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丫头到底怎么了?”老者听到她如此一说,十分焦急。
萧梓夏皱着眉头,娓娓道来:“就在她给你捎出书信不久,就行至了那一带一个叫做飞仙岭的地方。可谁料,那飞仙岭上毒蛇盘踞。她一个不小心,就被毒蛇咬伤了……”
“怎么会这样……”老者满脸担忧之色:“那她现在呢?怎么样了?人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萧梓夏略带哽咽着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老者的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那丫头古灵精怪,聪慧无比,怎么可能会死?更何况,她骑着的马儿,那可是老头我的宝贝,如果遇到毒蛇,那马儿一早就会察觉,带着她离开。又怎么可能让她被毒蛇咬伤?”
说到后面,老者的眼泪竟是夺眶而出。萧梓夏怔怔地看着老者,见他为自己如此悲戚,心中感动不已。
想来想去,便觉得不能再骗他。于是萧梓夏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我说醉鬼老头儿,你别哭成这副模样……让我看着心里怪难受的……”
萧梓夏不说不打紧,可是这话一出口,老者竟是哭的越发的厉害了,片刻,便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起来。
“你知道什么?”老者便哭便说道:“那丫头就像我的孙女一样,虽然待在这里的时间不多,可每天都让老头我乐乐呵呵,现在你说她没了,我怎么能不伤心?”
“可是她第一次见你,就拔掉了你的胡子,还抢走了你的马儿。这样你也不生气?”萧梓夏看着老者,缓缓问道。
“我当时是很生气,那丫头喜欢我那宝贝马儿。只不过我当时不想把马儿卖给一个黄毛丫头而已。可是后来,那丫头她也跟我赔罪了……”老者说着,脑海中便浮现起第一次见到萧梓夏的模样。那时候她想买走鬼宿,自己又不愿将那匹好马出手给一个黄毛丫头,于是便不答应。
谁料想,一老一少两个脾气都十分倔强,一个要买,一个不卖。萧梓夏见老头儿不愿卖马给她,便整日赖在老头儿这里。倘若有人来买马,这笔生意定是会被她搅得做不了。
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于是想抓住这个捣乱的小丫头,谁知道不但没能擒住她,还被她拨了好几根胡须,翻身骑上马儿就跑远了。
老头儿被拔了胡子又被抢走了马儿,却又拿她毫无办法,气的直跺脚。谁知到了傍晚,萧梓夏又骑着马儿折返了回来,说这匹马儿不如鬼宿,如果买不到鬼宿她就不走了。
老头儿自然不答应,说鬼宿这样的好马是要上战场的,怎么会卖给一个黄毛丫头。
萧梓夏听完,也不说话,但是却突然离开了。
可是没过几天,她竟然趁着边城将士来买马的档儿,扮作一个白衣少年,混迹在百姓装扮的将士中前来买马。
幸而老头一眼识破,又扣下了马儿。可是说来,萧梓夏也真是古灵精怪,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老头儿爱酒。那之后,便天天给老头儿送去好酒,渐渐地哄得老头儿眉开眼笑。
也许是天意,原本很难被接近的鬼宿,却被萧梓夏轻易地用唿哨给驯服了。
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儿拍着鬼宿的脖子,对着萧梓夏说道:“萧丫头,看来这马儿跟你有缘,老头儿我也和你有缘。这匹马儿就当老头儿我送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它……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般……”
老者永远记得,那一天萧梓夏脸上的温柔笑意,和她应下会好好对待马儿。两人如祖孙一般,坐在这院中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可是为什么一转眼,那个丫头就这样没了……
看着老者满脸泪水,怔怔发呆的表情。萧梓夏又叹了一口气道:“醉鬼老头,你别哭了。我不逗你了。大不了,我给你买酒来赔罪。用我的寒冰指给你冰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如果喝醉了,我去帮你放马儿可好?”
老者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看。她一身夜行黑衣,漆黑明亮的眸子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点点星光。虽然她与萧梓夏的模样完全不同,可是为什么这一言一语中,却又和她是如此的相像?
“你……到底是谁?那丫头拔过我的胡须,抢过我的马儿,也的确做冰酒给老头儿我喝,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连说的话,都与她如出一辙?”老者止住了哭泣,带着疑惑问道。
萧梓夏见老者有些迷惑,便正色缓缓说道:“我知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可是,我的确是萧梓夏啊!自从飞仙岭被毒蛇咬伤之后,我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个人。我恐怕是灵魂出窍了,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Χiυmъ.cοΜ
见萧梓夏一口气快速地说出缘由,老者愣了片刻,便缓缓说道:“老头儿我不相信,可是你的神情和语气却又不得不让我相信。那可不是能随便学来的,一丝不差的说话语气和神态。确实是老头儿我熟悉的那个丫头……”
“老头,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啊?”萧梓夏听着老者的话,也十分心急。
老者想了想,抬起手轻捻着下颌的胡须,来回踱了几步后,便猛地说道:“说出我的名字……这件事,我只告诉过萧丫头一个人。而且她也发过誓,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那孩子是个守信用的人,如果你能说出老头儿我的名字,那老头儿我就相信你……”
听到这里,萧梓夏心中暗暗一笑,但是脸上却装作颇为难的神色。片刻之后,她也学着老者来回踱了几步后,便缓缓说道:“我叫你老头儿,有时候也叫你醉鬼老头。生气的时候会叫你臭老头,死老头。城中的人呢,都叫你老马倌……”
老者看着眼前的女子踱来踱去,又听着她说出的话,神色便渐渐沉郁下来。他心中暗道,这丫头左右而言他,分明是不知道我的姓名,看来,她根本不是萧丫头。
萧梓夏看了老者一眼,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却继续往下说道:“这城里年长一些的人呢,会叫你孟老倌儿,因为你姓孟,你这里有最好的马儿,就连中原的人都不远万里来到你这里买马。可是你脾性奇怪,卖马还要挑客主。所以生意也不怎么样……”
“够了……”老者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他打断眼前的女子的话。整个人的神情变得阴鸷而犀利,炯炯有神的双眼,牢牢盯紧眼前的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老头儿我警告你,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的时候,你最好早点离开,否则别怪老头儿我以老欺小,不对你手下留情……”
萧梓夏看着老者收敛的神情,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从他身上透出的强大气势,可以千军,横扫百城。无形中给人的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禁会对眼前的老者肃然起敬。
萧梓夏转过身,做出要离开的姿势,淡淡撇下了一句话:“既然是侯将军的军令,那梓夏也不得不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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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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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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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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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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