完全可以和自己随便玩玩,然后一脚踢开,能坦白他有家室,反而让何萍觉得,罗深对自己是真心的。
西来市的矿区,风沙依旧凛冽,施工现场各种机械轰鸣震耳欲聋。
车总知道罗深要带人一块儿过来,便早早的站在矿区门口,遥向远望。
迟迟未见踪影,只见运煤的车人,交错来往。
车总的密室钱刚拿着一条宽大的围巾,披在车总肩上。
“车总,新闻说今天夜里好像有流星雨。”xiumb.com
车总显然对天文现象毫不感冒,“流什么星雨,哪有功夫看那玩意。”
片刻后,一辆越野车驶来,何萍挽着罗深下车来到车总身边寒暄。
罗深和车总两手相握,但车总的目光却在何萍身上静止了,一时间都忘了和罗深的手已经握了好一会儿了。
何萍被车总锐利的眼光看的有些无所适从,用手肘碰了碰罗深的胳膊。
车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连忙把二人让进屋里。
“小深,合同准备好了么?”
罗深内心狂跳不已,他知道这份合同极有可能是改变自己命运的钥匙,但当他想到合同和何萍是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难受了一下。
抬眼看了何萍一眼,何萍从公文包拿出两份合同递给雷森。
车总示意身边的钱刚,拿出两支笔和印泥,二人签字指印,一气呵成。
钱刚又拿出三瓶矿泉水递给三人。
车总则非常克制的讨好道,“车马劳顿,先喝口水吧。”
罗深和车总四目一对,便意会了车总的心意,罗深帮何萍拧开瓶盖。
何萍从罗深手里接过水,确实口渴不已,不疑有他顺势喝了几口。
但不久后,眼前的人影又如浮光掠动,只发觉罗深是背对自己,而车总的脸上似乎挂着扭曲的笑容。
何萍神色迷醉,只觉得头晕目眩,疲惫不堪,于是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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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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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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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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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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