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问,左震麒反而尴尬起来了。对啊。他找她做什么?有事吗?
“你怎么在这里?”左震麒的面瘫功夫了得,一点都看不出有脸红的迹象。
“打工啊。”何溪很自然的回答道。其实她心里很是汗颜的,为了勾引左某人,她觉得自己都要成精了,再这样下去,去角逐奥斯卡都有望了。
“不喜欢在左氏上班?”左震麒的脸色沉了下来,虽然他脸蛋是很帅,但长得再帅生气也是不好看的。
何溪顿时又开启了结巴模式:“没——没有啊。我来这里做小时工的。”
左震麒的脸色这才柔和了一点儿,但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开。他沉吟了半响,说道:“左氏开的工资不低了吧?你很缺钱?”
何溪马上点头如捣蒜。“嗯,嗯。”怎么不缺钱,不缺钱我就不会千方百计地勾引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两千万的吸引力有多么的大?
左震麒本来幽深凉薄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怜悯:“这样吧,明天我跟朱迪说取消你的试用期。”
很显然,当时朱迪跟何溪说合同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听啊,她一脸懵懂的问道:“什么试用期?当清洁工也有试用期的吗?”
左震麒的脸色顿时一片青黑。他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贵族修养,到了何溪跟前就自带消失功能了,总是忍不住想生气。
“合同法,你念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吗?”左震麒觉得自己真是为这个半路捡来的清洁工操碎了心。
何溪马上低下头,作出一副楚楚可怜困窘羞耻的模样,她低着头不安地望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艰涩:“我——我没有念过什么书,家里穷。”
家里穷,家里穷,家里不穷的话她这么胆小怯弱的性子怎么会在夜色那种地方做事?左震麒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被自己蠢哭的时候。他心里十分懊悔刺伤了这个单纯懂事的女孩子单薄的自尊心。
“不好意思,我——”左震麒望着何溪低眉顺眼的样子,忽然就觉得心软,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就连道歉的话都卡在了口中,欲语还休。
倒是何溪,对着他很坦然地笑道:“没事,我都习惯了。能够去到左氏这样的地方上班,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何溪觉得自己真的要成精了,要成精了。现在表情说变就变,谎话张口就来。
左震麒望着穿了一身红色服务员制服的女孩,清秀干净,坚强坦然。他的心里就仿佛被什么一击而过,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疼痛感。
“左总,你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回报你的,我请你吃顿夜宵吧。”何溪忽然展开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硬是将本来就有些失神的左震麒恍得回过了神来。
“好。”左震麒淡淡的扬起了一个微笑。
何溪觉得自己要晕了,她勾引他可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千奇百怪的方法想一出是一出的。可他就是这样随便给一个微笑自己,她就有些晕乎乎是感觉了,如果现在左震麒叫她脱光了爬到床上去,她相信她也是无力反抗的。
嗷呜嗷呜——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左总,你喜欢吃什么?”何溪背起自己上大学那会用的单肩包包。
“随便。”左震麒脱口而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很敷衍,所以又补了句,“我不挑食。”
两人无声地走了几分钟,左震麒忽然又说道:“以后不在公司,你不用叫我左总。”
“那叫你什么?”何溪的声音软乎乎的,很是甜美。
“叫我的名字。”左震麒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男人独有的味道,既优雅又性感。但如果你仔细听,你肯定会听出来,还有一丝害羞。
何溪本来是真的打算请左震麒吃顿宵夜的,顺带勾搭勾搭他。可两人还没有出到停车场,她的电话就响了。
是任知打来的。
“何溪你去哪儿了?还没有搞定那个木头吗?”任知的声音很大,背景很吵。
“要我说干脆姐姐给你弄点药把他给睡了就好了!他妈妈不是说他还是处吗?处男最经不起这样的滋味了……”
何溪捂着手机喇叭的地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左震麒。幸好,他仍旧庄正优雅,翩然清贵地走着自己的路。
她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妈,你有什么事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另一边的任知顿时炸毛了,声音拔高了几个调:“什么?谁是你妈啊?何溪我告诉你,今晚老娘要相亲,你赶紧给我过来!”
何溪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她急忙应道:“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回去。”
还不等任知那边再有反应,她率先将电话给挂了,何溪转身望着一派清贵优雅的左震麒,狠了狠心作出了选择。
“震麒,真的不好意思,家里临时有点事。我们下次再约好不好?”毕竟帅哥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姐妹故,两者皆可抛啊。
左震麒已经被她那句甜甜的震麒叫得晕头转向了。他压下心中微微波动的涟漪,脸上是一贯的清冷,态度更是十分的周到绅士:“你先忙,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可是去夜色找任知啊,哪里敢让他送?何溪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左总,我先走了哈,拜拜——”
怎么一转眼又是左总了?左震麒真是郁闷得很,女人果然太善变。
何溪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夜色。等她赶到的时候,任知已经炸毛了。
“你怎么那么慢?”任知一脸的不悦和沉痛,“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不在旁边,那个死人居然看上我了,看上我了!”任知气得直跺脚。以往她每次相亲都要拉上何溪的,对比何溪的温婉文静,她这么彪悍的性格难免就有些不讨喜了。
“怎么办?我家老头子说只要有人看得上我,就要结婚。我不想嫁人啊!”任知大喊大叫,直捶沙发。
“阿知,阿知——”何溪急忙上前安慰她,“你别急啊,叔叔又不是现在就要你办婚礼。”
“走——我们现在去喝酒,你记得把我醉酒的视频给上传到朋友圈啊,刚刚他加了我微信的。”任知拉着何溪就往外面走,还一边说道,“我就不信姑奶奶醉酒的样子还吓不跑那个眼镜男。”
两人来到了楼下的舞池,任知真的就这样喝上了,还千叮万嘱何溪要将她醉酒的样子拍下来。
任知的酒量是从小就练出来的,何溪只见她醉过两次,可这次她是存了心要醉的,叫酒保给她调了最烈的酒,才几杯下肚,她整个人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何溪——拍下来啊!”居然还记得要拍视频是事情,真是服了她。何溪无奈地掏出手机,说:“我现在拍了,你不要乱来啊。”
“我怎么——会啊——”任知有些摇晃地站起来,恰好对面迎面走来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任知拦住了为首的那个,人群里最年轻最英俊的,她扯住人家的领带,喃喃自语道:“给我拍下来啊——”
她话音未落,自己就已经踮起脚亲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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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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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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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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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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