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握住她的手,说道:“放心,我在你身边呢,现在不走,晚点就不好走了。”
她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路,想着左震麒那边的情况,她在想,他现在跟宋榛一怎么样了。
宋榛一跟着他,看他不断过关斩将,根本不用自己的帮助,她觉得这样不行,就走上前,说道:“震麒,我累了,我们要不休息一下吧。”
他看了宋榛一一眼,望向远方,他内心比较焦急,他想要快点找到何溪,他们一直前行的方向就是她她们出发时候的落脚点。
他冷声道:“你想休息就留在这里休息,我先走了。”
宋榛一见他真的不理会自己,而且一人前行,她望了望四周幽森的环境,抚摸着胸口,瑟瑟地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左震麒问一旁的摄影师,“你这里有没有办法知道其他队伍的地理位置?”
摄影师朝他摇了摇头,宋榛一这才知道他是想找到何溪,她的眼神晃动了一下,突然,她摸着自己的脚踝,叫喊着:“震麒,我好像拐到脚了。”
他冷眼扫了宋榛一一眼,看了看她的脚踝处,冷冽地说:“你确定?”
宋榛一知道他并不信任自己,所以她特地向前靠近他,不过脚踝一扭,她自己都生疼地叫喊出来,左震麒蹲下身子,察看她的通红的脚踝,说道:“退出比赛。”
宋榛一抓住他的衣服,说道:“不要退出好不好,我想跟你比完这场。”
宋榛一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趁机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求你让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挑了挑剑眉,看着宋榛一,冷着脸说:“那你还能走吗?”
宋榛一尝试着起身,可是她却低估了自己刚才那一扭,她直直摔落在他的怀里,她紧皱着眉头,他没办法,只好将她背起来。
宋榛一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她柔声说道:“谢谢你,震麒。”
他看着宋榛一,凝了凝眸,只好带宋榛一先出森林再说了。
丛林深处,何溪拿着新的提示牌,愁眉不展,这次她真的被题目难住了,她看着任知,摇了摇头。
任知看着她,难以置信地说:“不会吧,连你都不懂,那我们还怎么比下去啊。”
她轻声说:“这个题有两个解法,一东一西,我也不能保证哪个才是最正确的。”
任知接过她手中的卡片,扯了扯嘴角,决断地说:“算了,活马当死马医,凭着女人的第六感,我觉得是西边,何溪,你相信我吗?”
何溪看了任知一眼,笑着说:“不信你,我怎么会跟你走到这里啊。”
说完,两个人朝着西边走了过去,这时,天色不断昏暗下来,而左震麒顺利地带着宋榛一走出森林,他们成了第一队出森林的选手,不少工作人员鼓掌祝贺,可是他却毫不在意,他直接走向主持人,问道:“能不能知道目前其他人在哪里?”
主持人摇了摇头,说道:“只能等选手自己求助,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得知她们的位置。”主持人说话的时候,神色显得异常,可是左震麒心系森林里的何溪,故没有多留意。
主持人紧抿着唇,目前有野兽的消息只有她们三个知道,那个编导要回去告状也一去没有了消息,她见导演从容不迫地指挥各项工作,这让她的心开始忐忑不安,甚至焦灼……
宋榛一看着他,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早就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偷换了何溪她们那边的求助工具,如果她们想求救根本没办法。
他站在主持人身边,沉着脸,等到天色暗了下来,不少选手都发出手上的求助信号,然后弃权,顺利完成的只有三队人员,最后大家都在等何溪她们,却始终没有等到人。
他冷厉地说:“给我派人去找。”
主持人对着他说道:“现在这么晚,恐怕不行,而且这个森林的地形我们其实也没有摸透,贸然进去,只会更多人失踪。”
当主持人接触到他森冷幽暗的眼神时,她噤了声,这时,在场地休息的宋榛一并不想他留在这里,她假意身体不舒服,叫喊了起来。
他看了宋榛一一眼,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宋榛一虚弱地说:“我好像病情复发,感觉胸口发闷,怎么办?”
宋榛一见他没有动作,哭着说:“震麒,我真的好痛苦。”
他挥了挥手,让何其直接送宋榛一去医院,而自己留在这里,宋榛一哀求道:“震麒,你可以陪我去吗?我害怕。”
他凛眸一瞥,冷冽地说:“何其,还不快点送她去医院。”
宋榛一没想到他在自己和何溪之间选择了她,她心里沉了下去,忧伤的眼眸盯着他,可是他却没有注视自己,而是目光紧紧盯着森林那边,宋榛一的手握紧,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
反正,何溪也并不会安全出来,只要今晚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森林里,她相信,丛林如果真如之前传闻所说的有野兽出没,那么渺无人烟的森林里,她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跟在任知身后,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狼吼,何溪拽住任知的手,声线颤抖地说:“任知,我们放弃吧。”Χiυmъ.cοΜ
任知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求助器,可是却始终发不出求救信号,她皱紧眉头,何溪觉察到不对劲,说道:“不会关键时候掉链子吧,这个东西。”
任知连试了好几次,依旧不可以,她沉着声对摄影师说:“你们真的没办法联系到外边的人吗?”
