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墨见我这么惊讶,沉稳的双眼里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惊讶吗?”m.χIùmЬ.CǒM
“肯定啊,为什么?”我知道何非墨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所做的事情必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他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决定,有什么益处?
“当初元晟收并我们公司,我并不是迫不得已才同意,而是我对元晟挺有兴趣,这也算是我为自己做的打算。”何非墨说得风轻云淡,这么大的事好像特别轻松,我无语,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梁笙知道这事吗?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和何非墨之间没有太多话题,准确地说,他和所有人都没什么话题,除非和他谈生意,我被窗口渐渐弥漫进来的阳光晒得昏昏沉沉,眼皮打架,何非墨和我各自若有所思,加剧了我的困意,忽然,我感觉眼前一暗,炙热的阳光变成了温和的暗光,何非墨正在拉窗帘,他比起梁笙来要消瘦一些,但看起来并不单薄,将窗帘拉好以后,他转身对我说:“你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我有时候非常惊讶何非墨的细心,毕竟他看起来不像会细心的人,和梁笙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对他的印象并不好,还害我差点就殒命海里了。
不过我确实很困,昨晚接骨手术忙到了大半夜,我被子一拉睡了起来,何非墨何时走出病房的我并不知道。
在下午三点时分,我被简歆的电话吵醒了,病房里悄无声息的寂静,被手机铃声打破。
“听说你洗澡把脚摔断了。”简歆的笑意毫不掩饰。
“不小心滑了一下。”我有些无奈,这件事都快成了笑话了,果然,简歆在手机那头笑了起来,异常开心的样子,我更加无奈了。
简歆自然不会是为了笑话我而打电话来的,听萱萱说,简歆还是没有进入元晟就职,人事部那边对她的私事特别的“关照”,很显然这件事梁笙也没有插手,不然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上班。
我想她打电话应该是为了蔚蓝的事情。
“蔚蓝跟着梁笙去了美国啊?啧啧,”简歆开门见山,我和梁笙的事情她清楚地让我汗颜,她接着说:“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这辈子都来报仇来了?冤家路窄。”
“搞不好真的是,你在哪里?”我问,既然没去元晟上班,那也不可能就呆在家里发霉,简歆不像是一个喜欢无所事事的人。
简歆颇有深意地说道:“这个嘛,你就不用知道了,等着看好戏吧。”
我直觉简歆是让我看蔚蓝的好戏,简歆的手腕我并没有深入了解,与她之间认识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她有足够的能力。挂了电话以后,我反而有些心绪不宁起来,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梁笙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萱萱和楚靳之间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简歆指的事情我更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由于骨折的事情,我休了长假,我妈说要一个残疾人上班太不人道,我正好也想休息休息,将这段时间的事情理出一个头绪,这两天来得最多的就是萱萱,她跟我说着梁笙的行踪,和最近做的事情,我却听得心烦意乱,因为萱萱说的行踪里,总有蔚蓝的影子。
“不过梁总对她总是不冷不淡的,这一点干得漂亮!”萱萱一边剥着火龙果,一边笑嘻嘻地说。
“再冷的冰山也会有被火融化的那天,迟早的事情而已。”我说的话带着一丝赌气,本来就心有芥蒂,还跟蔚蓝这样出双入对,故意的吗?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来,暂且不说这两天梁笙没有来看过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萱萱将剥好的火龙果递给我,安慰道:“这个你放心啦,梁总那个人虽然说有点来者不拒的感觉,但是我觉得不会没有分寸的,而且我家楚靳也说了,梁总最近是有点忙,所以可能顾不过来。”
忙?谁不忙?忙得连抽出一点来医院的时间都没有,却有时间带着蔚蓝在身后?什么时候蔚蓝成了他的私人助理了吗?我冷笑。
“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吃饭吧?言言,你不会真的就这么看着蔚蓝肆无忌惮地在梁总身边瞎逛吧?拿出点斗争意识出来啊,反正要是哪个小婊砸勾引楚靳,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萱萱孜孜不倦地教导着状似已经破罐子破摔的我。
“知道了,你真以为我傻啊?”我看着萱萱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又暖又觉得有些逗。
“怎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好计划啊?”萱萱双眼放光,凑近我贼兮兮地问:“我就知道我家言言不是一个甘愿被抢的女侠,说,有什么需要我帮你打探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呀!”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得真严重,赴汤蹈火都冒出来了,我伸了个懒腰,说道:“没什么计划,只是有些事情确实该说清楚了。”
我和梁笙之间因为陈舒蕾也发生过不少误会,但每到最后发现都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我曾经痛下过决心,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要将真相弄清楚以后再做决断,所以关于蔚蓝,我想过将一切交给梁笙自己去解决,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也仅仅是希望而已。
在住院期间,秦诸仁也来过几次,我问了他关于汪晓丹的消息,他一无所知,看来后来汪晓丹也没有联系过秦诸仁了,汪晓丹曾托我将钱还给秦诸仁,秦诸仁没有收,他说毕竟师生一场。
直到我住在医院里跟瘫痪了似的,我才发现我的朋友圈子不知不觉中扩大了许多,杨逍来看过我,方莹和刘大伟也偶尔回来陪我说说何非墨的动静,何非墨暂时没有真的撤出元晟,只是那个打算还在继续,何璐则跟我聊着袁玉珊的事情,好在现在夏暖暖和金晶没有再找何璐的麻烦了,彩妆部难得的安稳了一段时间。
“言言。”我出院这天,乔琬带着小梁睿来了医院,这段时间时不时给我带了一些自己做的饭菜,虽然没有梁笙说的那么难吃,也谈不上好吃,不能拂了人家一片好意,我逼着自己吃了不少。
“琬姨,你今天怎么来了?”我勉强能下地行走,医生说尽量养伤不要动,我妈在旁边神色奇怪地替我收拾着东西,我妈对乔琬的意见,大过于对梁笙的意见,上一次在我家吃饭时,我就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乔琬却似乎没有感觉,她在医院也就今天和我妈碰了一次面,态度十分开朗。
小梁睿盯着我还包着纱布的脚,他若有所思地晃动着小脑袋:“天才姐姐,原来你很笨,洗澡都能把骨头摔断,唉。”
连我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故意做出一副伤心的神情,结果这个小鬼拿着一个布娃娃塞给我:“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伤心。”
好吧,我抱着布娃娃,哭笑不得。
“琬姨,梁笙呢?”这是我这段时间难得的问起梁笙,尽管有萱萱那个忠诚的探子时常为我汇报情况,但我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直觉,今天周末,小梁睿都来了,梁笙为什么没有来?
“哦,梁笙啊,他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我都见不到他人,好像和蔚蓝去了上海。”乔琬笑着说,她一直都将蔚蓝当做梁笙的妹妹看待,自然对这两人一同去上海没什么意见,可是我不一样,我找不到这两个人应该一起去上海的理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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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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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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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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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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