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厅,梁笙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喝咖啡,见我出来,回头看向我:“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
我急急忙忙的冲去洗手间,“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助理了,不能还像以前那样随意啊。”
洗漱完简单的抹了下粉底,急冲冲的跑向玄关处换鞋:“你自己去吃早饭吧,我快来不及了,先走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梁笙起身放下报纸,不慌不忙的走过来穿上外套。
早高峰时段难免会有些堵,飞车赶到元晟时,已经九点十五了,何非墨原本就不待见我,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迟到,他终于找到理由好好数落我一番了,指不定还会要求把我调走。
梁笙要跟我一起去八楼,我没有同意,我可不想让人说我仗着和总裁的关系不把公司规章放在眼里。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就算何非墨要骂我,我也只要忍了。
然而意外的是,从我进办公室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除了偶尔有几道莫名的视线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何非墨坐在他的电脑前安心工作,我犹豫着要不要自己进去主动承认错误,想了下,还是起身去敲响了他办公室的玻璃门。
“请进。”他眼也没抬。
我走到他办公桌前,认真的道歉:“对不起何总,我迟到了。”
一句话说完什么回应都没有,我抬起头看他,他依然专注于敲打着键盘,时而皱眉时而沉思,像是没我这个人似的。我只好再次重复:“我迟到了,何总,请您处分。”
何非墨这才抬起头,随意的看了我一眼,“知道了,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工作。”
我有些惊讶,“你不骂我吗?”
何非墨拧眉,“我说话应该没那么难理解吧?昨天我跟你说过,只要你别干扰我和其他同事,随便你怎么上班,你迟到也好早退掖好,哪怕一整天都不来,我都不会说你一句。骂你?我没那么空,出去!”
我‘哦’了一声,然后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何非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像是很排斥我,又像是一点也不在意我。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去茶吧煮咖啡,心不在焉的一不小心把咖啡豆倒多了,做了好几杯。刚好有两个同事走进来倒水,正愁着倒了可惜,就将两杯咖啡给了他们。
这两个同事似乎也是新来没多久,老员工都刻意疏离我,他们也不好跟我走得太近。其中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率然的接过我的咖啡,然后对另外一个还在犹豫的男人说:“大家都在一个部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干嘛要整的那么生疏,我性子直,这样扭扭捏捏的怪难受的。”
那个男人听了,果断也接了我的咖啡。
我有些开心的朝他们笑了笑:“谢谢啊,你们是第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
“嗨,客气啥,晚点何总去楼上开会,我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我感激的看着她,她继续道:“你叫沈言吧,我叫方莹,他叫刘大伟,大家都是同事,以后就是朋友了。”
我笑着点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要等何总走了?你们都怕他吗?”
方莹向外看了一眼,迟疑了几秒,才开口:“倒不是怕,只是他不喜欢我们讨论一些更工作无关的话题,说是没有营养还浪费时间。他那人你接触久了就知道了,很古板的,也很没趣,不要理他就是了。”
“别说了,咱们出去吧。”刘大伟刻意提醒方莹,示意她不要跟我说太多。方莹顿了一下,朝我笑了笑,“我们得去工作了,回聊啊。”
“嗯。”我点头,等他们走了有一会儿才端着咖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十点钟,部门管理会议。何非墨整理了自己的着装,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了出来,经过我桌前的时候看也没看我一眼,走出好几步远,才退了回来,面无表情的叮嘱:“我不在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我的办公室,包括你。”
我讷讷的点头。他前脚刚走,方莹就探着脑袋站了起来,确定何非墨已经走远了,才拍起手掌朝我走过来,“大家停一下,给你们介绍个新朋友。”她手心朝我,“这位是新来的助理沈言,人美胸大声音甜,有什么理由不和这样的美女做朋友?”
方莹不知道是什么职位,反正她的话煽动性挺强的,她一说完,立马就有人跟着闹了起来,吹口哨的都有,没想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同事这个时候竟如此的欢呼雀跃。
因此我忽略了方莹那特殊的介绍词,站起身朝大家点了点头:“你们好,我叫沈言,何总的助理,希望以后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美女,你有男朋友吗?”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紧跟着便好几个人追问了起来。
我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说:“有。”
“切,那算了,方莹,你还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某位同事如是说。
方莹一听不乐意了,“你意思是,她要是单身的话,你们的女神就不是我咯?”
刘大伟笑着开口:“你单不单身都一样,没什么区别啊。”
然后一群人跟着笑的不怀好意。
方莹瞪了刘大伟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转脸问我:“一会跟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也好多熟悉熟悉。”
“好,谢谢。”虽然我并不是很想跟他们一起吃饭,但同事们愿意接纳我了,我还是蛮开心的。
然而这样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还没到午饭时间,就有同事过来找我帮忙,说是让我替他送一份重要的文件给何总。我也没有多想,以为是何非墨忘带什么文件了,会议急需,所以快马加鞭奔到楼上的会议室。
然而我推开会议室的门,元晟的几个重要部门的领导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何非墨,硬着头皮走过去将文件递给他:“何总,你要的文件。”
何非墨不解的皱眉:“什么文件?”
好在今天主持的是梁笙,不是梁默华,梁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出声提醒:“这个会议只是个普通的研讨会,不需要什么文件。”
我扫了一眼桌面,每个人的面前都只有一杯茶,连支笔都没有。
何非墨烦躁的瞪了我一眼,低声道:“出去!”
我咬了咬下唇,临走之前看了一眼梁笙,他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想着什么。
刚出会议室门,就听到梁笙的声音传来:“何总,刚调过去的助理,你可还习惯?”
没有听到何非墨的声音,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怒气一点点升腾起来。
回到办公室,我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摔,“这么耍我很好玩吗?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出来,我最烦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wWW.ΧìǔΜЬ.CǒΜ
方莹见状,忙问道:“怎么回事?”
本来我对方莹的印象还不错,觉得她这个人挺热情的,现在才知道,她不过是笑里藏刀。我拿起桌上的文件举在她面前,“我就奇怪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要跟我做朋友,原来是拿我当猴耍,让我给何总送文件,呵呵,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真虚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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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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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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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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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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