摄影师也明显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看着任知,犹豫地点了点头,接过任知的求助器,试了几次,也依旧是失败。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突然,她看到边上突然出现一双绿色的眼睛,她吓得大叫出来,而任知立马喊着:“跑。”
摄影师跟在她们后头,他们不断往前逃窜……
森林里的叫喊声伴随着风声,传到森林外头,左震麒吩咐下属马上进去搜查,而节目组的人也是人心惶惶,聚拢在一起小声议论。
何溪跟着任知跑到空旷处,不小心被草丛勾住,她对着任知喊:“快走,不要理我。”
任知看到她身后有无数狼出现,她吓得不敢出声,摄影师则早已跑得比她们都快,并没有发现她们在后头出事,任知赶忙跑到何溪的身边,拉起她,说道:“我不会抛下你的。”
她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扭到了,根本没办法跑动,这样下去只会拖累任知,她轻声说道:“任知,你出去找人回来救我,我躲在草丛里,我的脚根本跑不了,只会连累你。”
任知看着那些绿色眼睛不断逼近,准备背她的时候,见何溪缩了缩身体,她只好说:“你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何溪朝任知点了点头,看着她奔跑的身影,她拖着身体往一边茂盛的草丛里躲了去,她蜷缩着身体,躲在一边,看到狼群从她身边经过,她立马屏住了呼吸。
摄影大哥往光明处跑了出去,呼喊着:“救命。”
左震麒跑到他身边,焦急地询问:“她们人呢?”
摄影哥气喘吁吁地说:“她们在后面,我们碰到狼群了,她们就在我身后面。”
可是等摄影大哥往回看,却始终没有看到人影,他焦急地说:“她们真的就在我后面,我刚才回头的时候她们还在的。”
他冷眸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们在哪个方向?”
摄影师指着小道说:“我刚才是拐了一个弯跑出来的,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
得知大概方向的他,带着人立马闯进森林里,他照着前方的路,不断叫喊着何溪的名字,走了没多久,他见到摔倒在地上被狼群包围的任知,他命人鸣枪,狼群四处散去,他跑到任知身边,问道:“何溪呢?”
任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何溪在那边,她扭伤脚了,她说她会在草丛里躲着等我,你快去找她。”
他让手下照顾任知,然后只身一人走向丛林深处……
她躲在角落里,她感觉到背后的草丛不断发出声响,但是她根本不敢回头看,只好将头埋在双手之间,不断地祷告着。
何溪感受到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靠的很近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往后看,竟然是一头老虎,她吓得连忙往外爬去,老虎朝她步步逼近,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抓着地面泥土向后挪动的手,青筋凸起,害怕席卷了她的全身血液……
她见老虎朝她扑了过来,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千钧一发之际,左震麒跑过来,月光洒落在她的周围,透着微光他可以看到她惊恐的脸,眼光瞥向她直勾勾对视的方向,竟然是一只老虎,他迅速跑到她身边,对着老虎开枪,老虎被他当场击毙。
老虎倒在地上,中枪的部位刚好是致命点,血液不断溢流出来,老虎还在挣扎着,可是却无力起来,何溪吓得大叫,左震麒跑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安抚着:“别怕,我来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不断哭着喊他的名字。
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就这样被老虎扑倒,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要怎么办,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虽然危机已经解除,但是她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回放在她的脑海当中,让她思绪混乱。
何溪的脸上布满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则搂紧她,眼眸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安心。
她哭着说:“我以为自己就这样没命了。”
他坚定地说道:“不会的,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如果你真的出事,我也不会苟活在这世界上。而且,不要怕,因为有我。”
两人紧紧相拥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温情的气息,而他毫不费力地将何溪抱起来,直直地往出口方向走去,每走一步,他都会不时望着她,眼神交触之际,只有浓浓的爱意。
最后,何溪被他抱着走出了森林,任知见到她的时候,跑到她身边,不断自责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何溪扯出笑容,说道:“没事的。”
左震麒冷眼扫了节目负责人,节目负责人额头上布满细汗,他非常慌张,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会有野兽,之前的踩点信息明明写着可以进入的区域啊。
他带着她上了车,赶赴医院。
来到医院后,医生给她做了简单包扎,对着他说:“她主要是受惊过度,多注意休息。”
医生出去后,何溪看着他,心神不定地说:“是不是全部人都没事?”
他看了她一眼,问道:“为什么不按求助器?”
何溪看着他,小声地说:“那个坏了,我们试了好久都没用,最后才这样……”她越说越小声,她一想到刚才的画面,恐惧的心理不断浮现出那些不好的画面,这让她受不了。
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左震麒说道:“好了,别想了。”
这时,何其走进病房,看了一眼何溪,问道:“没事吧?”
她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其木纳地说:“送宋榛一来医院。”
听到宋榛一也进了医院,她紧蹙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他解释道:“比赛中途她扭伤脚了,然后刚才旧病复发,我就让何其送她来医院了。”
何溪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躺在床上,小声地说:“我累了,我想休息。”
何其安静地关上病房门,而左震麒也跟着何其走出去,何其汇报说:“导演得知踩点错误消息仍然坚持拍摄,而那个编导在赶回电视台的路上出了车祸,已死亡。”
他眼眸深冷,冷漠地说:“把那个导演和主持人给我办了,还有其他涉及的人员一盖给我撤办。”
何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按着他以往的方法,解决掉这件事情。他看了一眼她的病房门,虽然这个节目本身就有问题,但是唯独何溪她们的求助器有问题,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何溪默默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她的心揪着,她并不想胡思乱想,但是她听到左震麒比赛途中照顾宋榛一的时候,觉得这一切比她发生的危险来得让人担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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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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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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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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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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