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厂区是销售和行政方面的,当然,天河的业务远不止制造行业,他们还涉及房地产、金融等方面;但制造业是天河最大的收入来源,企业的支柱。
坐在车里,亦舒不停地给我介绍,她还说天河的地产和金融,每年都在赔钱运转,所以制造业方面,千万不能出岔子;不然的话,天河会以雪崩的方式垮掉。
我就疑惑地问她:“那既然赔钱,为什么还要做呢?直接取消不行吗?”
亦舒一笑说:“知道天河集团,为什么能一直屹立不倒,而且越做越大吗?还有某些人,一直想对我们家下手,可就是迟迟不敢动,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她得意说:“天河地产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官方建房子;包括公共设施、福利房、高档住宅,我们以成本价、甚至赔钱的方式,来给他们提供方便;所以厦城的大佬们,能看着我们家轻易倒下吗?”xǐυmь.℃òm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变相利益交易?”我吃惊地看着她问。
“这叫钻法律空子,叫人情世故;我们只是厦城官方亲密的合作伙伴,我们企业愿意为官方出资,提供更多的便利,这怎么能叫利益交易呢?”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她继续又说:“还有咱们的天河金融,我们表面是在做资金业务,其实每年私底下,都会发放一些基金;而购买这些基金的人,大都是大佬们的亲戚、家属,他们花一万买基金,年底就能收入十万,说白了,天河金融,就是一些大佬的提款机。”
我咕咚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看着她,她再次得意道:“放心吧,都是经过正规法律许可的,不存在任何违法行为;老公,我告诉你这些,其实就是想打消你心里的顾虑;某些人想动我们家,用正常的手段很难!除非能抓住我们家,致命的把柄,但咱们没什么把柄,爸爸妈妈也不会给那些人机会。”
听完这些话,我深深吸了口气,如果不接触亦舒,或许我永远都想不到,一个大企业是这么经营、打关系的;他们不输送利益,但却在各个方面,跟当地有利益关系;强龙不压地头蛇,难怪亦舒会说,上面的某些大佬,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有一点我知道,天河是存在致命把柄的,这个把柄,极有可能就是高层,为什么要除掉他们的原因;但亦舒不会告诉我,我也不敢打听,因为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车子停在天河集团的办公楼下,下车以后,亦舒还细心地给我整了整大衣和西装;“嗯,蛮帅气!你现在是天河集团的女婿了,要拿出气势来知道吗?”
我点点头,然后她挽着我胳膊,昂首挺胸走进了大楼。
刚一进电梯,亦舒的电话就响了,是董天河打的;“你们到了吗?”
“嗯,我们刚进电梯。”亦舒说。
“直接来12层会议室吧。”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
我和亦舒在12层下了电梯,走廊里人头涌动,走在往前面的会议室里钻。
一边走,我问她说:“天河董事会的股东们,能同意把那么多产业分割给咱们吗?”
亦舒面色严肃地趴在我耳边,很小声地说:“放心吧,其实董事会只是摆设,天河一直都是我爸爸说了算;谁敢反对,直接走人。”
我抿嘴点点头,董天河当初还骗我,说什么股东闹意见,自己在公司地位不保,他可真能演戏!亦舒也很能演,还一副委屈的样子,而且我越来越觉得,亦舒远不像当初,我认识的那么简单;她似乎知道很多事,根本就不是那个,在家里遭人白眼的傻丫头。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圈套,而且眼前一片漆黑,一片迷茫,甚至任人摆布。
就在我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人流当中,突然有个手,狠狠把我拽到了一边;抬眼一看,竟然是吕伯生。
我被他拖到一边,他面目狰狞地看着我问:“你特么都跟董天河说什么了?我被你害惨了!”
我一下子想到了昨天的事,我跟亦舒说了一些,吕伯生告诉我的话。
“怎么?”我假装疑惑地看着他。
“我危险了,他要对付我!你个混蛋,我当初是好心,才跟你说那些的!”他死死咬着牙说。
“好心?你只不过是不想让我,掺和你跟蒋家的事而已。”掰开他的手,我暗自一笑,如果董天河对付他,倒省得我出手了;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能除掉这个混蛋了!
走进会议室,里面的空间很大;亦舒坐在靠前的位置,朝我招了招手。
我过去跟她坐在一起,吕伯生也跟着进来了,他在我对面坐着,面色阴沉而苍白。
天河是一个很有规矩的企业,不像蒋姐的公司,开会之前,屋子里总是乱哄哄的;天河的这些董事们,进门后从不交头接耳、熙熙攘攘,个个正襟危坐,只有翻阅资料和敲击电脑的声音。
不一会儿董天河进来了,他刚一坐下,所有人瞬间都站起来,齐声严肃道:“董事长好!”
这阵仗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就跟电影里的社会人似的,大哥一出场,所有小弟都跟着鞠躬。
他抬手压了压说:“都坐吧!时间紧迫,今天就一个议题,天河将把原料提炼、配件加工、机器组装三个厂区,从天河集团抽离,合并重组为天河制造集团,将由亦舒和王俊全权管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散会!三个厂区的负责人,赶紧安排重组工作。”
我没想到董天河对外霸气,对内更霸气;他这哪是开会?简直就是下命令嘛!
整个会议现场,寂静地落针可闻,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这时候有个靠前的领导,微微探头,试探性地问:“董事长,您把这么多产业,都分给小女儿,那大女儿和伯生那边……”
董天河猛地转头,狠狠瞪向吕伯生说:“至于他们,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不成器的东西,要敢有什么二心,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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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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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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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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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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