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仁义本来就很着急,又被她的尖叫更弄得心烦意乱,不禁在心里怨天尤人,为什么偏偏要在他的船上出事,早知道这群人是灾星,绝对不会让他们上船。
他会水,但绝对不会下水救人。
还有几个人也坐着没有动,而是相互看着。
司马箜就是其中一个,他本来站在船上看戏,柳青青的那点心思他是很了解的,看到鹿九奋不顾身的跳下江也只是摇着扇子冷笑。
这鹿九和许琳琅,是不是发展的有点奇怪?
然而他看见了江里浮上来的尸体,知道事情发展的更奇怪了。
水下还有人可以用毒,这足够让人好奇,司马箜自问如果是自己,还是有些困难的。
他飞身下水,去找那个用毒的人。
鹿九还在和那个黑衣人缠斗,他一只手托着许琳琅避免呛水,一只手去夺黑衣人手里的刀。
刀已经划破了他的衣服,血流了出来,很快就被江水冲散带走了。
鹿九咬着牙坚持,这不比他在地下打场轻松多少,水流的力量加上黑衣人密不透风的攻击,让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司马箜已经在船下有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在用毒,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蛇?xǐυmь.℃òm
刚才那几个人坐着不动,实际上就是在比内力。
到底是谁想要用蛇把他们全都杀了,这好像并不是只冲着鹿九一人。
司马箜又发现,鹿九和许琳琅现在已经命悬一线了。
糟糕,光顾着看戏,差点忘了鹿九的水性好像并不好。
他正转身往那边游,眼见余光忽然看见一只黑色的小针正破水朝自己而来。
司马箜出了一身冷汗,仰面夺过,眼睛看着那根针几乎贴着自己穿水过去了。
幸好是在水里,如果是在船上,这个速度很难躲过。
而且他刚才看清楚了,这种毒针中间中空,外面只有薄薄的一层,里面放了凝固的毒液,毒针穿进人的身体里外层破裂,凝固的毒液遇到热血,会很快融化。
司马箜似乎看到水底下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他想上船,但听到了柳青青的尖叫。
“唐大哥!唐大哥!”
这小丫头尖叫声音让司马箜冷静了一点,他和鹿九谁都不能死在这里,想到这个,他拼了命的转身去帮鹿九。
又飞来了一枚毒针,这种毒针虽然厉害,但也有弱点,就是每次袭击人的时候,如果不是近身,就需要很长时间来发射它,否则力度和速度都不够。
近身……
刚才水里乱哄哄的,就算有人接近,也不会怀疑。
司马箜想了想,伸手捏住了毒针的后半截,然后加速游了过去。
黑衣人和鹿九都看见了他,鹿九松了口气,看来许琳琅是可以救下来了。
黑衣人并没有慌张,刚才的颤抖,鹿九的力气已经废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狠狠一刀就能结束了他。
黑衣人选了一个很好的角度,如果这个司马箜去接许琳琅,那么刀就会插进鹿九的心口。
如果司马箜选择来杀自己,那么就要先承受刀入腹中的痛苦,这把刀即使躲过去了,手里没有武器能给自己一击,那么也只是拖延死亡时间而已。
他很清楚司马箜的招数,在水里,司马箜的扇子就是个笑话。
无论这个司马箜会怎么做,这都是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司马箜扑腾扑腾的游了过去,水花被他拍的很大。
他没有去接许琳琅,而是猛地扑了过去,黑衣人笑着准备好了刀,看来这个司马箜没有人说的那么会算计。
司马箜猛地抱住了,刀插进了他的腹中,水的阻力让他没有特别的痛苦,他也顺手把毒针狠狠的按进了黑衣人的脖颈里。
黑衣人浮了起来,司马箜脸色苍白,鹿九一手拖住了他,另一只手拖住许琳琅,他的力气也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如果没有人来接应,那么很快他们三个就要沉下去了。
然而司马箜却反手拖住了他。
“我没事,我把这个死丫头的牛皮带绑在腰上了,替我挡住了一点。”
柳仁义也让人把船华划了过来,柳青青朝他们甩了绳索,三个人就慢慢的上来了。
林苏苏搓着团子站在船上看着他们。
“你们三个也太不小心了,好好的怎么就掉下去了?”
柳青青的脸突然变得很红,她看着浑身湿淋淋,身上伤口还在流血的鹿九,很快就接口说。
“我也让许姐姐不要站在船边,可是她说没见过江上的风景,一定要好好看一看。我本想着站在旁边看住她,没想到水中突然窜出来个人,就把她拉下去了。”
她低着头,话说的很快。
司马箜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这分明就是假话,虽然他不喜许琳琅,可也知道许琳琅的性子,怎么会因为贪看风景就会被人拉下水。
鹿九虽然身上有伤,但还是先顾着许琳琅。
他试了试许琳琅的脉搏和呼吸,还好,并没有受伤,只是呛了水昏迷,应该是刚才掉下水时,被人强行按在水里缺氧。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鹿九的手放在了许琳琅的胃部,用力的按了下去,一边给她度气。
柳青青在旁边看的不满,咬着。
“唐大哥……”
话没有再说下去,柳青青咬着下唇。
许琳琅胃里的水终于吐了出来,缓缓张开眼睛,鹿九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船上,伤口的疼痛现在才发力,他的脸色苍白,冷汗流了下来,终于昏了过去。
司马箜把刀拔了出来,因为有许琳琅那块牛皮腰带,又在水里,只是刀尖入身,包扎一下就好。
“哎呀,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我啊?”
柳仁义看着他和鹿九都脸色苍白,赶紧让人扶着进到船舱,一边招呼人赶紧把烧好的姜汤给他们喝了。
又让人给他们拿来干衣服替换,等上了岸,进了仁义山庄,再把衣服烘干。
经过了这顿折腾,已经没有人在有心情和柳仁义聊天,各自盘算着这趟去水城到底值不值。
司马箜伤势情,包扎止血之后已经慢慢恢复了。
江面又恢复了平稳,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
柳仁义害怕还有埋伏,让船全力过江,等上了岸,再派专门的捞尸人去打捞那群侠客的尸体。
总是要厚葬的,毕竟基本上都是孤身一人闯江湖,柳仁义把他们当家人。
但司马箜知道,柳仁义一是怕死,一是不想让尸体上这条船。
至于许琳琅为什么会掉下水,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为什么鹿九一来水城,突然杀机就这么明显了。
而且是一拨接着一拨,都是高手。
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要杀鹿九一个人,在青山县是最好的选择,那里山高皇帝远,就算死了一个县令,只要方法巧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宋明远,就是前车之鉴。
现在突然发生的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司马箜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凶手突然的心血来潮,或者和鹿九一样失忆,只不过现在运气好又恢复记忆了。
他拿着那把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鹿九得罪的人,不只是一个皇太后那么简单。
对方不但要他身败名裂,还要让他碎尸万段。
是谁,会这么恨鹿九?
柳仁义,又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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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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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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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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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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