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们又又玩棍子,要要是搓到眼睛就废了!”
孩子们在三叔公的背后扮鬼脸,多少年来三叔公还是一样改都改不掉口吃的毛病。黄凯手捧着茶叶盒一样的东西低头从林家大门走过,在茜琳的召唤下黄凯于是停下了脚步。
“黄凯,你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蚕啊。”
黄凯打开茶叶盒穿孔的盖子,里头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蚕儿自上而下啃食着桑叶,国伦国旺见状飞奔而来,伟强也跟进。黄凯一见伟强靠近随即盖上盖子,不仅是双胞胎兄弟感到错愕,就连茜琳也感到突然。
“茜琳,你家我不能去,我要回去了。”黄凯说完便走了。
“神气什么,跟他妈一样,我才不稀罕看呢,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见蚕的伟强不满地说。
黄凯将蚕捧回了家,黄凯进门去杏美姑提着菜篮子出门来,杏美姑一出门便碰见了阿美姨,阿美姨连连搭话道:“哎呦,杏美啊你可真好命啊,听阿西说快要住楼房了?哎呦,你命好咧。”阿美姨说完咧嘴一阵呵呵大笑。
杏美姑难为情地赔笑,她心底想着直到现在她的儿子儿媳妇连声招呼都没打过,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机会住新楼房吗。
“哎呀,杏美啊,好久都没有见到阿西了,上次你给她女儿做媒没做成,昨天我碰到她了,她说你们新房就盖在她女儿的婆家不远这是真的吗?”
“阿美啊,我说你今天不用看店吗,我现在还有事情我要去买菜了,有空来坐啊。”杏美姑有意疏远阿美姨说完便抢先一步走了,阿美姨停下脚步心里琢磨着这杏美可真现实,要住高楼了马上左邻右舍全都不认识了,阿美姨继而赶往菜市场奔走相告。
杏美姑来到周大姨摊子前买花生,她想要买点儿花生炖萝卜干。
“哟,我的爸我的妈呀我没有看错吧,这不是杏美吗,今天的杏美姑怎么会亲自跑市场呢,都要住高楼的人了怎么还不雇个保姆啊,这样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吗。”周大姨毫不忌讳地说。
“周琴,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明白,我怎么了吗?”
“诶,那还用得着别人说吗,杏美啊,我们俩从小就认识,你都做过什么用不着别人再提醒你吧,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你都说过什么吧。”
杏美姑左思右想,她还是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之处。
“是阿美吧?!是阿美说我什么吧?!不是阿美还会有什么人呢,稍早前我就碰到了一个阿美,一定是阿美,我去找阿美!”
杏美姑要去找阿美姨算账,杏美姑眼睛一瞥不小心地瞥向我的菜摊子,阿美姨向我“投诉”杏美姑正起劲,这下子事情闹大了。
杏美姑和阿美姨争论起来,争辩难免火气大了些,我被夹在两头向着谁也不是。
“阿杰你说,阿美说我什么了你尽管说不要怕,我今天就跟她好好理论理论!”杏美姑道。
“这”
“阿杰,你听着,做人要一身正气不能被威胁了!”阿美姨说。
“这”
我还是说不出口,阿美姨和杏美姑最终动起手来,市场里的人像起哄一般热腾了起来,这时满江婶从一旁经过连连咋舌,她心里嘀咕着这个杏美不是什么好东西,跟谁都要斗。
杏美姑和阿美姨两人甚至把我摊子上的蔬菜作为攻击对方的武器,她们抓起茄子和黄瓜朝对方身上扔,杏美姑甚至就连一颗大冬瓜都抱了起来。杏美姑和阿美姨被赶来的派出所民警带进派出所直到最后她们才各自由晚辈接回家。
刘红霞接出杏美姑抱怨声连连,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子全社会都知道这件丑事,这件事无疑是给黄家蒙羞,当家长的将来还怎么好教育黄凯。刘红霞更加坚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对的,决不能让她的婆婆杏美姑也搬进新楼房。
今天丽霞没有出门卖鱼,因为她的胃又不舒服了,在文芳的邀约之下晚上秋兰和丽霞一行三人一同出门散步去了。见秋兰出门满江婶又恨得牙痒痒自言自语道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打孩子像打贼一样毫不留情,要是伤到孩子该怎么办,可恶的女人要是打坏了我的孙子看你怎么向我交代!
