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店里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带上了,这才再一次战战兢兢去了孙妍妍家里,黑雾依旧缭绕着十八层,我的腿肚子打颤都快不会走了。
老王头出了电梯,便在门口摆阵、设符,我将黑狗血攥在手里。
引魂符一张张的丢进去,里头传出了嘶叫声,吵的人脑子嗡嗡的疼。
老王头神情严肃,我也不敢掉以轻心,食梦貘那个贪生怕死的货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着我手里的符箓和黑狗血了。
老王头道袍一套,竟请神上身,看来是放大招了。
我这种没用的废物点心被老王头撵到了一边,看着他举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真像是专门捉鬼的道士!
血腥气弥漫,阴风阵阵,让人极度不舒服。xǐυmь.℃òm
老王头以朱砂开路,进了黑雾弥漫的屋子里,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连忙将黑狗血泼在门口,以朱砂画出锁鬼阵,以助老王头一臂之力。
不多时,弥漫出来的黑雾渐渐朝着屋子里退去,我连忙抄起染着黑狗血的墨线和八卦镜就冲了进去,进去之后,黑雾仍旧是弥漫在整个空气里,我根本就看不见老王头在什么地方。
竖着耳朵听打斗的声音辨别方位,见黑雾朝着东北方不断的收缩,我忙不迭的在地上画出一个个锁鬼阵。
黑雾中不断传来婴儿的哭叫声,以及凄厉的嚎哭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明明吓得双腿发抖,却不敢拔腿就跑,但老王头在这里,我可不能这么不讲义气,甩下他就跑了。
大抵是老王头请来的祖师爷太厉害了,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一处退,尽管黑雾中还有各种哭喊声,但也渐渐弱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穿着道袍的老王犹如一道闪电,咻的从我眼前蹿过,只往大门口奔去。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属于老王头的声音传过来,“八卦镜丢过来!”
那声音低沉暗哑,像是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恶鬼所发出的。
虽不是老王头的声音,但是从老王头嘴里说出的,我想都没有想,直接将手里的八卦镜朝着门口扔了过去!
原本被逼到一角的黑雾迅速跟了过来,我一瞅,状况不对,连忙拔腿就往外冲。
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外,只见老王左手执桃木剑,右手引魂符,额头上顶着八卦镜,将那些黑雾尽数引到了锁鬼阵中。
大量的黑雾被困在了锁鬼阵中,老王头利用八卦镜将黑雾以及里头嘶叫不止的东西全数收进了他手中的小棺材里,并用黄符封上。
我顿时瘫坐在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哆哆嗦嗦道,“大爷,我们算是死里逃生吧?”
一直背对着我的老王头扭着头看了我一眼,只那一眼我便觉得遍体生寒,动弹不得。
我敢肯定,站在我眼前,这位眼睛冒着绿光,一脸凶煞相的绝不是老王头。
我额头上的汗跟水一样往下流,双眼直愣愣的瞪着老王头,不敢眨一下眼睛。
就在我琢磨着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吓死的时候,老王头眼中的绿光刹那间就没有了,他整个人仿佛脱力了一样,直挺挺的朝着我倒下来。
还好我眼疾手快,跪在地上双手托住了老王头,这才避免他直接倒下来把我砸死。
“大爷,你可别吓唬我啊,你这是咋了?”我一瞧老王头双眼紧闭,可把我吓哆嗦了。
将老王头平躺在地上,我就开始嚎,“大爷啊,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咋办啊,我后背上的血手印可咋整啊!”
“老子没死都要被你哭死了!”老王头的声音乍响起,我一看老王头睁开了眼,哪里顾得上其他,一把抱住他就开始嗷嗷哭,把刚才的恐惧、委屈一股脑的哭出来。
去他大爷的男人有泪不轻弹,去他娘的男人流血不流泪,我特么吓成狗了,哭一哭咋了?
本来以为能抱着老王头哭会儿,谁知道老王头一脚把我踹开了,“瞧瞧你那出息样,还神棍呢!赶紧收拾善后!”
就这样,惊魂未定的我还得收拾善后。
好在孙妍妍家里并没有发现尸体,可让我把自己的心好好的放回肚子里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老王,“这件事就算结了吗?”
“祖师爷亲临,没有一个漏网之鱼,算是结了吧。只是让我忧心的是婴灵记忆场里以邪术给人转运的恶棍,怕是害了不少人啊!”
“大爷,咱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我伸手抹着眼睛,十分苦逼的说,“这么一闹,我都不敢接生意了,再闹一出,我怕是连命都搭进去了!”
老王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又无奈的叹了几口气,没有再搭理我。
我回去脱了上衣,站在镜子跟前扭着头瞅了瞅,背上的血手印有一部分开始结疤,没有结疤的部分颜色依旧鲜艳。
老王头说,婴灵已经全部收走了,我背上的血手印过些日子也就会全部消失的,不用担心。
听老王头的意思,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既然他懂,我自然是要弄清楚前因后果的。
老王头简而言之就是孙妍妍那恶毒的女人为了转运害死了七个孩子,变成婴灵的孩子怨气越来越重,已经开始威胁到孙妍妍的小命了。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给孙妍妍出招,让她把索命的婴灵转嫁到我身上,她就能脱身。
后来的事嘛,大家都知道了,我被婴灵缠上了,还被它们在后背上留下了血手印做记号。得亏老王头有两下子,我才保住了小命。
关于恶毒女人孙妍妍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经过这么大的打击,我也不敢作死的自己找上门去。
能保住小命我就阿弥陀佛了,报仇的事儿,我暂时没胆儿,更怕仇没报,我就先被孙妍妍给害了。到时候我成了鬼,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俗话说得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还是继续做混吃等死的造梦神棍吧。
我这个愿望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找上门来的生意搅黄了。
“夏总,我这个事儿吧不复杂,只是一直没人敢做,我托了很多关系才找到你的。”长相清纯的夏玲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让我神魂颠倒,也没有细问什么事儿,满口答应了这单生意。
哎,色字头上一把刀,美色误事啊!
如果我没贪图夏玲的美色,肯定就不会再淌这趟浑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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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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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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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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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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