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困意袭来,便趴在窗户边睡着了。
一直都浑身冷得发僵,李云霓才一阵哆嗦醒了过来,却是一阵目眩,随便便是额头隐隐作痛。忙走到床榻边,便裹紧被子,强迫自己继续入睡。
一直迷迷糊糊,无法安眠,便索性起身,穿了外袍,简单梳洗出了客房。
门口两个侍卫看着李云霓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便只能远远尾随。
穿过大堂,只有客栈掌柜在柜台后瞌睡,李云霓皱着眉问了掌柜医馆的位置,便揉着额头出了客栈。
李云霓走到药堂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干瘪的荷包,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转身又往客栈走去。走了没几步,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妇人的尖叫声。
正准备往旁边退一步,却踩到了外袍,反而往外跌倒。一声尖利的嘶鸣声,马匹从李云霓身上垮了过去,吓得不远处两个侍卫飞快的跑过来,扶起李云霓。
李云霓自己也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身旁的侍卫,挤出笑容道:“没事没事,就是自己跌了一跤。”
一旁一个老妇人却忽然道:“姑娘,你受伤了呀。”
听这老妇说起,李云霓才觉得手腕生疼,原来跌落时,用手支起身体,手腕不仅擦破,而且已经肿的老高。
李云霓尝试着动了一下手,顿时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迷了眼睛。身旁的侍卫顿时惊惧的有些微微颤抖,却不敢开口,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李云霓身上的伤。
李云霓忙道:“没事的,你们身上有银两吗?我去前头药堂包扎一下。”
其中一个侍卫忙从腰间取下钱袋恭敬道:“请随我来。”
李云霓却站定脚步,对那老妇笑道:“大娘,刚才那马...横冲直撞,敢问是谁家这样大胆?”
那老妇叹了口气,怜惜道:“你吓坏了吧,那是周判府的马匹,刚才那是官道,就算你被踩踏,那也是你的错。若是为了你,损坏了马掌,那你恐怕要无端受难啊。”
李云霓闻言,皱了皱眉,挤出笑容道:“多谢大娘告知,我这就去医馆。”
辞别那老妇,去了医馆,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又开了些风寒的药,李云霓越发觉得头脑昏沉,连手上的伤痛都开始渐渐麻木。
回客栈时,一路之上,两个侍卫不敢懈怠,不过一步之遥紧紧尾随,李云霓无暇顾及许多,只得大步往客栈走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嘱咐了店小二替自己煎药后,李云霓这才昏昏沉沉往后院走。刚刚走进后院,就听到男子声音传来:“回来了?”说是传来,却无法分清方向,李云霓只得揉了揉眼睛循声而去。只见温承德坐在客房门口的回廊上。
只觉得汗流涔涔,便强打精神屈膝道:“公子...我回来了。”
温承德见李云霓身形摇晃,又见身后跟着的侍卫已是面无人色,不觉皱眉,站起身朝李云霓走去。
见李云霓微微颤抖,又不住后退,温承德顿时不悦,伸手拉过李云霓,就听见李云霓“哎呀”一声,这才注意到李云霓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又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有细汗。
温承德顿时愠怒,不悦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出去逛街还能受伤?”
李云霓挤出笑容道:“没...没事,我想躺一会,我现在有点累。”
温承德叹了口气,伸手试了试李云霓的额温,顿时挑眉:“额头烫的这样厉害,是着凉了?有没有去药堂?”
李云霓点点头,用力抽出手,对温承德欠了欠身,疲累道:“我...我真的想躺一会。”
温承德皱着眉,无奈摆摆手道:“去吧。”说着目光扫向李云霓身后的侍卫,两个侍卫顿时惊骇,忙跪下了身,却不敢多言。
本想去求情,但却是浑身已经开始颤抖,李云霓只得咬牙进了客房,几下脱去外袍,便躺下身,昏昏沉沉睡去。
昏沉中,只感嘴唇一阵暖意,随后便是苦涩的药汁涌入喉头。服过药,才觉得那潮水般涌来的痛楚稍稍减轻。这才慢慢开始睡得舒适。
口中干渴,让李云霓在梦中醒来,用力睁开眼睛,只见温承德拿着几页信笺,坐在一旁皱着眉头,专注的看这信笺。
李云霓动了动,温承德忙放下信笺,道:“醒了?要喝点水吗?”
李云霓轻轻咳了一声,用力坐起身,道:“嗯,我睡了很久吗?”
温承德起身,端了一杯温水,放在李云霓手中,淡淡道:“不久,只是你睡得不踏实,现在醒了正好,我有事想跟你说。”
端起温水喝了几口,目光扫过温承德放在床榻边的信笺,想了想,道:“是宫里的密信吗?发生什么事了?”
温承德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是,这是一封被搁置的奏本原件,放在相府一年有余,上头的字,针针见血,指出楚氏四处搜罗矿产,又大兴冶铁,制造武器,意图不轨。”
李云霓咬了咬唇,道:“所以当时楚相有意将次女许配给周甄,为的是他楚氏的一族兴旺?”
温承德嗯了一声,将信笺放在李云霓手边道:“你自己看吧,我去让同轩送些吃的进来,你应该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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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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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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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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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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