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桶的盖子缓缓的打开了,黑漆漆的马桶里仿佛是一个会吃人的洞,接着,马桶开始抽水,但马桶像是堵住了,里面的水越灌越多,渐渐的,刺鼻的腥臭味开始充噬着这个房间,老妪依旧在拔着苔藓。
马桶依旧在抽水,只不过水已经变成了黑色,黄白色的蛆虫开始溢了出来,落在地上挣扎扭曲着,接着,我看见那马桶里开始浮出人的手臂,已经泡的浮肿,上面翻滚着蛆虫,接着是大腿骨,碎肉,小腿,眼珠。
我看着这景象扶住墙开始拼命呕吐,两腿几乎不受控制的抖动着,老妪见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的上前盖上了马桶盖,一只手按在盖子上,另一只手拼命地按着抽水的按钮,一边还转过头来对着我幽幽的说道:“马桶堵了,你别见怪,哈哈……”我注视着她那充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睛,哪还有半点先前的和蔼。
我想跑,但双腿不听使唤,回头看去,洗手间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难怪会这么黑,外面传来吴七的喊叫声,我想答应,但张开嘴巴却无力说话。
难道老妪是被鬼上了身?我心想。于是想到老一辈的人跟我说过,舌尖血为至阳之血,可以辟邪,于是狠的咬破了舌尖,就是咬破了一点,但还是疼得我眼泪直冒,但那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嘬了一口噗的一下喷在了老妪的脸上。
老妪停止了动作,缓缓的转过了头来,用那褶皱而半边充满血斑的脸正对着我,诡异的对我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我看舌尖血没起作用,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暗骂了一声,她娘的,感情这老妪没被鬼上身?
那老太太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只钢筋,阴森道:“你都看见了啊,不过,你本来就是要死的,你怎么能打伤我的宝贝儿子呢?”
我道:“你、你就不怕警察?”她听了嘿笑道:“你们不是来帮我抓鬼的吗?这算不算欺诈呢?我可以告你们入室抢劫啊!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呢,而且,若是警察那么有用,我还能悄无声息的帮我儿子处理掉儿媳妇吗?”
疯了,我听她这么说,只能说她疯了,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要杀我,用警察威胁她已经不行了。
不过好歹我也是个练过武的,虽然不强壮但对付一个老太太还是行的,即使她拿着一根尖头钢筋,为了避免更大的危险,我也是只能先装软弱,等她走到近前在动手。
这时候身后砰的一声,我下意识回头,原来是门被曹逸仙撞开了,突然觉得不对,急忙一个侧身,那钢筋顿时在我脖子上划了个口子,我急忙一把抓住了钢筋棍,谁知那老妪还有后手,另一只手抓着淋浴喷头一下对着我砸了过来,我一个反应不急被扣在了太阳穴,我顿时觉得眼前发黑,昏了过去。xiumb.com
隐约间,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她的脸十分模糊,我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接着那女的开口道:“谢谢你。”随后就渐渐走远,我隐约间看见她的肩膀有一只蝴蝶纹身……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一抹白色映入眼帘,我意识到这是在医院,转头看了看,吴七就在一旁趴着,而曹逸仙正在门口与警察说些什么。
我摸了摸头,竟是起了个大包,脖子上也是缠了一层纱布,我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口袋里,于是拿出来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三十,看来我晕的时间不算久。
我坐起身来,晃了晃晕晕的脑袋,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于是拍了拍一旁的于是,他正枕着他那个纱布手睡得正香,一被我拍顿时吓了一跳,起来就喊老妖婆你哪里跑!我顿时哭笑不得。
警察见我醒了,向我了解了一些情况,并让我明天去做一些笔录,告诉我厕所里的碎尸为一名女性尸体,他们初步将这一案件定性为谋杀,那老妪为最大嫌疑人。
医生硬是挽留我再做一些检查,但我着实觉得没什么事,便强行拒绝了医生,出了急诊观察室。
出去之后,曹逸仙嘲笑我道:“你一个练家子,尸煞都栽在你手上了,怎么如今栽在一个老太太手里了?”我听了顿时恼火道:“还不是你这个混蛋,早不撞门晚不撞门,偏偏那时候撞,差点把我坑死!”
……
第二天,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去了警察局做笔录,他们本来就要直接给那老妪定罪,毕竟那老妪也承认了她的罪行,但我告诉他们老妪曾说过是帮她儿子处理儿媳妇的尸体,这么一来这案件一定与她的儿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于是警察直接也将她的儿子带了回来。
经过一番盘问,那混混一番狡辩之后,警察只好再去案发现场调查了一下,最后蛛丝马迹都将凶手的矛头指向了混混,最后那混混也是耐不住压力认了罪。
做完了这件事,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几乎累的要死,但好在知道了结果。原来那个混混一天喝醉了酒,回到家里对着老婆大打出手,最后竟失手将其打死,其母亲晚上回去看到了这一幕,决定替她儿子把尸体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于是将其分尸丢入厕所,就这么一份一份的将其尸体冲了下去,而那些青苔,正是分尸时女人的血液,由于其怨气阴气过强,每隔两三天就会无故长出苔藓。
那天我们提出她家出事,想去看看,她以为我们是知道了什么,再加上那天我打伤她的儿子,令她气急,于是决心杀了我们,本想用茶水灌入安眠药,可惜我们没喝,当见到我去厕所并看到青苔又一次长了出来时,终于疯狂了。
在我晕倒之后,曹逸仙和吴七上前制止了老太太,并且报了警,而其实,确有女鬼作祟,使其心性暴躁,并且吸引了去注意厕所,又设法将其尸体从厕所里翻了出来,最终让她得以安葬,而后来我看了那女人的生前照片,其肩上,确有一个蝴蝶纹身。
回到宿舍,只能感叹人心难测又觉可惜,或许不是那混混亡了父亲,且他的母亲不那样溺爱他,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人性,是最难说的清的。
如果说鬼很可怕,那么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了。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胖子在床上睡的像死猪一样,曹逸仙和吴七已经出去吃完饭了,我独自忍受着胖子的鼾声,静静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学生。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小狐狸的,我这才想起她亲戚来看她的事,这时不知好些了没。
我接下电话,那边传来琦月璃略显虚弱的声音:“你们的事,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我听了顿时心中一阵感动,一开始见到她,只觉得她是个小泼妇,可如今即使难受,还在挂记我,我却近乎两天都没问候她一句。
抱着一起愧疚,我回答道事情都解决了,并问候她好些没,随后她在那头说道:“哦,你没事啊!那你快帮我买些止疼药和我现在需要的东西!”我哦了一声,随后就匆匆出去买东西了。
忙乎了半天,我折腾出了一头汗,算是把该买的买齐了,到了楼下,我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来拿,谁知她说自己肚子疼不能下来,还硬要我亲自上去,这下可是难住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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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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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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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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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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