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出来了:“曹将军怎么样?”一脸焦急。
我叹气:“他没有事情了,我现在带你走,跟我来吧。”
默默跟着我离开这里后,邹氏突然说:“你走吧,去回禀曹将军,邹氏乃不祥之人,无脸再侍奉与他。”
我是一愣,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容:“那你怎么办?回宛城吗?”
她摇摇头:“还能回去吗?”说完,摇晃着向前走去。
望着她失神无助的背影,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赶紧上前拉住她:“唉,这是何苦?你还是跟我走吧!总要有个安身之所。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见曹公,就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好了。”
她低着头抽泣起来:“先生,您又何苦为我这样一个女子冒险,还是快走吧,否则,您都要被我拖累了。”
我皱着眉头:“不要说这些了。我们先进宛城,我有办法带你离开。还有,我要进城去买点药,我受伤了。”真的,乱战当中,典韦这样的大将都要受很多伤的,我再厉害,也不行,何况,我还不能在众人面前暴露,自然也受了伤。邹氏听说,不再说话,跟着我进了城。m.χIùmЬ.CǒM
捱到天明,回到城里的客栈,我才看清邹氏的容貌果然不俗。她的年龄也应该在三十岁左右,虽然不是特别艷丽那种,可气质很脱俗。唉,怪不得曹操喜欢她。不过,我心中怎么有了点酸酸的味道。她看我一直盯着她在看,有点不满地转过头,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叹口气:“夫人先在这里休息吧,我要出去买点伤药。你放心,我不是登徒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换件衣服,我自去买药。回来后,她还坐在那里,没有动。我把买的食物给了她:“对不起,目前的情况下,只能让夫人吃这些东西了。我去敷药,你自己慢用。还有,我买了两件衣服,你换了它。”
听了我的话,她突然抬头:“要不要我帮你?”
我一愣:“这,好像不太好。”我倒是想哟!
她叹气:“先生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果您不嫌弃,我就跟了先生也无妨。”
我是大吃一惊:“这怎么行?夫人,你可是曹公的女人,我可不敢。”我可不能告诉她,我也是女的。
她叹气,幽怨地说到:“出了这种事情,曹将军怎么还会要我?就是曹将军不计较,我也没有脸再侍奉他了。而张府也不可能回去了。再说,我也跟着先生一起了大半天了,性命也是先生所救。当然,如果先生不愿意,我也不会赖上您。”
我看着她,半天方说:“你家里还有人吗?不如我送你回家,你另外找个好人家过些平静日子好了。”
邹氏凄惨地一笑:“家?我哪里还有什么家?我是张济在长安抢来的。我家在长安城外,家中原也算殷实。长安大乱的时候,我的家人都被乱兵杀死了。我跟着丈夫逃难,却遇上了张济的兵,那张济看我有些容貌,就抢了我。哼,乱世中哪有家?”
我的心一紧,是呀,乱世中哪里有安全的家?望着这个孤苦伶仃的人,我明白了,她自愿跟了曹操,不过也是想活的好些罢了。如果这样,我该好好想想怎么安置她才好。也是,这场战争的爆发,虽然有很多因素,可她毕竟是导火索。就是曹操以后不计较,那些伤亡将士的亲属,还有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会放过她。哼,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男人总喜欢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女人身上。只是,我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呀!
我想的出神,邹氏却叹口气:“算了,不难为先生了。我离开就是。多谢先生救我一命。”声音中充满凄楚。
我看着她,下定了决心:“这样吧,你先跟了我去许都,如果你愿意,等风头过了,你再跟给了曹公;如果你不愿意,就暂时住在我那里,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说。”
邹氏的眸子里先是闪出一丝光彩,接着又暗了下去:“先生还是嫌弃我。唉,我不敢有什么奢求,只愿有个安身之处,就行了。”嫌弃她?唉,我只好苦笑着摇头,自去敷药了。
我还在想办法如何安慰这个可怜人的时候,有人敲门:“先生,小的店家,有事情要说,请开门。”我莫名其妙地上前开门。
门一打开,我是大吃一惊,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贾翊,他身后有几个士兵。贾翊也不说话,直接进屋坐下,士兵则守住了门口。
我强压下心中的冲动,低头说:“不知大人为何到小人房中?可是有事?您大可招唤小人前去。”
贾翊抬头环视一下房间四周,摆手命士兵关上门,然后才说:“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
我虽然很紧张,可也很奇怪:“大人,小的是个商人,姓赵名如,来此是想看看有没有买卖做。”话不可以多说,尤其在贾翊这样的人面前。
贾翊轻轻摇摇头:“你今天带来的女子是谁?人在哪里?”他话问完,我就明白了。我们进城后,大概有认识邹氏的人,店家或者其他人去告了密,贾翊听到了后,才会自己过来,否则,派人抓我过去就完了。
想到这里,我躬身回答:“大人,她是小人的姐姐,是今天进的城,现在正在内室休息。”
贾翊眼中精光一显:“姐姐?昨天,城外有战斗,她在城外作什么?”
我继续装傻:“大人,我姐姐从家乡来,本来昨天该进城的,正因为兵乱,才堵在了外面。”
贾翊哈了一声:“你胆子真不小。嘿,有走路走到晚上才被兵乱堵在外面的吗?说了实话,念在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让她跟我走了,还可留下一条性命。”
我抬头紧盯着贾翊的眼睛:“大人,我们都是一般的小民,不懂得打仗的事情。可是,人命是上天给的,大人有好生之德,留人一命,会有好报的。何苦逼人太过?再说,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您说对吗?”我的话已经很明了。
贾翊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张大了嘴巴:“这个,……”
我看着他,叹气:“小的也是偶尔经过,既然认了这个姐姐,她就是小人的姐姐了。大人,您是聪明人,天下可怜的人很多,我们姐弟都是常山郡真定人氏,都姓赵。大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那个女人了。大人,您已经尽了职责了,对不对?”
