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尧哥哥生前对我那样好,如今出了意外横死,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可是谁又能料到,如今还会出这样的变故呢。
虽然刚才从沈东尧的手下死里逃生了一回,但我还是相信,他本意不是想害我的。
我正心有余悸的时候,红衣男子转过身来看着我:“没事了。”
他的手上还在缓缓往下滴血,我偷偷瞥了一眼,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难受。
“他怎么会这样?”
我有些疑惑地从他身后钻出来,难道是沈东尧执念太深,还放不下我?
我现在只能这样想,毕竟除了这一条,也说不清。
“我不清楚,你倒不如自己去问他。”
红衣男子轻笑一声,转头看着我的时候,眸光中带着几分冷意。
他居然给我来了这样一句话。
“啊?”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这语气听着,怎么都带着一丝醋意。
可这莫名的醋意,到底是为什么?
还是说,我们之前认识?
男子解决完沈东尧之后,径直走到我身边,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他的长衫在夜色里无风自动,格外好看。
“今晚被吓到了?早说了让你听我的,可你偏不听话,映雪,你总是这样。”
我静静地看着红衣男子,这么近的距离下,我闻到了他身上有一种清淡,幽深的香料味道。
莫名让人有点陶醉,心旷神怡。
“手给我。”
红衣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温柔。wWW.ΧìǔΜЬ.CǒΜ
虽然隔着面具,但是我能感觉到红衣男子几次三番的对我的关心。
“我没事。”
我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把手递过去,之前在皇城,阿爹阿娘教的女子礼仪,我倒是一点都没忘。
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他并不是普通的男人。
红衣男子并未理我的话,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那体温,是一个正常人的温度。
我瑟缩了一下手指,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男人抬手,抚上我的脸,动作轻缓。
他这么暧昧的动作,让我有些脸红,往后缩了缩,他轻笑一声,将我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一点温热。
“为什么,你要一直缠着我不放呢?”
我又羞又恼,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别人的轻浮,可是又不敢拒绝他,只能叹了口气,问他。
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我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戴了他给我的戒指吗?
看到手上怎么也拿不掉的戒指,我只感觉格外气闷,心里那种要拿下戒指的心思更甚了。
“映雪,保护你,是我一生的使命,你不要怕,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在我思绪走神的时候,红衣男子突然抬起头,格外认真地跟我说了这句话。
嗯?
我歪着头,奇怪地看着他,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我们从前就认识?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太久,原本在隔壁的思莲突然赶了过来。
“小姐,怎么回事?刚刚一直听见隔壁有奇怪的声音,你没事吧……啊!”
思莲端着一盏豆灯冲进了屋里,看到满屋狼藉之后,也是吓得小声叫了起来。
看到思莲,我才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思莲身后站着。
“小姐,这是……少爷怎么变成了这一副模样?”
思莲刚刚起床,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衣,看到站在屋子里的红衣男子,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大半夜的,怎么还戴着面具跑进别人家里?装神弄鬼的,也不怕吓着人。”
就在思莲大声呵斥男子的时候,一直站在一边的男子终于开口了。
“我是刚到桃庄的道士,晚上见你家院子里阴气极重,才赶过来帮忙的,你们不用害怕。”
说完,他还继续补充了一句,“你们家沈少爷已经诈尸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们两人都要死于非命。”
红衣男子的话刚说完,我就有了种要拆穿他的冲动。
居然还有人一本正经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我看了他一眼,男子并没有看我,风吹过他那一身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居然也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思莲的目光呆滞了一秒,过了几秒,才慢慢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原来是道长,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思莲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外人这么客气了?
一回头,看到思莲的眼神像是黏在了男子身上一般,还有些呆呆的,倒是让我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看起来像是中了邪一样?
“我有些乏了,给我找个房间住下吧。”
他倒是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命令着思莲,思莲那双无神的眼神看着前面半晌,才缓缓回到男人身上。
“好的,道长。”
思莲这绝对是中邪了。
我转过头,瞪了红衣男子一眼,发现他正双手环胸,靠在墙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对于他这种做法,我实在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如今沈东尧刚刚去世,又刚刚出现了诈尸的事故,留下我跟思莲两人,实在是有点害怕。
可如今还不等我做出反应,某些人就已经反客为主了。
思莲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一刻钟,她就将东尧哥哥旁边的那间厢房收拾了出来,让红衣男子住了进去。
我站在他的门口,望着黑白色调的灵堂发呆,纠结了一会儿,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之后,停滞了脚步。
“在门口站这么久了,不进来坐坐?”
我有些惶然地望了他的屋子一眼,里面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显得有些阴森了。
前些天做多了噩梦,我就对这些昏暗的地方有种没来由的恐惧。
我摇了摇头,站在树下看他。
“你很怕我?”
红衣男子盯着我半晌,冲我伸手,示意我过去他身边。
“没有,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直视着红衣男子,双腿莫名有些发抖,他轻笑一声,背着双手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一时间有些心虚,但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挺了挺胸后对他开口。
“你给思莲使了什么法术?快把她解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在皇城里待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曾生气,更不曾用这样大的声音跟别人说话。
如今我居然为了思莲,冲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说了这些狠话。
可是刚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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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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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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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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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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