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华音从袖笼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后用指尖挑起盒中些许粉末,轻轻涂抹在萧梓夏的颈间,萧梓夏顿时感到颈间火辣辣的伤口变得一片清凉。她心知,这是上好的灵药,相信不久之后,颈间的伤口就会愈合。
萧梓夏无力地倚在华音怀中,看向玉蝶。仿佛是感觉到了她极不友善的目光,玉蝶回过身来看向她。片刻后,便朝着她走来。
“师父,她就是在马车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您如此待她?”玉蝶看向萧梓夏,眼中隐隐有妒意闪过。
华音宠溺地轻抚着萧梓夏的头,缓缓说道:“为师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
玉蝶暗自握紧了拳头,盯着萧梓夏半晌之后才躬下身道:“徒儿知错了。”玉蝶起身的瞬间,萧梓夏看到,她的唇角浮起一个邪气的笑意。
“玉蝶,吩咐你的事办的如何了?”华音问道。
玉蝶上前帮着华音搀扶起萧梓夏,轻声道:“师父放心,一切安排妥当。”
“嗯。”华音点点头:“回屋去。”
萧梓夏被两人搀扶着朝着内室移去,刚一在床榻上落座,玉蝶便迅速退了出去。尽管方才她近在身前,萧梓夏的眼中恨不能喷出熊熊烈火来,将她燃烧殆尽,可无力的她最终什么也做不了,反倒是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从玉蝶眼中传来。wWW.ΧìǔΜЬ.CǒΜ
“你打算这样困我多久?”萧梓夏盯着华音问道。
华音侧身,怔怔看着她半晌道:“等到你亲眼看我手刃仇人,等到你愿意喊我一声娘……”
“仇人?到底是谁?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恨他?”萧梓夏很想知道一切。
“为什么?”华音的脸上浮起一个凄凉的笑:“他让我们母女失散多年,让我受尽折磨,难道这还不够吗?”
萧梓夏一时无言,她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有什么能让眼前的女人将爱全部耗尽,变成了这刻骨的恨意。
“说起来,我们母女二人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拜一人所赐……”华音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你是说……师父他……”萧梓夏轻声说出自己的猜测。
“住口!”华音怒喝:“我不许你叫他师父。当年他们骗我,说你死了。可是呢?他将你带在身边,教你武功,甚至传给你寒冰指。不出我所料的话,你应该是影捕吧……”
萧梓夏一惊,她没料到华音会猜出她的身份。尽管如此,她还是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到,对于影捕,华音似乎还知道更多的事情。
见她沉默不语,华音冷笑道:“果真如此,那容云鹤是怎么告诉你的?他有没有告诉你,影捕的来历?”
来历?萧梓夏心中疑惑,影捕伊始是为了保护奕王爷,后来王爷掌管了影捕,皆行狭义之事。此时华音夫人说起影捕,难道有什么隐情?
见萧梓夏若有所思,华音便接着说道:“影捕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将我族赶尽杀绝,确切的说是他要我死!”
萧梓夏睁大了眼睛,她不相信影捕存在的初衷竟是如此。“不!不是这样!”萧梓夏争辩着。
“容云鹤自然不会告诉你,他留你在身边,又教你寒冰指,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你所有的同族,甚至是……杀了我。”华音道。
萧梓夏心中一片混乱,师父,奕王爷,孙总管的面孔不停在脑海打转。
“我们的族人原本生活在离这偏远的南疆,与世隔绝,无忧无虑,是我,是我毁了这一切……我在悬崖遇到受伤的他,动了恻影之心,将他带回寨中疗伤。谁料到,日后他竟以寨中人通晓蛊术,实为妖孽之由,烧光了整个寨子。族人皆因我而死,这笔血海深仇,我难道不该让他偿还吗?”此时的华音,彷佛变成一个脆弱无依的柔软女子,泪水在她眼中闪动。
可萧梓夏的耳中嗡嗡作响,已听不进去。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如果影捕是为了灭华音一族,而掌管影捕的那个人又与华音有不同寻常的一段感情。那么这个人,绝不会是奕王爷,只能是……老王爷。又如果自己真的是华音的女儿,那自己与奕王爷……
不会是这样,怎么可能?心中越混乱,萧梓夏便越想将这一切弄个明白,无奈身体毫无气力,动弹不得,急怒之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萧梓夏昏了过去。
“梓夏……梓夏……”
萧梓夏在一片黑暗中听到有人轻唤自己,是华音夫人?还是师父?又或者是王爷……萧梓夏想努力看个清楚,就在她睁开眼的瞬间,便看到玉蝶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庞。
见萧梓夏醒来,玉蝶冷笑着起身:“满是破绽,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
“你想干什么?”萧梓夏看见玉蝶,怒火中烧。
玉蝶把玩着手中小巧的匕首,将刀尖轻轻抵在萧梓夏吹弹得破的肌肤上,俯下身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最好别妄想从我这里抢走什么……”
萧梓夏盯着玉蝶,看她缓缓远离自己,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你在害怕……”
“害怕?”玉蝶皱起眉头,瞪视着她:“我怎么会害怕?”
看到玉蝶眼中闪过阴鸷的神色,萧梓夏更加肯定的说道:“既然那么害怕我抢走你的一切,杀了我便好……”
玉蝶侧身,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她很奇怪,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见到师父的时候,师父便将她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明明是被限制着自由,可玉蝶从未看见过师父对谁如此疼爱过,连饭食都要亲自喂下。
即便是作为师父最疼爱的徒弟,玉蝶纵使能在华音面前无所畏惧,却从不曾得到过这样的疼爱。
而床榻上的女子,明明毫无还手之力,眼中却丝毫无惧,甚至有隐隐的怒火在其中。看着她直接凛冽的眼神,玉蝶浑身都不舒服。
“难道你以为我不敢?”话音一落,玉蝶便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床榻上的人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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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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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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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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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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