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士葡萄酒庄园里很多古堡建筑里都有汉白玉的石材,有几个地方看起来还比较新,也就是说没准儿这里能找到汉白玉的碎块,那样的话就可以施展他的绝招了,而且在这相对来说偏僻一些的地方没准儿就没人看过。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那坤下了车和李宗方就在古堡附近溜达着寻找汉白玉碎块,没想到带他们来的司机把他们拦住了:“你们干嘛?丢钱了?”
“不是,我们想找一些汉白玉碎块,合计建这些地方的时候总会有些下脚料吧。”那坤老实回答。
“那你早说啊,费那劲干嘛,跟我来。”
司机师傅带着那坤李宗方转到庄园一角,这里是放垃圾的地方,角落里放着不少建筑材料下脚料,其中就有很多汉白玉的碎块,这对那坤来说简直就是宝藏啊。
正当那坤李宗方找了个平坦地方吭哧吭哧砸捡来的碎块时,那司机师傅又来了:“你们又要干嘛?”
“打碎它。”
“要多碎?”
“跟细沙子差不多就行。”
“屁大点事,给我!”
司机师傅端起一筐碎块走了,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个面盆回来了,里面赫然是半盆汉白玉颗粒,用手一捻果然顺手。
“师傅,您这是怎么砸的?砸的这么快这么均匀?”
“砸?这都什么年头了,咱们工厂里啥机器没有啊,直接给你用德国的粉碎机来回过两遍就行了,以后想要随时找我。哎,对了,你们要这玩意儿干嘛?这玩意儿泥墙可不行啊。”
“我们用它写字,晚上您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开始演出前,那坤和李宗方傻眼了,眼前的大厅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能坐上千人的场地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从舞台上看去都看不清最后几排人的脸。虽然像瑞麟阁这种地方还有二楼包厢,那其实距离舞台也不算太远,张士葡萄酒这个大厅是外国人建的,自然和传统的戏园子不一样了。
什么白沙撒字,什么暗春,在这里都不好使了,而且他们还担心就算说相声这么远的距离后面的人能听到吗?
管事的人呵呵一笑,他带那坤和李宗方来到舞台前让他们对着一个圆框一样的小东西说话试试,那坤刚一张嘴就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从舞台两边传出来了,而且声音还特别大。
李宗方也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啊?”
“这叫传声器,你们俩待会儿对着这个说话就行,别离太近了,一拳距离。这样你们的声音全场都能听见了。”
两个人刚才还在说烟台偏僻的京城人士被人家当乡巴佬了。
李宗方在传声器上试了一下暗春的活儿,不行,一经过传声器那些声音全变了。
好吧,不能表演白沙撒字和暗春,那就直接说相声吧,反正就是把活儿全使出来,尽人事听天命。
晚上的演出,大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很多工人都是第一次听北京来的艺人说相声,因此特别好奇,那坤和李宗方基本功瓷实,这些段子又经历过多次打磨和演出,因此效果特别好,沾包袱就响,台下工人们乐得不行了。台下效果一好,台上的两个人更卖力气,演出结束前还多返场了几个小段,直到那坤觉得自己后背疼得没法坚持了这才结束了整场演出。
张士红酒这边管事的人看了演出茅塞顿开:“嗨,我以前还TM找京剧班啥的,又贵又费力气,感情这些工人最喜欢的还是相声啊。”
可不,累了一天了,谁不想听段相声哈哈一笑。
试演成功,张士红酒管事的当场给那坤李宗方签了合约,每周五过来演一场,每场二十块钱。这价钱,相当可以了。
不过对于那坤来说,纵然单价不错,可一周二十块距离他那两千块的目标差距还是太大,可人家张士红酒也不能天天让他来演,到时候工人们还干不干活了。
没想到就在那坤李宗方刚要上车走的时候,有个身高马大的人跑过来拦住了他们,距离近了李宗方看出来了,那是个外国人,他小声告诉那坤:“色唐点儿。”
外国人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司机师傅就把车停下了。不一会儿管事儿的人追了出来告诉那坤和李宗方明天再来一趟,给庄园里的外国雇员们也演一场。人少,但价钱一样。
这让那坤和李宗方有喜有忧,喜的是多挣二十块,忧的是给外国人说相声?他们听的懂吗?
司机师傅嘿嘿一笑:“放心吧,咱们这儿的老外大多数都能听懂差不多的中国话,有的也会说,甚至有的连胶东话都能对付几句。”ωωω.χΙυΜЬ.Cǒm
带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第二天下午那坤和李宗方再次坐上汽车来到张士红酒庄园,这回他们要给色唐点儿们说相声了。
演出地点换了,这回不是在大厅,而是在外国人住的公寓里面,这套公寓里专门给色唐点儿们修了个娱乐场所,是他们搞舞会和聚会的地方。一路上司机师傅就在给那坤李宗方吹嘘这地方多高级,说的跟人间仙境一般。
那坤和李宗方一进来就释然了,本来以为多高级的地方呢,这不就是把二两茶馆的桌子凳子换成西洋样式的,土地面上镶上黑市大理石地板嘛,再加上把茶壶茶叶换成咖啡壶和咖啡,把平常他们的跳舞或者唱歌换成今儿他们俩说相声的,有什么啊。
演出开始,在那坤和李宗方周围坐了二三十个色唐点儿,有男有女。虽然观众是外国人,但对付这么少的人对于那坤和李宗方来说其实更得心应手。
那坤李宗方哥俩将昨晚上给工人们表演的相声内容再次表演了一遍,但是事情好像不是司机师傅吹的那样,绝大多数外国人根本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在个别人鼓掌的时候跟着拍两下巴掌。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紧皱着眉头努力在听清楚那坤和李宗方在说什么。
看来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这两个成语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门口陪着的管事儿的也忍不住冒汗,本来是给外国雇员解个闷儿,没想到却成了找了个雷。
如果就这么结束演出,那坤当然不会乐意,不是为了那二十块,还有就是艺人的尊严,不把人逗乐了,不让观众满意,那就是他的失职。
那坤决定最后一个段子不说了,换活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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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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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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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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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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