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歌,不,是清葶!
果然,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一张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清葶,她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此时许是由于笑的太过,竟然有几分可怖。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还不配!”
我只看了她一会儿,她就恼怒的把脸扭开,对此,我只是轻笑一声,然后不喜不怒的说:“你费尽心机把我引到这下面,放出黑虫困住北凌夜,捉住我,仅仅是为杀了我替清歌报仇,那你这样做就太愚蠢了。”
“哼,当然不是,等会儿,我看你还怎么像现在这样风轻云淡。”
她得意的笑了一声,然后拉着我胳膊就向前走去,这里许是大殿下面的暗道,并不宽敞,只容一人可走,所以她把我推在前面,她在后面用剑抵着我。
我不知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只是有些疑惑她为何能解开北凌夜设下的结界?
越和她接触,我越能发现清葶的不简单!
她是廑爻的人,可是私放蛇怪出来,就连廑爻都呵斥了她,可见这是她的自作主张。
她推我下来,我明显感觉到她那时是真的想要致我于死地,可是最后她又怎么会知道我与北凌夜在这处藏的很深的地宫之中。
处处都透着诡异,我提起清歌时她眼神没有半丝波动,好像我提起的仅仅是一个陌生人。
这件事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以前她给我的那种诡异感并不强烈,所以我就没有细究。
如此静悄悄的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扇看上去很陈旧却又很恢宏的大门前,瞪着一双巨眼的大铁兽被匠人活灵活现的雕刻在门上,威武霸气之势铺面而来。
我只瞧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睛,可是后背上的剑却又向我抵了一下,然后清葶那略带兴奋的声音便又响起。
“快,快去转动那铜环,用我说的方法转。”
我没动,这面门绝对不简单,要不然她也不会让我去碰。
见我无动于衷,清葶似是着急了,她骂了一句,然后便把剑抵在我的脖子上,似威胁般压了近我脖子几分,轻微的刺痛传来,我知道自己脖子那处肯定已有一道血痕。
如此,我只能按照她说的那样慢慢转动巨兽嘴里的铜环,我的动作很慢,有意拖延时间。
清葶看出来了也不催促,最后我转完铜环,门一点一点的开了,我看到她眼里的光亮一点一点变大,最后便急忙推我进去。
冷,这是我第一感觉!
瑟缩一下,我看向身旁,她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捉住我胳膊的手激动到竟然出汗了,这里有什么,能让她激动到如此,我心里不由得也产生几分好奇。
“看那里,知道那是谁画的吗?”清葶抬起手指向对面那面色彩斑斓的壁画。
连这个地宫是谁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里面那扇壁画是谁所画。
“你很熟悉的一个人,好好猜猜。”
我熟悉的人无非只有那几个,沈东尧已死,纪远辰、楚沐庭是凡人,而北凌夜是妖族的,那么只可能是廑爻,可如果是廑爻,她就不会让我猜。
“是北凌夜?”我试探的说了一句,换来得却是她意味不明的一眼。
真的是夜,我也没有太多想法,之前北凌夜带着我去那地宫之时,我就觉得他对此处很熟悉,那么这壁画是他所做,我就没有那么诧异了。
壁画很大,上面的人物很多,我虽然也会作画,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深入学习,可这也不妨碍我欣赏眼前这副巨大的壁画。
看了一眼,我就被画里的人吸引住了,第一幅是一个女子的背影,空旷的天地间唯有一女子袅袅而行,后面留下的脚印也逐渐消失不见。
再往后看,便出现了一个男子,他手上举着一朵莲花,眼神看向的却是脚下低头跪着的女子。
两人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可是我却仿佛能感受到男子落在女子身上那满含爱意的眼神。
之后所画的皆是女子与男子或饮茶、或歇息、或仰望天空,那些场面无一不是情意浓浓,看到最后那幅我终于忍不住后退几步。
先前几幅有多恩爱最后一幅画就有多绝望。
整幅画留白,只在中间摆了一口棺,那半开的棺里露出一片红衫。
清葶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来到了我身旁,她的声音里含着几分讥嘲,“想知道里面那个女子是谁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想知道她与北凌夜是什么关系吗?”
“想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吗?”
“……”
我一步步被清葶逼到墙边,她冷笑一声,我不想听她说,可是她却像成心一般,在我耳边问个不停。
脑中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一些场景,一袭红裙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对着同样看不清面容的白衣男子调皮的说:“你以后可以穿红衫吗?我喜欢你穿红衫的模样。”
“好,都听你的。”
不,不可能,这不是北凌夜,他曾说过,他只爱我一个。
莫琦月是我的前世,他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真的是这样吗?”
空气中不知传来谁的一声轻叹,然后还有一句似是而非的轻问。
“不,不是这样的,你别拿这些不知真假的东西来糊弄我。”我一把将她推开,猝不及防之下,她竟然被我推的朝后踉跄几步。
这动作似是激怒了她,她脸色明显大变,几步过来就给我一巴掌,脸上一痛,我的头脑越发的清醒。
我笑了起来,笑到不可抑制,身体也颤抖不已,清葶见我并没有她想要的那种表情,又不解于我的笑声,所以怒声问:“你笑什么?”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了笑,最后直起腰瞥她一眼说:“我笑你蠢。”
她眉头一横,显然我说的话又激怒了她,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勾起唇角对我说:“我希望你一会儿还能笑的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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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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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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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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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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