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日友来张富贵家里工作也有些年头了,平时张富贵和刘日友也有交流,为工作为私事都有之,可是象今天这样煞有介事地坐在一起谈话,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其实刘日友多多少少也明白张富贵想说什么。刘日友是个明白人,如其让张富贵开口问话,还不如先发制人。
“老板,这两天我工作没做好,对不起!”刘日友说。
“日友啊,工作上的事,圣人也会出错,以后注意点就行。”张富贵说,“我是想说另外的事情。”
要入主题了,反正张富贵也没有拿到什么把柄,自己就装糊涂。
“老板,是不是家进经常来这里,影响工作和你家庭生活!”刘日友说。放假后,刘家进在张富贵家里的日子多了起来,隔三差五地来。今天刘家进也来了。
“家进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爱菊也是,在家里也是个开心果,我要说的是,以前没有请保姆,家里事情还简单一些,现在马丽那来了,爱菊也有个伴,家务事也有人打点,我是轻松多了,不过,这两个女人一台戏,你不觉得马丽那和爱菊最近有些古怪吗?”张富贵说得很含蓄,他知道刘日友是明白人,响鼓不用生捶。
“我不觉得啊,再说,我一个打工的,只管为你工作,他们两个古怪不古怪,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也管不着啊!”刘日友说。
张富贵觉得该说明白一些了,“日友,你听我说,我观察马丽那这女人,眼神暧昧,妖气十足,我是怕万一不慎,中了他的圈套,那时身败名裂,悔之晚矣!”
终于说出真实意图了,刘日友说:“老板,你放心,我一个打工的,知道自己怎么做。”
张富贵说:“那就好!”
刘日友起身,说:“那我先工作去了。”
“等等,我还有事和你说。”张富贵说。
本来已起身的刘日友又坐了下来,“老板,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好长时间没去高桥河镇了,明天我想去看看那里的生意,可能要一两天,家里的生意,你得一个人撑着了。”张富贵说。
“你安心去吧,我会小心作事的。”刘日友说。
哼,你去多少天都行,我就有得玩了,坐享齐人之福。
其实张宝贵想去高桥河镇是不假,可是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他这样说是给刘日友放烟雾弹,到时候来个突然袭击,看刘日友到底和两个女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张富贵起身去接电话,“喂,哪里?”
“村长,是我,志强!”
“呵呵,是志强啊,到了WH市了?安顿好没有?呵,那真是好事,恭喜你啊?什么,让吉英接电话?好,你过10分钟再打过来,我这就去叫吉英!”
“谢谢村长!”
张富贵放下电话,说:“日友,是志强来的电话,对了,你上楼去叫家进跑一趟,让吉英过来听电话,志强一会儿会打过来!”
刘日友说:“老板,还是我跑一趟,家进这会儿说不定在作功课呢。”
其实并不这个原因,现在放假了,就算有功课,也不会那么紧张,刘日友担心是另外的事,刘家进回来时将和张培新冲突的事说了,这会儿让刘家进去张培新家,合适吗?
“也好!你快去快回!”
刘日友在张家塆村也有年头来,真正在村里到处逛游还是第一次,他出了张富贵的家,在村里转了一圈,才向王吉英家走去。
这会儿已是傍晚,家家户户已开了灯,但比张富贵家里那些日光灯,则这些家里的灯光象鬼火的光差不多,也就只有几瓦,也别说,这普通人家那能和张富贵家相比啊,张富贵开有两处超市,儿子张全忠还在省内当官。
王吉英家里光线也许更差,在门口也看不清正在吃晚饭的王吉英和张培新,只见两个影子在动……就如皮戏的人物一样。
刘日友也不打算进去。就在门口叫了起来。
“吉英嫂子。”刘日友说称呼时,只见里面一个影子动了一下,根据他的判断,这应该是王吉英了,又加大了声音,“村长家里有你的电话!”
