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儿你怎么说?”听着大家赞同的话,天枢婆婆算是默认了下来,但是搜魂一事总要问一下当事人的想法。
这边,拓跋越知道自己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所以问心无愧,根本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双手抱拳,鞠躬道:“全凭婆婆调遣。”
“好,既然当事人没有反对,那么,开宗族大会!”
天枢婆婆一声令下,声音如同海面之上荡起的微波朝着四周扩散而去,一时间,整个塔西部族都被惊动了起来。
山下,原本昏暗的房舍,顷刻间,烛火通明。
陆陆续续的塔西族人从房屋中走出门来,行色匆匆的朝着中心的一处广场走去。
位于西方一处普通的房屋前,一位年龄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正是拓拔柔的父亲,拓拔布索。
只见他穿起外褂,一把拉住了身边疾驰而过的一位青年道:“发生什么事了,婆婆为什么召开了宗族大会?”
“我也不知道,兴许和大劫难有关系,别说这个了,快过去吧!”
男人催促了一声,撇下了拓拔布索的手,急匆匆的离去了。
拓拔布索闻言也没多想,转身冲着屋里大喊道:“柔儿他娘,快点儿出来,婆婆召开宗族大会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来了吗?”届时,房屋内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门口处走来一位女子,四十的年纪,三十的面貌,与拓拔柔如出一辙的美人眸,一静一动间,展露着婀娜的身姿。
不得不说,拓拔布索是个有福气的人。
“来了,来了,快走吧,一会儿婆婆该训斥了。”
女子一走出房门,疾步朝着拓拔布索走来,伸出手来一把挎在他的胳膊上,朝着广场走去。
对于自己妻子的做法,拓拔布索早已习以为常,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大会开始前赶上了。
“诸位,今日就穹顶一事,开宗族大会决定拓跋柔与拓跋越的婚约,因拓跋越婚前做出逾规之事,倘若为事实,那么按照拓跋柔哥哥的要求,解除婚约。”
“什么?”在天枢婆婆开诚布公的宣布之下,顿时间,下方乱成了一锅粥,说什么的都有。
最为震惊的还要当属拓跋柔的父亲拓跋布索。
此时的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拉着身边拓跋柔的母亲,颤抖的问道:“千月啊,刚刚婆婆说的可是咱们家柔儿。”
相对于拓跋布索,莘千月就要显得淡定的多,只见她一把拍掉拓跋布索的手道:“没错,说的就是咱家柔儿的婚事,要我觉得还是退婚的好,我才不希望咱家女儿到了拓跋杰御他们家受气呢!”ωωω.χΙυΜЬ.Cǒm
说罢,直接不再理会拓跋布索,抬起步子直冲上面的台子走去,留给拓跋布索一个潇洒的背影。
台上,拓跋柔看到了母亲的到来,瞬间,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娘亲。”委屈的声音从拓跋柔的口中传来,听的莘千月一脸的心疼,直接一步上前抱住了女儿道:“傻丫头,想退婚直接跟娘说不就好了,还用搞这么大阵仗,还有那臭小子真的欺负你了?”
趴在莘千月怀中的拓跋柔,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声的呢喃道:“没有,是哥哥想帮我退婚。”
“哥哥?”听到这称呼,莘千月不得不将目光投向拓跋柔身后的那位白衣男子,洛南风。
洛南风感受着目光的袭来,抬眼迎了上去,见那目光的主人是莘千月,洛南风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伯母。”
从那目光中就能看出,这位伯母不简单,看事情看的透彻。
“谢谢你,照顾我家柔儿。”莘千月也是大家门出来的,教养礼仪一点儿不少,只不过,过习惯了那种无拘无束的田园生活也忘得差不多了。
“伯母客气,小柔是我的妹妹,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她。”
就在莘千月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拓跋布索从台下磕磕绊绊的来到了台上。
见双方监护人都已经到齐,天枢婆婆也不再废话,当即决定开始搜魂。
台上,拓跋越淡然的盘膝坐在中心的蒲团之上,身后赫然站立着五位壮汉,他们就是此次护法,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洛南风也移步,立于台前。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但就在宗族大会进行的同时,那原本紧闭的塔西门户,悄无声息的露出了一条缝隙,不时的传来阵阵嘶鸣。
这边,天枢婆婆已经准备妥当,着手开始了搜魂,这里的搜魂与那些强行搜查灵魂不同,它是借助启明星辰的星光去洗涤一个人的灵魂,通过施法者将意识融入星光,从而探寻一个人的记忆。
不会伤害被搜魂人的灵魂,同样也能得到想要的记忆片段,这件事,洛南风曾经在大衍史记上看到过这段记载。
台上,天枢婆婆紧闭着双眼,手上的法杖在随风舞动着,只见,舞动的法杖带起一袭流光,自启明星辰之上洒下,通过法杖天枢婆婆的灵魂沉入其中,随着那抹星光飞入了拓跋越的眉心之中。
顷刻间,整个台子之上陷入了沉寂,台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台下更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拓跋柔紧张急了,缩在莘千月的怀中不自觉的发出颤抖,她自己知道,拓跋越根本就没有对她做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但是,她的确不喜欢拓跋越,让自己强行嫁给他,自己做不到,所以她此时此刻选择了沉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台上的拓跋越内心之中,亦是能看清一切。
天枢婆婆的灵体站立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看着面前的情景,画面中是他在对拓跋柔动手动脚,但是这一切都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一旁的拓跋越想要解释着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天枢婆婆看在眼里,灵体轻笑一声道:“好了,小越儿,我知道你没有这么对小柔儿,但是你喜欢她吗?”
听到天枢婆婆的话,拓跋越也在扪心自问,“对啊,我喜欢她吗?”
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看着拓跋越困惑的表情,天枢婆婆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出去之后我会告诉大家这只是一场误会,但是这婚你得推掉了,懂吗?”
一时间,拓跋越原本浑浊的双眸,突然迸发出一抹亮色,随后口齿轻启道:“我明白了婆婆,我会退婚的。”
“好孩子。”
天枢婆婆夸赞了一声,然后灵体化作一抹流光飞出了他的体外。
外面的站台上,在伴随着天枢婆婆的一声轻叹,瞬间活了起来。
“婆婆怎么样?”这时,拓跋杰御一步上前,开口问道:“事实可是洛南前辈所说的那样。”在见过洛南风的实力后,拓跋杰御再也不敢托大,老老实实的唤一声前辈。
“误会,都是误会,老朽看了事情的经过,二人因为发生了争斗,拉扯在了一起,被南风误会了。”
“哦?既然如此,这婚就不用退了吧!”拓跋杰御此时露出了一抹微笑,躬身冲着天枢婆婆说道。
还没等天枢婆婆开口,在他的身后,拓跋越的声音传了出来:“退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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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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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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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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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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