贾翊低下了头,想了一会儿:“也罢,你说的对,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唉,你们姐弟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我是大喜:“多谢大人。小的早闻大人才名,我们有缘,日后一定会再见面。”
贾翊点头:“你也是个好心的人,就好事做到底吧。记住,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张君侯快回来了。”我哪有不明白的,连声道谢,送了他出去。
贾翊走出房间,冷哼一声:“有什么奇怪的,两姐弟而已。那个女人长的有点像罢了。”边说,边带人走了。
这边,邹氏脸色苍白地从里面出来,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叹气:“你等我,我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她点点头。当天我们匆匆离开了宛城,没有看到狼狈回来的张绣。
回头再说,有了我提前小半个时辰的预警,曹操没有受到伤害,纵马过河。一些见机快的兵士也向来路退了回来。一路上有溃败下来的一些将领看见曹操,纷纷跟了上来,一些军士看见自己的将领也赶了过来。曹操在路上不停地收编着军士,带着这些残兵败将紧赶回十几里外的后军军营。
且说,后军的于禁得报曹操前军遇险,急忙率本部军马前来,路上却遇上许多趁乱打劫的青州兵,多数是这个夏侯惇的兵马。于禁素以执法严厉著称,如何肯放过这些混账,一边整顿败兵,一边杀了不少劫掠民家的混蛋。剩下的人只好回跑,正跑着,刚好遇见曹操等人。这些家伙,不说自己的不是,竟然恶人先告状,说是于禁妄杀青州兵士,意欲造反。曹操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时,夏侯惇、许褚、李典,乐进等都收拾了本部兵马赶了过来。曹操便说,于禁造反,可先整兵备战。正在安营的时候,典韦也赶到了。
曹操看见典韦,急问可见赵如否?典韦咬牙含泪道:“小家伙让我过河来保主公。”曹操揪心了。
等刚刚安稳下来了,曹操正欲命人打探其他未归将士的消息,营外士兵急来通报,大公子回来了。曹操急忙前去,看到一身血人般的曹昂负在马背上进了军营。曹操一面急传军医,一面命人扶入营帐。曹昂从半昏迷中醒来,看见曹操无碍,浑身吊起的劲松了下来,昏死过去。典韦此时正在营帐中敷药,他伤的还不重,幸好穿了盔甲。听得曹昂受重伤而回,急忙过来,将我塞给他的伤药全部拿来。只是,曹昂的伤势实在太重,失血过多,又被冰冷的河水泡过,人已经是烧得迷糊了。
这个时候,于禁也到了,看见曹操等人,他是大喜,不过心中高兴归高兴,敌人也快到了,他先命令部队排好防御阵势,凿堑安营。安营方毕,张绣大军两路杀至。于禁急身先士卒出寨迎敌。张绣看见曹军已有准备,他的兵马还是少于曹军的,急切不能下,赶快退兵。曹操见他退兵,自领兵缓缓退往舞阳城后,方安营扎寨,收拾好残局。
于禁这个时候才入内求见,并将青州之兵之肆行劫掠的行为叙述一遍,并说,他们这幺做大失民望,事情紧急,不待回禀主公,某就自主杀之。曹操问他:“你先不来分辨,而安营扎寨,何也?”
于禁说:“今贼追兵在后,不时即至;若不先准备,何以拒敌?分辩小事,退敌大事。”
曹操叹息:“将军在匆忙之中,能整兵坚垒,任谤任劳,使反败为胜,虽古之名将,何以加兹!”乃赐以金器一副,封益寿亭侯;并唤夏侯惇责骂其治兵不严之过。夏侯惇羞愧不能言,待回去,自带过那几个诬陷于禁的士兵,斩其首,亲送禁处谢过。至此后,夏侯惇严厉惩治不法军士,终其一生,再无此事。
等曹操得知了曹安民的死亡,看着昏迷中的长子,再想着下落不明的我,他心中的痛简直无法言表。看着众将,懊恼地说:“吾降张绣等,失不便取其质,以至于此。吾知所以败。诸卿观之,自今已后不复败矣。”
张绣率骑兵,还衔在曹军身后,想趁胜追击,曹操那里还会给他机会,是奋起神勇,打的张绣节节败退,一直败到了穰城。曹军一口气连下五城,依曹操所想,还想干脆收拾了他的,可是他得到了刘表出兵的消息,知道张绣已经和刘表联合了,想再一口气吃下张绣已经很困难了,所以下令大军撤回许都。
再说曹昂整整昏睡了两天,才有点清醒,这还亏得我的伤药有消炎的功效。清醒后的曹昂将自己脱险的经过一一说给曹操,并言:“是儿子对不起他,总看他是个奸商。这次却是他救了儿子的性命。赵如还说,请父亲放心,他经历过很多这些事情,自有保命的法子。”
曹操听到这些话,心中总算有了点安慰,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不过,他也相信我能够脱险。曹昂这次没有死,被我救了,可他的身体完全不行了,一年后,在一场大病的袭击下,还是英年早逝了。这是后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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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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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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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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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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