三个女人走进夜市,她们除了看看女装外还逛了男装摊位,正直换季大削价,文芳为耀雄挑了两件短裤,秋兰也随之挑了起来,看购买的人络绎不绝丽霞也动起手来为汉木选了两件。
路上,丽霞透露了她长时间以来藏在心里的一个想法,为了多赚一点钱她想要兼职,白天卖鱼做生意晚上想找个钟点工,现在生活还要房租,孩子一天比一天长大了今后的开销将会更多,她拜托秋兰和文芳多帮她打听打听哪里要招夜间钟点工。
晚上宝妹安顿好她的蚕宝宝之后还没盖上盖子就上床睡觉了,隔天醒来,宝妹的蚕盒子里一片凌乱,盒子里原本有八条蚕莫名地只剩五条,有种被老鼠光顾的嫌疑,似乎正是因为黄凯率先养蚕的原因,屋檐下其他孩子们养蚕的兴趣也被带动了。
养蚕的都知道需要桑叶,因为桑叶孩子们又分成了两派。
茜琳玉婷还有国伦国旺和伟强,当然还有宝弟宝妹,孩子们为了自己的蚕宝宝相约来到桑树下采桑叶。
“我昨天忘记盖上盖子,蚕被老鼠吃了三条。”宝妹不胜唏嘘。
“啊?这是真的吗,好恐怖啊?”茜琳惊恐地说。
“是啊,多可惜啊,要是我昨天晚一点睡发现它没盖去把它盖好就没事了。”
“我有两条蚕已经开始在吐丝结茧了,蚕太奇怪了,为什么吐丝之后一定要把自己关起来呢,这也太奇怪了吧。”国旺道。
“我也快要结茧了。”伟强刚说完孩子们便是一阵呵呵大笑。
“不能采,桑叶是我家的!”黄凯走出家门朝桑树飞奔而来。
黄凯不由分说抢回了宝弟手中的桑叶,生怕黄凯会欺负宝弟宝妹挺身而出,茜琳语态温和皱着眉头道:“黄凯,这是怎么了吗?”
“桑树是我家的,别人不可以偷摘,要摘桑叶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屁啊你,这棵树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呀,有写你的名字还是你爸你妈的名字吗?!”国伦道。
“国伦你敢骂我?!好,国伦不可以摘,还有伟强也不可以,上次他骂我妈妈坏女人,要是再敢偷摘的话我就叫我妈妈出来。”
“我才不稀罕呢,还给你!”性急的伟强将手中的一把桑叶朝黄凯扔了过去。
这场僵持谁也没有心思再采桑叶,为取得势力黄凯开始拉拢人心。
“谁要是跟伟强还有国伦一刀两断谁就可以摘桑叶,要不然统统都不可以!宝弟,你想不想摘桑叶?”
“想。”
“那好,那这样你就要跟国伦还有伟强恩断义绝了?”
“我”
“有本事来单挑!”国伦立下口头战书局势越发紧张。
国伦和黄凯终是在桑树下对决,他们彼此的力气似乎不分上下,国伦试图扳倒黄凯黄凯也不是软脚虾,玉婷好言相劝不起作用国旺介入两人中间试图想要分开他们俩。
“黄凯,要是这样以后你不要抄我的作业了,我的作业给谁看都不给你看看你还能怎么办。”茜琳急中生智喊道。
这句话似乎切中要害,决斗停了下来,这时杏美姑出门来远远的便叫唤黄凯,黄凯不为所动杏美姑索性出门来。
“哎呀,阿凯,你快给我进来,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给我添麻烦,我真的很害怕,你妈要是看到你还成群结队的她又要造反了!”黄凯最终被杏美姑拉回了家。
“好!被我抓住了哦?!”文芳一声大叫。
“我这是借你的,会还你的。”耀雄道。
“你别跟我装蒜,被我看见了你就说用借的,要是没被我发现还不是白白被你给偷了?!”
大清早耀雄偷偷从文芳的裁缝收银柜里抽出八十元,刚要出门就当场被文芳抓包。
“林耀雄你这是有样学样吗,你不要太过分了!还不快把钱给我放下?!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跟你不客气了!”xǐυmь.℃òm
文芳坚定的以为林耀雄拿钱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她没想到真正要钱的幕后人士却是婆婆满江婶,满江婶一见东窗事发在窗子地下失望地连连拍大腿。
声音实在是大,以至于一墙之隔的耀成也探出头来,文芳试图想要夺回耀雄手中的八十元结果没能到手,情急之下文芳动手欲脱掉耀雄的裤子。
“把裤子脱下,你要知道你现在穿的这短裤还是我给你买的,包括你现在的吃住行哪一点还不是得靠我呢,给我脱下,你光着吧!”
“你疯了吗,文芳你这是在干什么?!”耀雄死死地扯住他的裤子差一点真的就出洋相了,满江婶叫造孽叫命苦一点钱就要闹得天翻地覆,这钱不是要拿去乱花的这钱是要拿去医院看望“桃仔”大姑的,“桃仔”大姑摔伤了骨头到城里来住院了。
耀成将头缩了回去,他才猛地记起他也被分配负有同样的任务,这可怎么办呢?耀成赶忙穿上鞋子鼠一般地溜出门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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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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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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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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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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