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听见了许琳琅的怒喝,还有“啪”的一声。
鹿九顾不得多想,一个轻掠,人已经到了后院。
许老爹在他身后看着,脸色变幻,他可以肯定了,这个人是故人的儿子。
终于还是来了吗?
他该明白的——
过去始终是过去,不会因为怀念就会再出现在眼前。
过去也毕竟是过去,不会因为遗忘就消失,总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让你付出代价。wWW.ΧìǔΜЬ.CǒΜ
二十年前的事情,终归不会像云烟一般。
而他已经偷生了二十年,他对自己做过的事不后悔。
许老爹的手按在了棺材板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印。
鹿九冲进后院,看见司马箜捂着半张脸,另外半张脸涨得通红,用扇子指着许琳琅,气的话都连不起来。
“你……你……你……”
许琳琅双手叉腰,站在一扇门前,怒视着司马箜。
“你什么你?你指什么指?”
司马箜终于把话捋直了,气的大叫。
“我就指你这个疯婆娘,没有一点像女人!”
许琳琅也不甘示弱,也大叫着回了过去。
“你要是再敢乱翻乱看,信不信我捅你一百刀,刀刀不重样?”
司马箜涨红的脸又变得苍白,他捏紧了扇子,很想在这里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疯女人。
刚才他趁着许琳琅洗涮的时候偷偷的在后院逛了一圈,发现这个小屋子上了锁,他走近去看,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
有人。
司马箜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鹿九刚才观察到的,他也观察到了。
鹿九还只是在猜测,而他已经在心里断定了。
青山县会拳法并不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这个许老爹还要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就凭这一点,许老爹就已经很可疑了。
他本来想当机立断,立刻打落锁进去看个究竟,但他的手刚抬起来,又犹豫了。
自己是不是太过专注于县令侍卫这个角色了?
这具不明白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许老爹不是凶手,惹了这样一个隐藏的江湖高手,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如果许老爹是凶手,被他抓住,又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要惹一身麻烦。
毕竟他和鹿九,都是冒牌货啊。
就在他正在想这些的时候,许琳琅看见了他。
任何人对着一把锁做出砸锁的举动,都会被怀疑,更何况这个房间里有他们不能看的东西。
所以许琳琅立刻冲了上来,毫不犹豫的给了司马箜一个大耳光。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鹿九看见的了。
司马箜气的要死,鹿九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被打的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非常清晰的五指印,许琳琅不依不饶,继续指着他。
“我还当你是个朋友,没想到是个贼,呸呸呸!”
“你你你……”
司马箜气的又说不清楚话。
许老爹已经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刚才的事情,他在后面也听了大概了。
这两个年轻人,他早该发现他们并不是普通的衙门里人。
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吗。
他喊住了想继续教训司马箜的女儿,让她不要乱怀疑人,锁并没有打开,司马箜也并没有偷走东西,不能这么无礼。
其实他在害怕,许琳琅没有武功,只有简单的防身术,如果这两个年轻人和他当场动手,他不一定打不过他们,只是就不能保证许琳琅的安全了,毕竟他是真的老了。
许琳琅虽然还在生气,但还是听了许老爹的话,愤愤不平的拱了拱手,算是道了歉。
虽然这两位都是她的上司,管着她的俸银,如果是平常的衙役捕快,真冤枉了也要陪着笑脸。
但她不仅是这里唯一的仵作,还是周边几个地方都闻名的仵作。
虽然出身低微,但也根本不需要对着上司委曲求全,在她的观念里,天下的人只分两种人,能和不能做朋友的人。
看来这个唐令侍卫,是无法做朋友了。
她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很熟悉人体的机构,如果他们今天非要进这个门……
许琳琅摸向了腰间,那里有一把薄薄的小刀,很容易就可以划开人的皮肤。
这把刀一直只用在死人身上,她并不是凶残之人,但今天司马箜已经让他出离愤怒。
不仅是她,司马箜的手也紧紧的抓住了扇子,只要按下机关,许琳琅今天就难逃一死。
他也并不是非要动手,只是今天让他也非常的愤怒。
鹿九在旁边开口。
“许仵作,刚才真的是误会,唐侍卫只是一时好奇,还请你不要动怒。”
他在旁边看着,知道这两人都已经按捺不住火气,如果真动起手来,依他刚才在院子里对许老爹初步判断,他们两个不一定是许老爹的对手。
而且他们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这么大动干戈,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本身就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而且归根结底,还是司马箜过分在先。
即使说回那个案子,线索只有三个拳印,又有什么证据说许老爹是凶手呢?
虽然并不能派出许老爹的嫌疑。
鹿九代替司马箜向这对父女恭敬的赔了罪,然后留下了定金,就带着司马箜迅速的告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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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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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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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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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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