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巴掌突然落在他的脸上。
辛安俞一愣,下一刻,他的头发被揪住,随后那只手用力一甩,他一头栽在地上,头顶传来女人愤怒的嘶吼。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辛安俞咳了两声,擦去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一言不发,从地上爬起来。
“你说话啊!辛远山!你娶我地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我才刚生了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女人似哭似怒,她死死地抓着辛安俞的手臂,昏暗的光线下,辛安俞转头,都能看见她眼睛里的红血丝。
“我不是他,你又认错了。”辛安俞声音没有一点情绪起伏,除了刚刚被打了一巴掌,脸又狠狠砸在地上,疼得微微颤抖。
“不,不,你是我的远山,你绝对是我的远山。”听见辛安俞的话,女人恶狠狠的表情瞬间崩塌,她抱住辛安俞,苦苦哀求,“远山你别走,我只有你一个人,我这么远嫁过来,我爸妈都不认我了,这都是因为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说到后面,女人的声音一直颤抖,可怜至极。
辛安俞听着这句女人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神情依旧冷漠,他掰开女人的手,“慕芳,那个男人早就抛弃我们了,你堕落我不管,但是别惹我。”
辛安俞立刻走向自己的房间,突然身后有人逼近,他往右躲了一下,一个啤酒瓶猛地砸在他的左肩上,破碎的玻璃弹到他的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渗出鲜血。
“你骗人!远山不会抛弃我的,我不允许你顶着远山的脸对我说这种话!”
辛安俞抹去脸上的血珠,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嘲讽一笑,立刻进了房间,将房门堵得死死的。
他摸着自己的脸,嗤笑一声,“这张脸,谁稀罕呢?”
门外女人叫骂声不绝于耳,楼上的人怒骂一路,“每天吵吵吵,能不能安静一点!?”
但女人没搭理他,就像辛安俞站在没搭理女人一样。
他从抽屉里取出跌打损伤药,消毒水和止血贴,给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
脸上那一条划痕太长了,占据了他半张脸,止血贴也贴不住。
辛安俞只给伤口消了毒,然后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那个啤酒瓶他握了又握,最终松手,让它落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筱萌知道发生在辛安俞身上的事情,立刻命令久久,“久久,等辛安俞睡着的时候送我瞬移过去,如果他醒了,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好的萌萌。】久久说道,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小手操作一番,筱萌就出现在辛安俞的房间里。
筱萌看见躺在床上的辛安俞,一边脸红肿不堪,双拳紧握,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里涌出一股心疼。
剧情里,辛安俞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过着这样的生活,这么多年下来,别说他了,任何一个人,心理都会不正常吧?
筱萌两三步上前,将自己手搭在辛安俞的手腕上。
长久处于不安全的环境中,辛安俞的警惕性十分强,察觉到筱萌的靠近,他反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在床上。
“谁!”辛安俞跳下床,打开灯,看见了侧躺在床上,泪眼朦胧的筱萌,他愣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便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深处暗示他,他在做梦。
“唔。”筱萌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眼角挤出泪花,“安俞,你摔得我好疼。”
【萌萌,注意时间,我只能带你在这里呆十分钟。】久久怕筱萌耽误太久,于是赶紧出声提醒。
“知道啦。”筱萌从床上下来,来到辛安俞面前,一脸疼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安俞,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辛安俞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没想到自己会做梦,更没想到自己会梦到筱萌。
以往做梦,他都会梦见父母离婚的时候,撕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年幼的他躲在楼梯口,坐在阶梯上,想哭又哭不出来。
他目光落在筱萌的身上,她还是穿着今晚下来见他时的那身睡衣,少女的身材玲珑有致,是很健康的体态。
“我不疼。”辛安俞眸色沉沉道。
“怎么可能会不疼?”筱萌瘪着嘴,声音里带着哭腔,对辛安俞的心疼暴露无遗,“我帮你吹吹,很快就好了。”
下一瞬,辛安俞便觉得几阵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脸有些发痒,肿胀刺痛的感觉瞬间消失。
就连左肩,也不疼了。
辛安俞想问怎么回事,但想到这里是梦,一切都很好解释了。
“安俞,你还疼吗?”筱萌一脸单纯地问道。
“疼。”辛安俞突然改口了。
这下落到筱萌愣住了,怎么可能,她给辛安俞用了治疗的魔法,他现在应该一点都不疼了才对。
辛安俞这么说,虽然自己知道他在胡说,但她明面上当然要相信,“啊?那怎么办?”xǐυmь.℃òm
辛安俞垂眸,“你亲亲我的脸,就不会疼了。”
筱萌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难的?
她眼里盛满笑意立刻将嘴凑上去,稳稳落在辛安俞的脸上,吧唧亲了好几口,然后如释重负道:
“安俞,我亲完啦,你现在不疼了,我要走了,明天见!”
话落,筱萌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脸上的柔软一触即离,但这抹柔软传到了他的心里,
离开前,久久强制让辛安俞重新闭着眼睛躺回床上,所以现在,筱萌一消失,辛安俞就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打开房间的灯,来到镜子前,脸上的伤还在,他伸手触碰自己的脸,却没有一点感觉,肩膀也不痛了。
“怎么可能……”辛安俞喃喃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什么事情让他格外激动,不能自己。
辛安俞倒在床上,目光痴痴地望着天花板,“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萌萌,你现在,彻底跑不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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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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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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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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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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