王吉英和张培新听这话,立即跑了出来。两人这才看清是刘日友。
“大兄弟,有说是谁的电话吗?”王吉英说。
张培新也想问一句,可是他还没有消气,便没有出声,王吉英也不知道张培新和刘家进冲突一事,便说:“大兄弟,进来坐一下,吃点水。”
刘日友说:“不,谢谢,我还得回去工作。我先走了。”
“大兄弟”王吉英见刘家进头也不回地走了,感到纳闷,便止住了口。wWW.ΧìǔΜЬ.CǒΜ
等刘日友走远,王吉英才说:“这刘日友是怎么的了,平时也不是这样子,挺喜欢和人搭讪的,今天有占怪。”
只有张培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妈,不管他,我们快去村长家,不然,又接不上电话。”
张培新很想和张巧英说话。张培新知道一定是英子他们打的电话。
两个到张富贵家里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张富贵说:“吉英,接电话啊!”
王吉英拿起电话,“喂,是志强吗?安顿好没有?那就好,明天开始上班?英子15号上学?什么?让培新和英子说话?好。”
王吉英将电话递给张培新,说:“英子要和你说话。”
张培新接电话的手有点抖,不过,他很快镇静了,“英子!”
对面传来张巧英激动兴奋的声音:“培新哥,学校好大,好漂亮,爸妈上班的地方也不错,离学校近,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还有,住的地方也很好,有单独的厨房和一卫生间,还有……”
张培新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张巧英说起这些,本来是想说些祝贺之类的话,可是突然觉得心口很痛,一种象针扎似地痛,“英子!”
张培新的话轻得连自己也听不见。
“培新哥,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张培新也不想让张巧英看出自己的情绪,“英子,那就好!英子,常联系,我和我妈晚还没有吃完,改天再聊。”
张培新挂掉了电话。
“培新,说完了?”王吉英以为张培新和张巧英会有说不完的话,没想到只有几句。
“完了,妈,我们回家吃饭吧。”
王吉英向张富贵道了谢,娘儿俩就离开了张富贵的家。
快要到自己家里了,王吉英说:“培新,你和妈说实话,你和英子之间是不是……”
张培新说:“妈,没事,吃饭吧。”
可是王吉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收拾碗筷时又说:“培新,我总觉得不对,你和英子平时总有说不完的话,怎么在电话里就只有三言两语,英子有没有和你约定下次电话的时间?”
张培新拿出作业,说:“妈,你别问这事好不好?”
王吉英说:“不问就不问,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忘记了英子一家对我们的恩情。”
张培新说:“妈,只怕是我们忘记不了,人家以后也不一定领情。”
王吉英说:“你别瞎说,志强叔一家人都不会这样。”
张培新说:“妈,不要说了,我作功课了。”
王吉英摇了摇头,去了厨房。
张巧英一家三口正往宏达手套厂走去。他们是在外面公用电话亭打的电话。
“爸,妈,我觉得培新哥有点不对劲似的。”张巧英说。
“什么不对劲?”张志强说。
“也说不出过所以然来,就一种感觉,培新哥好象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高兴和兴奋,显是极平静似的。而且也好象没话说似的,平时我俩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张巧英说。
刘双双说:“英子,我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了,你刚才说的学校啊,厂里啊,这些情况相比家里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培新这是自尊心在作怪,我们现在是跳了龙门了,而培新和他妈妈还在农村,他觉得和我们不相配,英子,不是妈瞎说,我怕你和培新这以后怕是……”
张巧英说:“妈,不会的,我和培新哥之间不管怎么样,都是好朋友,我爱他。”
刘双双说:“英子,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安心读书,顺其自然。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是。”
张志强叹了一口气,说:“才分开不到一天,培新就发生这么大的思想变化吗,我看不至于,说不定培新遇到什么事吧?英子,你刚才也不问问。”
张巧英说:“爸,我是想问,可是培新哥挂了电话啊。”
刘双双说:“走吧!”
张培新躺在在床上,睡不着。其实他现在的想法和刘双双说的差不多,是一种自尊心在作怪,这人与人之间交往,就讲的一个平等,包括经济上,社会地位上,还有诸多方面,虽然张培新现在还不怎么懂这些大道理,但有一点他明白:现在他和张巧英身份不一样了。
在张家湾,不管在哪个方面,张培新和张巧英都是旗鼓相当,交往起来两人都没有压力,再加上两家大人之间的关系,两个可以交心地交往,这以后怎么办?放弃英子?从小一起到大的朋友,舍得吗?不放弃,由得了自己吗?
张培新想不通这些问题,还是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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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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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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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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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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