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迷信怕撞见鬼,只是满地的纸灰,看着就晦气。
我捂了一件长袖,胃疼的我一头汗,抱着肚子往医务室走。我所在是宿舍楼是新建的,并不在学校大院儿里,隔着一条街,才能到医务室。
本来想叫个人陪我一起的,但是老大校外实习,一个星期都不在。老四指不定在附近哪个小旅馆里和新认识的姑娘探讨人生呢。只有老二谢春晓和我在寝室,此时此刻,他已经睡下了。
我没惊动他,因为这个人和寝室的其他三个人不是很合拍,有点小自闭,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平时交流并不多。没办法只能自己来了。
科技大学西校区是新建没两年的新校,基本已经接近外环了,这里除了带编号的国有工厂,就是几个宿舍小区。人烟稀少,再加上这个日子特殊,这个时间,所以路上基本没人,连车也少见。
还是说正题,我沿着这条僻静的小路走着。
初秋时节,天气渐凉了,一阵风吹过,冷嗖嗖的,大概是我胃疼的出汗的原因,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卷来的纸灰,散在脚面上,我下意识的用力跺跺脚。
平时步行十分钟的路,今天显得如此漫长。我已经疼得直不起腰了,一路艰难的走着,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右转就可以看见学校大门了。
但是这段路没有路灯,所以夜里从这里走的人就更少了,有夜色作掩护,也成了犯罪分子经常出没的地方。
没办法,就这条路最近,我实在快撑不住了。又一阵微风吹过,又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纸灰飘到我的脚下。
本来我是不想在意的,但是这次不同,因为不光有纸灰,还夹杂着火星子。我心里暗骂:尼玛谁家烧纸这么粗心,烧完了还不踩灭了,这太危险了,失火了怎么办?
正在我心里暗暗诅咒的时候,随后飘到我鼻子里的气味让我无法忍受了。臭!奇臭无比,一股腐烂的味道夹杂着浓烟把我包裹了。
我已经饱受折磨的胃此时不只是疼,而且翻江倒海起来。我迅速的用袖子捂住口鼻,可是还是难以抵挡无孔不入的腐臭味。
我快步跑到路边的草丛里,吐了起来……
本来就没吃东西,有什么可吐的,我双手扶着膝盖,干呕了半天。味道依然还在,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我加快脚步,可是那恶心的味道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浓重了。我再一次无法抵抗,蹲在路边继续吐。
干呕了几个回合,什么也吐不出来。我艰难的直起身,就在我打算继续走的时候。我抬起头发现路边的荒地上有一堆浓烟,想必是在烧什么。
加上身边围绕着的腐臭味越来越重,想必这味道的来源就是那里了。我想上去看个究竟,如果没有人,我就把火灭了,于是就踏过草丛走进了一点。
虽然四周没什么光亮,但是月亮很圆。借着月光可以看的比较清楚,远远的看去,有一堆火,还好像有个人在那里。
按理说中元节晚上有人烧纸,烧东西什么的都不奇怪。可是这个时间,半夜一点多了,谁也不会这个时间烧纸吧,况且还是在荒地上,虽然是七月十五,也不用这么故意营造气氛啊。
我稍稍走近了几步,隐约听见那个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把手里的一卷东西扔进火里,火堆里发出“嗞嗞”的声音,腾起很大的烟。
靠,原来是在烧衣服,怪不得这么大的烟。也不知道这衣服是什么料子的,太臭了。我转身准备离开,因为这个味道实在让我崩溃。
可是正当我转过身时,也不知道是我脚下带动了杂草,还是别的什么。原本蹲在那里烧东西的人好像察觉了,他猛地回头。
我被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是个老太太,蓬乱的头发,破破烂烂的衣服,火光跳跃在她那张蜡黄的脸上,两个眼睛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她是不是有眼珠。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特么是人是鬼?我本想道个歉赶紧走。却站在那里张不开嘴,我以为她会先说话,可是她却一动不动的死死的用两个黑窟窿盯着我。
这大半夜的,荒草地里和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老太太深情对视。我冷汗下来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哎呀妈呀!~我没命似的,三窜两蹦跳上了公路,朝学校大门跑去。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据说肾上腺素分泌达到峰值,这一刻,尼玛胃也不疼了。
不管是不是我太紧张,反正这大半夜的一个老太太,在野地里烧衣服。不管她是人是鬼,都够慎得慌的。
想到老太太那死人般蜡黄的脸,我头都不敢回。拼命的跑到医务室门口,我的心总算放下了,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我稳了稳心神,推门进去。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正在玩手机的护士,和一个打瞌睡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医生了。
听见开门声,打瞌睡的医生睁开眼睛:“这么晚还有人,哪里不舒服啊?”
“我胃疼啊,医生!”我坐下来说。还别说,经过刚刚那段百米冲刺,好像没有那么疼了,我这不成了贱皮子了吗?
医生经过简短的询问,一边对我说:“你这是胃痉挛啊!以后不要吃冷的东西,少喝点冰啤酒!留下来输液吧!”一边在纸上画着天书。
随后把单子撕下来,甩给我说:“去那边付钱拿药!”m.xiumb.com
付好钱去拿药就不细说了,我在观察室里一张能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药水比较多,估计输完都要天亮了。
小护士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把瓶子挂好说:“手伸出来!”声音嗲声嗲气的,弄得我浑身酥麻,这丫头擅长在人家心尖儿上挠痒痒啊!
我把手伸过去,小护士年龄不大,估计和我差不多的样子,眉清目秀的戴着一副眼镜。身材玲珑有致,虽然算不上是绝世美女,但是也绝对够我这个资深单身狗YY一阵子了。
小护士的手软绵绵的,被她这么一握,我瞬间觉得我的头部开始充血了。大学三年未近女色,高中时暗恋的女生到毕业也未曾表白。此刻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刺激,但毕竟是肌肤之亲。
小护士明显是个新手,棉棒擦了半天,拿起针头瞄了半天不敢戳。她俯着身子聚精会神的样子甚是可爱。
我无意中瞄到她的领口……夏天,所有男人都懂的。粉红色的,有花边……
“哎?怎么不出血?”这时候听见小护士说了这么一句,我才意识到针头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而且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扎偏了……
我心想:妹妹,不出血就对了,我的血现在都在脑袋上呢,马上就要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坐在外面的中年医生闻听走了进来说:“来,让我看看!”
姜还是老的辣,医生把针头拔出,二话没说,照着原来的针眼就扎进去,一下子,见血了。
我疼的一咬牙,中年医生还洋洋得意的说:“没事儿,小李。他的血管不明显,你扎不上也正常,以后多练习!”
“嗯,谢谢陈医生!”小护士红着脸站在一旁,这个陈医生转身出去了。小护士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一丝歉意,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没说,转身就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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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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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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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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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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