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梁笙打的是什么算盘,反正我很讨厌这种被操控的感觉,我直接否决,“你们俩谁都不能决定我的事,我现在属于非也地产,只要我不提交辞职信,你们都不能干预我正常工作。”
梁笙不仅不帮我,反而断了我的念头,他说:“非也隶属元晟,人事方面依然我说了算。你不请辞,我一样可以辞退你。年后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刚才他还好好地,为什么一转眼就帮起了我爸,难道他就这么畏惧我爸吗,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坚持。
我妈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也别站在这里,挡着别人进出,梁总你先回吧。言言,我们先回家,有什么回去了再说。”
我看着梁笙,一步也不肯动,我就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只是朝我勾了勾唇角,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转身就往车子走。
“回去!”我爸厉声,我妈直接拉着我的手连拖带拽把我拉回家。
梁笙进了驾驶座,没有片刻的逗留,开着车就离开了,萱萱似乎在问他什么,他也没有回答。
回到家,我挣脱掉我妈的手,直接问我爸:“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要我和梁笙分手你就直说!”
我爸想也没想,抬起手就朝我脸上打了一巴掌,他应该是想抽我很久了,这一巴掌来得太迟,但却很及时。
记忆中我初中开始,我爸妈就没对我动过手了,他现在的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我脸上,也打在了我心里。
我妈吓了一跳,呵斥我爸说:“你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这样子有什么意义。”
“意义?”我爸毫不犹豫的回应,“让她跟那个姓梁的整天腻歪在一起就有意义了吗?”
我爸的这句话含沙射影,我也不想去猜测他夹带的意思,既然他今天动手打了我,那么有些事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不妨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侧脸火辣辣的疼,我忍住用手抚摸的冲动,咬着牙问我爸:“你为什么反对我和梁笙在一起,就因为他是梁默华的儿子?”
我爸眸色微怔,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这一点还不够吗?”
我不服,“你也知道他是梁默华的儿子,不是梁默华,梁笙跟他爸爸不一样。”
“沈言,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以后你要是敢跟梁笙见一面,我权当没生过你这女儿,以后你是好是坏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爸生起气来拳头握得很紧,说话的时候肩膀都在颤抖。
他的这句话说的太过严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狠狠的插在我的心脏。琇書網
我妈知道我爸认真了,立马对我说:“死丫头,还不赶紧跟你爸道歉,为了一个外人,你难道要连这个家都不要了吗?”
我爸这分明是用断绝关系来要挟我,我是他女儿,他该很了解我才对,越是这样,我越是不会妥协。
我忍着眼泪,冷静的对我爸说,“爸,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初衷是为我好,但是我已经长大了,以后就半辈子的路都需要我自己走。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父亲,我爱他不是因为他是梁笙,如果你一定要用父亲的身份阻止我对他的爱,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是我的不孝。”
“不孝”两个字一说出口,我爸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妈吓得不轻,“言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妈,还有几天我就二十五了,二十岁之前你们安排我的人生我可以接受,也很感激,但是现在,我感激但不会认同,你们能接受我跟刘楠皓在一起,为什么偏要拆散我和梁笙。”我声音逐渐哽咽,说话也开始跳跃,“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也只能跟你们说对不起,什么时候你们能原谅我了,什么时候我在回来。”
我妈急了,“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要闹成什么样子你们才满意!”
我妈一句话戳中了我泪点,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吧嗒吧嗒连着掉了好几颗。
我爸眼也不眨的看着我,然后从口袋里掏了一根烟点上,半晌才说了句:“随便你!总之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爱去哪去哪随便你!”
我爸还是顽固的不肯退步,既然如此,我也冲动的不想回头。
我直接冲到自己的房间里,摔上门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我知道我这么做会很伤他们的心,我也知道我这么做有点冲动,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讨厌他们将他们自己的主观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不愿意妥协,即使这条路是条黑道,我也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摩挲,披荆斩棘过后即便遍体鳞伤,我至少不会悔恨。
我妈不停地敲我房门,“言言,你别冲动,出来好好说。”
我没理会,把随身的衣物全部装箱后,换了一身衣服背着包就往外走。
我妈见我拖着箱子一副离家出走的样子,也有些生气了,“言言,你这样就让我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吧,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会绝望!”此时的我满脑子都想着尽快逃离这里,我爸气的浑身发抖,直接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砸在玻璃茶几上,嘭的一声巨响,杯子、茶几全都碎裂了,飞溅一地的玻璃残渣。
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流,我走到玄关处换鞋,拉着长长的哭腔回头说了一句‘对不起’拉开门就冲下了楼。
一出单元门,我就失声痛哭起来。
闹成这样,我也不想,只能说我不孝,我会努力,用事实去证明我和梁笙在一起真的可以幸福。我要得到他们的祝福,不管这个过程有多漫长有多困难,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去努力去追逐。
拖着行李箱出了小区,保安亭的大叔跟我打招呼我也没理,一路沿着马路往前走,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回出租屋吗,好像只能去那里,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呆在那过年,我会压抑的疯掉。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我外婆的电话打了过来,一定是我妈把我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了她,不想让我外婆担心,我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起:“外婆。”
“言言啊,刚才打你妈电话没人接,我就打给你了,没打扰你吧。”外婆的声音含着笑,慈祥而又亲切,像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心。
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笑了笑,问:“没打扰呢,外婆,你找我妈是有什么事吗?”
外婆说,“这不要过年了嘛,我就想跟你妈说,让你们回来过年,你外公不在了,我一个人挺想你们的......”
外婆的话让我眼眶一热,视线顿时变得模糊,我抬起头,把眼泪倒回去,吸了口气说,“好啊,那我问一下我妈。”
外婆笑着应声,“好好好,你们要是都放假了就早点回来,家里一些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能总麻烦你小舅他们。”
“嗯,知道了外婆,我会跟我妈说的。”我怕我会哭出来,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没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在身后公交站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安静的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直到一双笔直的裤管和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我抬起头,梁笙正居高临下的睨着我,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宠溺。
我没说话,他先开口:“你打算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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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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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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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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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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