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半夜里刮风了把纸灰吹走了,可也不能一丁点的痕迹也没有啊?
我又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地上的确干干净净的。除了那些草被烧得焦糊以外,没有一丁点儿纸灰的痕迹。
我不禁想起了早上发生的那件事,陈寡妇的家昨天半夜里无缘无故的出现了一个纸人站在他的门口,难道这与昨天我烧的那个替身儿之间有什么关联?难不成是那个替身儿半道儿跑了?跑到陈寡妇家门口去站着了?
当然,在我的世界观之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眼前的一切我又没法解释。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想起了这些也不禁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阵的发毛,只觉得后脊梁仿佛有丝丝的凉风吹得进来。我不由自主的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
栓柱这孩子看见我的脸色不对,便走到了我的身旁,用手拉扯了我的衣襟,抓住我的胳膊。虽然他还是个孩子,但这一番举动却让感觉到有些温暖,我不由自主的伏下身子,把他抱在了怀里。
此刻,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眼前的这个没爹的孩子,觉得他十分的可怜。可想想我自己不也是一样,如此诺大的一个刘家镇,百十来口子的人却并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心思。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眼前的这个栓柱有同样的苦楚,那就是孤独,一望无尽的孤独。
想起来这些心里就特别的烦乱,于是没有心思再在着野外呆着了。便带着栓柱,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青年点。到了青年点之后,我一下子躺在了炕里的行李卷上,扯上的了被子蒙住了脑袋,其实我并不是困倦了,只是心里烦乱。
栓柱看着我反常的样子,仍旧像往常那样什么都没说,而是到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刷锅烧水。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水烧开了,他把暖瓶里的开水灌满,并给我倒了一杯,就放在了我的炕边上。这让我的心里感到更加的温暖,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其实赵六姑安排我烧替身这件事并没有四外的张扬,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于是人们又联想起来陈寡妇家门口半夜出现一个纸人的事儿,一时之间各种猜测四起。
其实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人们的想象力总是特别丰富,而且一群人聚到一起的时候总能把一件事推断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结果。然后他们总是相信自己推断出的结果一定就是事实真相。
人们又把前两天刘福生奇怪的死去的事情联系了起来,都说肯定是因为挖出了铜钱的缘故,果真如赵六姑所说的惹怒了鬼神,遭受了诅咒。所以原本好端端的刘家镇,在这段时间以来却接连的发生了如此多的怪事。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整个刘家镇再一次的人心慌慌。
其实与我本身不再想探究整个事情的真相了,因为越是探究越是让我感到意乱心烦,我的心情无法保持平静,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会耽误了我的大事。至于我到底有什么大事,我当然还是不会告诉你们。
也正如我所预料的,人们虽然喜欢传一些是非,但这些事非,他们是并不走心的,所以过了一阵子,没再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人们也就渐渐的把这事淡忘了。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家镇也十分的平静,再也没发生什么事。
天气是越来越暖和,很快就到了耕种的季节。刘家镇毕竟是农村,种地是农民的头等大事。天气也特别的成全人,接连下了几天小雨,都说春雨贵如油,田地变得特别的湿润。然后紧接着又是艳阳高照的晴天。人们拉犁下地,开始种田。整个刘家镇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
我原本就是来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所以自然得跟着一起干活。种地这种农活,对刘家镇的人们来说是最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人们一边干活,一边嘻嘻哈哈的聊着天儿。
有人提起了前阵子修梯田的事儿,指着前面的一块空地说。
“上回不就是在这儿挖出了铜钱吗?”
一句话引起了人们的话茬,纷纷又谈论起来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怪事,有人想起了被雷劈死的刘福生,不禁叹了一口气说:
“这刘福生死的真是冤枉啊,不就是一时贪心偷拿了一个铜钱吗?就遭了这样的报应,你说就算那铜钱值多少钱又能怎样啊?白白的搭上了一条人命……”
有人接过他的话茬说:
“我看他这事儿还没消停,那天人多手杂的,指不定谁还偷摸的往怀里揣着铜钱儿呢,你看着吧,我估计是那鬼神没缓过劲儿来,指不定还有谁过两天会遭灾呢……”
这人的一番话引起了人们的不满,纷纷指责他乌鸦嘴,并且呵斥他不要乱说话。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不远的地方,又有人惊呼了一声:
“哎呀,你们快看这是啥……”
人们闻讯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披哩扑咙的跑了过去。原来是有人在低头拉犁的时候,在土里竟然翻出了一个银灿灿的东西。
有了上回挖出铜钱的经验,人们不敢再轻易的伸手了,我蹲下身子,探头探脑的仔细张望。ωωω.χΙυΜЬ.Cǒm
原来那是一个银簪子,上面雕着花,后面缀着一根链子,手工十分的细腻,看上去特别的精致。完全能分辨得出来,这不是现在的东西,一定年头久远了。不过那上面除了沾着一些泥土之外,并没有任何的锈迹,有的人不禁自言自语的叨咕道:
“前两天挖出了铜钱,而现在又挖出了银簪子,看来咱们刘家镇真的有宝啊……”
小分队员老郑胆子大,不信邪,弯腰把那个银簪子拾了起来,撩起衣襟,擦掉上面的泥土,映着阳光果然闪闪发亮。
“这东西一看就是古代的,算是文物,咱们大伙不能自己贪污了,先拿回村部去,过几天去县城的时候,像上次那些铜钱一样把它交给政府……大家伙都散了吧,赶紧干活去……”
人们一哄而散,重新拾起自己的家伙,继续耕田去了。不过还是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都说这刘家镇并不平凡,看来真的如传说中所说,地里是有宝的。
其实人们也就是顺嘴说说,关于刘家镇地下有宝的事儿,真正放在心里的却有那么几个人,但在当时的时候,人们彼此都不知道。
很快就到了中午,虽然上午的活计并不累,但我的手心还是磨出了血泡,也难怪,我是城里来的,从来也没干过这样的活计。
我坐在地头上,拔了一根草刺儿,低着头挑手心上的血泡,这时候赵金凤来了,她是跟着一些妇女一起来的,她们的手里都挎着篮子,还拎着一些塑料的水桶。他们是给地里干活的人们来送水送饭的。人们都习惯中午的时候就在田边地头的吃点喝点,顺便休息一会儿,然后下午好接着干活儿,也省着回家去,来回的光跑路了。
赵金凤来到我的身边,看见我的挑血泡,一把抓起了我的胳膊,皱着眉头对我说:
“你看你,倒是城里人,这细皮嫩肉的,干点活就要工钱。看你这笨手笨脚的……”
说着她伸手在衣襟上取下了一根别针,用手把针尖掰了出来,手掐着我的手掌,右手轻轻的用别针给我挑水泡。田间地头的村民们众多,她就这样拉着我的手,我感觉脸上一阵烧热,有些难为情。偷眼的四外张望,看见有几个妇女正看着我们,捂着嘴嘿嘿的笑着。越是这样,我就越更不好意思了。
赵金凤抬起头来,朝着我的脸上打量了一番,也不禁扑哧的一下笑了,小声的对我说:
“你看你还是见过世面的知识青年呢,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看你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说完她也捂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样子的确特别的好看。
说实话,来到刘家镇这段时间以来,我和赵金凤接触的越来越多,但从来没好意思仔细的看过她的脸。而此刻我不知为何却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是天上的月牙一样。她的手也十分的纤细,完全不像一个农村的姑娘。
我就这样盯着她出神,看着我发呆的样子,赵金凤也止住了笑声,脸腾的一下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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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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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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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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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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