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睛,就见眼前那些场景已经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忽闪忽闪的赤瞳。
吸了一口气,我慢慢的镇定下来,只摇了摇头。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他伸手一挥,我的胳膊上就缠上一股仿若是绳索的魔气,然后他的身影一闪,我就也随之一动。
过了片刻,我站稳后,就见眼前一片废墟,男子一松开我,身体就晃了一下。
此处正是我和清葶上次来过的那个密室,里面有什么,我一清二楚。
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口棺木里躺着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难道他是来寻那口棺木的?
如此想来,那很多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就合情理多了。
“这是谁干的?”
他身上的气息霎时一冷,瞳孔里满是嗜杀之气,而他的声音虽然很平静,可是我却从里面听到了浓重的怒气。
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话自然是问我的。
迎着他那双泛着黑气的赤瞳,我终是忍不住心下一缩。
在他手中魔气涌起之际,我急忙摇了摇头,那骇人的目光在我头顶停留了许久。
最后移开后,我只知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了透。
他手掌一出,接着眼前那些早就坍塌下来的石头竟然开始纷纷从里面飞出。
我只向后躲了躲,生怕被那些乱石砸到。
不过一会儿,里面的石头已经尽数移出,男子带着满身戾气便走了进去。Χiυmъ.cοΜ
我站在门口,向里望了一眼,就见那副白玉棺完好无损的待在里面。
我心下一惊,却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肯定北凌夜,他上次在此密室坍塌之际,就到那面前不知做了什么?
如今想来,他肯定是给这白玉棺上下了结界。
不知不觉间我就走了进去,我抬眸看去,就见陳盯着那白玉棺眸光沉沉,里面仿佛有什么极快的划过。
他抬手在那结界飞快的划过,那结界就破了。
我站在不远处,可是却连一丝灵气波动都没有感受到。不是强行破开的,那么只可能是他知道破此结界的法诀。
此结界由北凌夜所布,他和北凌夜究竟是何关系?
心中疑惑丛生,我抬眼间,只见男子轻轻的挥手,那白玉棺上积攒的尘土就尽数消失。
他缓缓一推,那棺盖就向下打开,露出了里面那个着了红色嫁衣的女子。
看着那张脸,我竟然有些恍神,有一瞬间竟然觉得是自己躺在里面。
“素萱,好久不见。”
耳旁传来一个声音,我抬眸看去,就见男子俯身伸出手温柔的摸着她的脸。
这话自然也是对棺内女子说的。
原来她叫素萱,真好听的一个名字。
我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男子对着棺内女子的无声的哀伤。
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荒缪的感觉,仿佛那是北凌夜,而里面躺着的是我。
可这怎么可能?
现在让我越发的搞不懂了,这座宫殿是先魔主陳的,而据北凌夜所说,他与先魔主关系不错,称得上是友人。
而霸占了北凌夜身体的人说他叫陳,如果他真的是陳,那会这样对北凌夜吗?
可如果他不是,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要作何解释?
谜团好像越滚越大,而我怀孕之后脑子好像不太够用,所以更加想不通了。
出神间,肩膀上却是蓦地一重,然后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想什么?”
见我回神,他这才又接着说:“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不是陳?”
我眼皮一跳,忍住了自己想要抬眸看他冲动。
大笑之声突然从他嘴里传出,我越发摸不着头脑。
也是在此时,他却是突然把一个扔到了我的怀里。
我低眸看去,就见我落进我怀里的赫然是一幅卷起来的画。
卷轴是珍贵的紫檀,可想而知作此画的人有多么珍视它。
明明不重,可我却烫手的紧,因为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紧紧的凝在我的头上。
看还是不看,仿佛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最后额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我都犹豫不决。
也是在此时,就闻耳边一声轻嗤声,我脑袋一热,然后就把那幅字画打开了。
看到画上的内容时,我还是愣住了,心跳也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
上面并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惊骇的东西,反而让人很赏心悦目。
这是一幅踏雪寻梅图,而让震惊的却是那寻梅人。
有三个人让我感到格外眼熟,其中两个是北凌夜和廑爻,另一个便是棺木中的女子。
女子旁边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一个人,相较于其他二人的随意,这个男子就比较和女子轻昵。
他的手臂揽在女子肩上,头也微微靠近女子,仿佛二人正在说什么悄悄话。
“你们三个难道以前关系很好?”
我话刚刚问出口,随即就后悔了。
因为眼前这身体毕竟是北凌夜的,所以我每次都会不小心放下戒备。
只是令我诧异的是,陳竟然没有生气,他眼神虽然晦涩,可最终还是开口了。
“他们都不配称之为我的朋友,如果不是画里有素萱,我早就把他撕毁了。”
他说的咬牙切齿,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声音还存在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我怔愣间,手上却是猛地一空,我抬头望去,就见男子已经把画卷收起来,然后放在了白玉棺里。
他放的位置极为隐蔽,是棺内的一处暗格之中,想来他刚把就是从里面取出来的。
他合上棺盖,然后伸手就把棺盖合上,且又布下一个结界,这才转身看我:“那画瞧清楚没有?”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可最终还是点了好头。
“好。”他面上一喜,竟然抚掌大笑。
良久后,他就敛了笑,这才回头认真的看着我:“我要你为我再去寻一幅与此画一模一样来。”
闻之,我大惊,这千年前的东西,我去哪里寻?
“不要担心,我知道画在哪里,只要你为我取来即可。”
我心下惴惴不安,想拒绝,可那道森冷的目光却仍紧紧凝在我的头顶,没有办法,我只得点头答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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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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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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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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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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