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边聚拢的蛇群萧婉言心头一颤,胡乱说道:“算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以后我肯定报给你,赶快走吧。”
这个屋子常年不修,瓦片都已经破烂不堪,稍稍一碰就碎成几片,她二人从屋顶而出,落在院子里,守在屋外的人见后纷纷一惊,回过神来立即操起长刀指着萧婉言。
萧婉言将场地交给祁九钺,拍拍他的肩膀道:“速战速决,靠你了。”
不得不说祁九钺的功夫和楚怀染不相上下,还不等用尽全力就把人打的满地找牙,眼看徐岩的人陆陆续续的赶来,萧婉言赶快拉着祁九钺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人多势众,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们在前边跑,徐岩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
完了,完了,徐岩一心置我于死地,如果再被抓回去肯定活不成。萧婉言暗想,起初她以为楚怀染只是给王楚然一个警告,没想到他竟然要了王楚然的命,现在可好,人家舅舅要替外甥报仇,都怪楚怀染这个扫把星,克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原主讨厌他甚至要他去死。
前方是悬崖,没了路,萧婉言和祁九钺停下脚步,看着身后追来的徐岩,往后小退两步。
徐岩冷笑两声:“丞相坏事最尽,就连老天都不帮你们。”
他往前走了两步,萧婉言立即道:“等等,徐刺史,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抓我们,就不怕丞相知道了报复你?相爷手段毒辣人尽皆知,而且有仇必报,不如我们好好协商,给各自留一条后路。”
“我好歹是朝中四品大员,就算楚怀染再无法无天他也不敢伤我,何况我无声无息的把你处死,他没有证据,能奈我何?”徐岩说话底气十足,捏准了楚怀染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对他如何,招了招手,身后的几人拉满了弓箭,又道:“既然你们不肯安分的等死,那我只好在这里送你们上西天。”
闻言,弓箭手瞄准萧婉言。
“那庆王的事情你要怎么和皇上解释。”正当她急于拖延时间,楚怀染带着韩毅赶来,看着萧婉言简直头疼,眼看着徐岩的弓箭手已经拉满弓射出长箭他赶忙扔出石头将箭打偏,咬牙切齿道:“徐岩,你好大的威风,我的女人也是你说杀就杀的?”m.χIùmЬ.CǒM
萧婉言看见来人喜出望外,看来楚怀染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她脸上的神色稍稍放松。
徐岩看见来人眼神一暗,到底是要撕破脸皮,也就无所顾忌,他冷哼一声:“这话应该我说才是,丞相是不是应给我外甥一个说法?”
弓箭手对着楚怀染带来的侍卫,刀剑相见,僵持不下,楚怀染丝毫不给徐岩面子,直截了当道:“你外甥对我夫人无礼,死不足惜,我只是让他滚下楼梯已经手下留情,没想到是我放虎归山了。”
“你……”徐岩额头上青筋一跳:“堂堂丞相敢做不敢当,我外甥就是死在了你的手里的,今天我就要这个女人给他偿命,谁都阻挡不得。”
话音一落,弓箭手再次拉满弓,朝着萧婉言放箭,楚怀染抽出长剑,径直朝着徐岩走去,长剑横在他的脖颈处:“你的命换我夫人的命,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徐岩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他感觉脖颈一疼,一脸惊慌,双手一挥,命令道:“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楚怀染把人扔给韩毅,朝着萧婉言走去,眼神在祁九钺身上停顿一下,立即拉起萧婉言的手,感受到楚怀染不对劲的脸色,她立即解释道:“我是无辜的。”
楚怀染沉声道:“闭嘴。”
萧婉言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因为半夜的缘故,周围寂静一片,就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忽然迎面冲过来一个黑衣人朝着楚怀染袭来。
楚怀染将萧婉言往身后一带,直接将人打翻在地。
正当萧婉言后退两步,只觉什么东西击中她的膝盖,双腿一软,踉跄一步,将楚怀染撞的向旁边挪开一步,迎面一只长箭破空袭来,正扎进她的胸前。
后边就是悬崖,她身子一松,向后倒去。
楚怀染瞪大了眼睛,已然没了之前的淡然,这一刻他慌了,快步到悬崖边上,却没能拉住萧婉言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她坠落悬崖,他狠狠的一拳头砸到石头上。
他怒着一双眸子,浑身满是戾气,就像是到了地府一般,让人看的毛骨悚然,他拿起长剑朝着徐岩走来。
徐岩吓的浑身发抖,不住的嚷嚷道:“楚怀染你敢,我是朝廷命官,你……”
手起刀落,楚怀染的眼睛里无波无澜,随手将带了血迹的长剑扔在地上,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吩咐韩毅道:“立刻带人去悬崖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被俘的人面面相觑,主子都死了他们岂能有好下场果然,楚怀染冷冰冰的传来:“将刺史府的人全都给我带回去放进地牢,夫人一日没找回来就杀一个,两日没找回来就杀一双,若安然无恙还好,否则全都给我陪葬。”
祁九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他从前那个无欲无求的表哥,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要灭了刺史的家,这不是要和皇上正面作对吗?
