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日头正高。深秋初冬的暖阳照在身上舒服极了,我敲开了糜香的门,把我的意思说给她,糜香一时间没有说什么。
没说同意,也没反对。她放下手里的事情,拉着我来到烧毁的自己的大房子前面。此刻已经很快就要完工了。
新建的房子虽然称不上是华丽,但是在这个山沟沟里,绝对是豪宅了。糜香指着自己的房子旁边的另一座木结构的房子。
“弟弟,看见了没!这是姐姐特意为你修建的大房子,在我们山寨里,没有一个二当家的和我住一样大,只有你!”糜香骄傲的说着。
我的心里一阵心酸:“谢谢姐姐!”
“和姐姐还说谢谢,见外了。你要遵守你的诺言,你是我弟弟,永远都要住在我隔壁。今后你的路不管是不是一帆风顺,记住,如果在外面不顺心了,回来!姐姐永远在这里等你!”糜香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哽咽了。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不属于这里,早晚是要离开的。糜香给自己一个安慰,建了一个大房子给我。
不论什么时候,都会等我,那要是我一辈子都不回来呢?
我无法说出口。
第二天,我背起了我的小背包,趁着天还不亮就起身。我最怕的就是离别,虽然有可能我一天就活不下去了,就要回来,也有可能我一天就死在外面,永远也回不来。
于是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下了山。把守的小喽罗见是我,打了招呼就过去了,并没有过多盘问。
我接着点点的星光艰难的走着山路,可是我还没走出一里路,前面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个人,我瞬间提高了警惕。
轻手轻脚的往前挪,我看见前面的人和我挥手。稍稍近了一点,看清了,是糜香。
今天的糜香再次穿起了我们相识第二天,她的那件裙子。那天我还夸她漂亮,以后应该多穿之类的。
今天糜香再次穿上这条裙子,可是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看来是为我送行的,没想到我已经起了这么早,还是没有躲过去。
糜香冲过来抱住了我,一下子泣不成声。我也是一阵心酸,我说了我受不了这个场景。糜香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哭。
哭了好一阵子,糜香抬起头看着我,我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
糜香平复了好久才抽泣着说:“弟弟,记得,一定要回来看我,我怕你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糜香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只能安慰着:“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你是我的亲人,有你的地方,才有我的家,你回去吧,我会想你的!”
糜香把一个东西塞在我手里,我一看,认识,这是一个信号弹。
糜香说:“这是密云寨唯一大当家用的红色信号弹,只要你拉响信号弹,看见的弟兄立刻来支援,任何时候有效!”
我谨慎的收好,和糜香又拥抱了一下,最后在糜香的目送下,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糜香的视线。
我早就想好了计划,我要去紫溪坡打听夏莹莹的下落。自从上次晕倒在那里,无意中看见柴堆上莹莹的外套,我就坚信,那个老头和整件事都有莫大的关系。
虽然上次有点小误会,但是从结果上看,老头还是在帮我的。所以我要尽快搞清楚这些,找到夏莹莹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一步一个砍的来到紫溪坡地界,如果我没记错,穿过最密的这片林子就能看到那个溪边小木屋了。
我身上带了不少的食物,就怕路上预计什么意外。但是太阳光足,水早就喝完了。到了木屋一定要好好补给一下。
听见流水声了,没错,到了。我穿过密林的那一刻,看到的却不是预想的那副景象。
原来的小木屋虽然简陋,但是却整齐干净。院子收拾的错落有致,就连劈柴堆都码放的整整齐齐的。
现在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小木屋还在,但是快要塌了。门框上后后都灰尘,满都是蜘蛛网。
之前平整的小院子全是一米多高的杂草,实在没法下脚了。而且就这个房子我真得不敢进了,我怕风大点就塌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说,这里原本就是这样吗?这个不像是闲置几天之后的衰败样子啊!
就冲这院子里的杂草,没有几个月长不出这个效果来啊?
我顿时凌乱了,应该说,我经历过的怪事不少。但是这特么一股脑的都发生在我身上,我是不是该去买个彩票啊!
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您能不能换个人坑啊!正想着,木屋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呻吟声,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提高警惕。
看样子有情况啊这是!我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接着木屋里再次发出那个声音,而且听上去像是一个很虚弱的人发出来的。
难道里面有人?这么破败的房子,居然有人敢住在里面?我试探着问:“谁?睡在里面?”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我的询问,发出求救一样的“呜呜”声。听上去虽然有气无力的,但是似乎已经把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
我冒着房子倒塌的危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看到屋子里面的样子,我觉得似曾相识,担又很陌生。
还是那张破床,但是一进屋子钻进鼻子的就是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想吐。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如果没猜错,这股味道就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此刻这个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动不了。他满身的破衣服,看不清脸,屋子里太暗了。
并不是我爱多管闲事,而是这个木屋是我找到夏莹莹的重要线索。我是担心漏掉什么信息。不然就这,我才懒得管呢。
恶心死了,我捏着鼻子来到床前,腐臭的味道越来越浓,就像是扔在河边的死猪发出的腐烂的味道。xǐυmь.℃òm
我忍着恶心探头看去,这个人好像是侧身躺着,背对着我。我试探着问:“朋友!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呜呜……”依旧是这样的回答,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我看看他是什么人,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呢。
我伸手过去搬他的身体,毕竟他侧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把他搬到平躺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就感觉是摸在了一滩泥上。
别提手上有多难受了,可是我哪里能想到,更难受的还在后头呢。当我把这个人的身体搬过来的那一刻。
忍了半天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在一边扶着墙吐了起来。因为太恶心了,我看到这个人的脸上,和前胸上都是蛆虫。
弯弯曲曲的,密密麻麻的。我这个脆弱的小心灵顿时受到了一万镑的沉重打击,但是反映过来的我才意识到。
这个人没死,他能发出声音,而且身体反过来的一刻我看到了他的眼珠还能动。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再去碰那个人。
怎么办?发现了总不能不管啊!再说了,这个木屋的秘密没有解开,难道这里真的如同糜香所说的,闹鬼吗?白天和晚上不一样?可是我都是白天来的啊!
我经过几个回合的呕吐,估计胃里的东西倒的差不多了。我缓缓精神,从旁边顺手拿了一根木棍,捅了捅他:“朋友!你怎么了?你能不能说句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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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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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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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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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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