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后,巫师走到晋景公身前停下,我和仙人张则往两旁岔开,方便看他俩的谈话。
“大王,你可还记得我?”巫师看着晋景公,以一种很恭敬的语气缓缓问他。
“你……你是桑田的那个巫师?”晋景公很惊讶。
“是啊,拖大王的福,我做了两千多年的畜牲。”巫师这话说得很平和,但其实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悲怨。
“什么意思?”晋景公问。
接下来,巫师就把自己的遭遇跟晋景公原原本本地说了,都不用刻意渲染,任谁听了都能深刻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悲屈。
巫师说完,晋景公傻了,呆呆地像是一个木人。
看到这我心里一喜,说明晋景公还是很有良性的,知道是自己对不住巫师。
缓了小会后,巫师又才说:“所以大王,你该知道,真正受不平之冤的人不是你,是我和我的家人,还有赵氏一族!”
巫师慢慢变得言辞激烈。
“就算这样!”晋景公也突然变得言辞激烈:那它们也不能让我投不了胎!还把我关押在枉死城这么多年!”
“两千年啊,两千年,若不是我积怨而发,直到现在我都还被关押在枉死城里,久不见天日!”
“大王,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啊,你不仅祸害了自己,还祸害了我跟我的家人,祸害了曾对我们晋国有大恩的先世之祖赵氏一族啊!”巫师这话说得十分痛心。
“咎由自取?咎由自取?不!不会的!我不是咎由自取!”晋景公突然一下子指向周边的阴间鬼差和阴间官员:“是它们!是它们对待鬼魂不公!是它们让我投不了人胎!”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晋景公虽还有良性存在,但其体内魔性更大,正当道理它只听得进去一时,稍过一会儿后它就又会被魔性给完全侵染。
不然它现在也不会这样,只一个劲地认为是自己受了冤屈,更搞得像这全世界都对不起它似的。
我就想这可不行啊,这样搞下去它一定又会魔性大发,然后再肆扰乱阴间,引起不可估量的恶果。
虽是这样担心,但我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再静静看着,毕竟这晋景公还并未彻底发起魔来,那巫师就还有跟它谈和的希望。
巫师见状不由叹上一口大气,接着又劝:“你醒醒吧大王,你以前也是一代明君,只是听信奸臣谗言才犯下大过,而现在的你也完全是被魔性控制,你是在踏入魔道啊大王,最后害到的只会是你自己!”
说着说着,巫师的言辞又变激烈,看得出他现在不仅是在替阴间解决麻烦,更是让晋景公懂得迷途知返,否则再这样下去害到的只会是它自个。
由此可见,巫师内心十分宽广,当初晋景公下令杀他全家他现在也并不记恨,还想着要帮晋景公脱去魔性。
这可能是因为他刚说的,说晋景公是一代明君,只是后来被奸臣所误。
当然我说巫师内心十分宽广仅指现在,可不指他当年被晋景公下令杀死后的那段时间。
他当年被晋景公下令杀死后明显心胸狭隘,想不通事,不然他在下一世也不会凭着一股潜在的执念做上一个人神共愤的恶人,还因此导致他后来永生永世堕入畜牲道做上一个人人唾弃的畜牲。
我想可能也是因为这点,他变得心胸宽广了,什么都想开了,毕竟这当畜牲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更何况还是永生永世当畜牲。
而现在他若能劝得晋景公迷途知返、改邪归正,阴间自会给他一个好的福利,收回他的畜牲命。
这点虽然我和仙人张刚才都未跟他提,但他自己心里肯定明白,所以他才一定要劝正晋景公。
既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晋景公,更是为了整个阴间。
“大王,真的快醒醒吧,我做这两千多年的畜牲都熬过来了,你又还有何解不开的结?”
“要知道,我、我家人、还有赵氏一族我们才是受冤受屈最大的人啊!大王!你醒醒吧!”
巫师最后又劝,言辞异常激动,仿佛每字每句都能扎到人的心底。
就这话一出,晋景公面色一滞,眼里仿佛闪现出多个片段,这些片段令他散出一种深深的疚意。
我看得很清楚,他这应该是想到了当初的赵氏一族,也想到了当初的巫师,想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们处死于世。
我心里一口气松下,有效了,这下是真的很有效了,晋景公可能很快就会放下屠刀。
可就在我这么想时,晋景公眼里竟又闪现怨意!
我刚松下去的心此刻又一下提起,还瞬间明白一个道理∶没用,无论巫师怎么劝它都没用!
就像我刚说的,晋景公虽还有良性存在,但其体内还是魔性要多,搞到最后它还是会被魔性侵染,接着就是会被魔性控制。wWW.ΧìǔΜЬ.CǒΜ
巫师虽然能劝它,但只能劝住它一会儿,一会儿后它就又会复发,根本不能把它彻底劝住。
这样看来,光巫师这么劝是没用了,而且我看晋景公现在眼里的怨意变得越来越深,估计没多久就又会大乱阴间了。
但除此之外,我发现它眼里还是存有良知,但并不多,就点点,它现在迟迟没有发动魔性大乱阴间就是因为这点点良知在牵扯着它。
饶是如此,我也知道它没多久一定会大乱阴间,毕竟它眼里就存有那么点点良知,那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它体内魔性完全吞噬,一旦吞噬,它就会魔性大发,祸乱阴间。
我此刻就很急,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留住它眼里露出的这点良知,然后再大面积地散发开来。
对,要想让它不再祸乱阴间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做到这点,不说能让它眼里的这点良知大面积地散发开来吧,最起码得把它眼里的这点良知给留住。
我就使劲地在脑海里想啊想,终于,在极短的时间内我想了出来,那就是我还有一样东西,现在把这东西拿出来使一定大有用途!
我毫不耽搁,立马就从精灵手套上拽出一个跟练习册一样的小本子来。
这小本子当然不是我奶奶逝世时留给我的那两本古书,而是一本佛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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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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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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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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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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