“表哥……”他立即走到楚怀染身边,想要劝说却被楚怀染一个吃人的眼神给吓的闭上了嘴。
楚怀染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祁九钺,阴沉道:“庆王殿下这声表哥我担不起,君臣有别,以后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他不作为却也不可任人拿捏,皇上和翊王都已经把手伸向丞相府,看来皇上已经做好了杀鸡儆猴与他撕破脸皮的准备了。
楚怀染转身上马,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夜深了,给庆王殿下安排马车,送他回宫。”
一种诡异的氛围在楚怀染和祁九钺之间流动,祁九钺缓缓道:“多谢。”
在楚怀染看不见的角度,祁九钺手里紧紧握着几颗小石头,他面色沉静,随手扔在了原地。
正如他所料,楚怀染对他早就生了怀疑,可没想到这次的导火索竟然是那个楚怀染最厌恶的女人。
不过,幸好他早下手为强,以后便没有人可以成为楚怀染的软肋了。
祁九钺心道:萧婉言要怪只能怪你出现的不是时候,勾动了表哥的心,挡了前方的路。
大梁皇城高墙之下,血流成河,白骨遍地。
皇城内,地上满是尸首,大梁的将士,敌国的将士混在一起,女皇身穿兵甲,一身血污面对剩余的士兵,统领满脸伤感,怀抱一个孩子递到女皇面前。
风中飘荡着大梁的旗帜,年仅六岁的凤依依面上带了血迹跟在母皇的身边,女皇一脸慈爱将孩子报给凤依依看:“依依,你可喜欢母皇给你带来的这个妹妹。”
凤依依天真的咧嘴笑:“喜欢。”
“众军听令此女是朕的二女儿,名唤凤如仪,即日起封皇女位份,赐府邸一座,举国同庆。”女皇威风凛凛,话语回荡在空中。
下一刻,画面一变,周围满是昏暗,浑身是血的凤如仪双手掐着凤依依的脖子,瞪着双眼,恨意十足:“凭什么我不如你,凭什么我喜欢的你都要抢走,凤依依,我恨你,我要你死。”
她痛苦的挣扎,耳边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依依,你太让我失望了,是你害了大梁,是你害了妹妹。”
“母皇,母皇,不是我,我没有。”她伸着手,先要挽留。
忽然眼前溅出鲜血,凤如仪一刀扎进女皇的胸前,丧心病狂的大笑:“你们都该死,我才是皇,我才是天下的主宰者。”
怫然依偎在凤如仪的身边:“凤依依,你活该什么都得不到,是你害死了女皇,是你……”
是你……
是你……
是你……
耳边环绕着混乱的声音,就这这个时候空中一道惊雷闪过。
房间里传出萧婉言的惊叫声:“不是我……”
萧婉言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她急促着呼吸,额前满是细密的汗珠,回想着刚才的梦境,萧婉言迟迟不能安下心神。
她一面擦拭着额前的汗珠,一面看向四周陌生的环境,看着自己胸前缠着绷带,感受着胸前的疼痛,默默道:“我还活着。”
“皇女,你怎么了?”萧婉言话音才落,曲萧然就走了进来,担心的问道:“皇女,你哪里不舒服?”
看着熟悉的面孔,萧婉言怔了怔,看了他好一会儿:“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中箭后落下悬崖了?”
曲萧然将来龙去脉说给她听,原来他早就发觉到不对劲,暗中一路跟踪他们,正巧悬崖边上有一个山洞,在萧婉言坠落之时,及时将她救下。
“我就说,如果掉下去早就粉身碎骨了,怎么还会只是擦伤。”萧婉言依靠着枕头,又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曲萧然递过来一晚黑乎乎的汤药,回应道:“三天了,皇女您昏迷的这几天丞相府都乱成一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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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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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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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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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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