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楚玄辰直直的看着云若月,决绝的开口回答道,他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丝毫没有往日戏谑的模样。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楚玄辰深沉的双眼看着云若月,他的回答清晰而又干脆,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
云若月脸上的神情渐渐凝固,她的眼神忽的被深深的失望淹没,随后流露出了几分的哀怨落寞,而最后是落荒而逃的狼狈。
“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会答应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但除去一切与沈清月有关的。”
楚玄辰看着云若月认真严肃的承诺道。
云若月听了有些惊讶的仰起脸来看他,看到他那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凉。
“好,我知道了。”
云若月目光一闪,随后微微一笑道,那笑容勉强而不知所措,说罢她默默低下了头,不再看楚玄辰,也没有再重新倚靠在他怀中,只是强撑着让自己不倒下去。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过了许久,楚玄辰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平淡的语气依然是他平日里公事公办的风格。
对于楚玄辰的回答,他并没有说半点的假话,他甚至还认真的想了一番,才回答的。
这个幼稚的问题换做是其他时候楚玄辰是不会理会的,但是是他怕自己不回答云若月又不依不饶,而且这问题他设想了如果换做是她在十五年前救了他,他确定自己不会将她跟沈清月摆在同一个位置,但是却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对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对待她。
一向机智过人的楚玄辰被这个问题绊住了,他心里浮起了一些陌生的思绪,越是控制自己不去想,便越会深想。
“嗯。”
云若月低声应道,她将头埋低了,不让楚玄辰看到她的表情。
楚玄辰扶着云若月,让她躺睡在火堆旁的草堆上,将披风盖着她,怕她冷,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了罩在上面。
他也并不是对云若月一人特殊,要是换做自己重要的手下受伤,他为了整体利益,依然会这般耐心照料,这对楚玄辰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举动。
他试图去理解云若月失魂落魄的模样,但是却无从下手,干脆也就放弃了。
不管是在勾心斗角的朝廷中,还是在兵马相见的战场上,他揣度别人心思的能力是卓越的,可是对云若月的心思他却有了障碍一般,无法参透。
云若月卧在干燥的草堆上睡着,火光的照映使得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道剪影,那柔美的剪影在随着睫毛的颤动而晃着。
不知不觉间,云若月沉睡了过去,坐在一旁的楚玄辰低头望着女人恬静的睡颜,忽然看到她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楚玄辰神情复杂。
他静静的凝望着熟睡的女人,伸手轻轻擦去那泪珠,她没有醒,依然熟睡。
楚玄辰心里好奇,好奇她梦里到底遇见了什么,竟然这般的伤心。
因为云若月的伤,两人在路上耽误了几天,等他们赶回都城时,沈清月早就已经服下了长空黑翼带回来的还童丹,沈清月的病情也得到了缓解。
只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是鬼谷子的药,自然不是什么温和的药丹,要知道那还童丹的成分中有一半是奇毒,而另一半才是大补,一般的人很难受得了那药性。
“已经服了药,为何气脉还是这般虚?”
楚玄辰黑着脸问道,他虽不是什么医师药师,可是却也懂得不少的医术,他刚为了那沈沉月把了脉,那脉象虽然稳定了一些,可是却依旧虚弱。
“王、王爷,这还童丹是大凶的药,沈姑娘身子本就虚弱,只怕是抵不住那药所带的烈性。”
云凌峰缩着身子说道,一旁的珠儿更是不敢抬头,畏畏缩缩的站在云凌峰身后。
近日云凌峰为了沈清月服药的事情来回奔波观察,需要助手,而这昭王府的丫鬟下人他也都使唤不惯,也就只好唤了珠儿一起来忙活儿。
“那要如何应付?"
楚玄辰依然黑脸道,沈清月躺在床上,气色虽比平常好了一些,毕竟吃了那药也有些日子了,可是那药烈性大,虽然配了未经人事的少女的鲜血,可是却也还是被那烈性冲撞到了气血。
“只、只怕…”
云凌峰支支吾吾起来,他那皱纹纵横的脸上显露着犹豫纠结的神情。
“只怕什么?”
楚玄辰不耐烦的冷眼瞥向云凌峰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怕是需要极阴的鲜血来配着服药才可。"云凌峰躬身道,老人眼中带着无奈。
“极阴的血?”
楚玄辰幽幽沉吟,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凌峰,眼神阴冷不已。
“若是配合幼时便服用寒骨草的少女鲜血,或许可以抵消那还童丹的烈性。”
云凌峰急忙解释道稍稍了解些药术的人都知道,那寒骨草是极阴之物,如果无故使用那对身体的危害极大,但是关键时刻却也不失为一味治病的药材。
但是那寒骨草只有蜀地才生长,近年来蜀地连年山洪,普通人已经再难寻得寒骨草的踪迹,而想要现在找一个幼时服用过寒骨草的少女,谈何容易,即便有神仙指路,但只怕沈清月的身体等不得。
“哼!你意思是她非死不可了?”
楚玄辰怒而拂袖道,他神情狠厉的盯着云凌峰,神情十分不悦。
沈清月见他动怒,想要劝慰可是又怕他在气头上,不敢开口。
云凌峰噤声站着,他俩手交握来回揉搓着,神情焦虑。
“寒骨草?"
丫鬟珠儿在一旁歪着脑袋听着,脑袋里好像在努力的想着什么事情似的,忽然她好奇出声道,“老爷我记得小姐有一年患了热疾,您让我给她煎了几个月的寒骨草喝呢!"
珠儿那纯真无邪的脸上泛起喜悦来,她只想着自己是为云凌峰解围了。
云凌峰听罢暗暗唉声叹气,但也不敢看那楚玄辰,只是满腔的无奈。
做父亲的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只是事到如今,他们也别无他法,若是没有遇到楚玄辰,或许他们现在父女俩还有丫鬟珠儿正在洛阳过着平静安详的日子,只恨现在他们的生死都被楚玄辰握在了手掌之中。
“去偏院。”
楚玄辰听罢,二话不说便直接起身道,侍卫们井然跟随。
“哎,王爷--”
沈清月皱着眉头,神色担忧的想要唤住赵凛,可是楚玄辰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出了正苑,沈清月心情复杂着。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赶往偏院,其中有一个小丫鬟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与一只精致的琉璃小碗。
“不好了!不好了!"
丫鬟珠儿一边跑着叫道,一边神色恐慌的望了望身后。
“怎么了?"
听到焦急的叫声,正躺在床上休息养伤的云若月急忙支起身子问道,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而去了黑风谷一趟,回来之后也更是大病了一场,身体虚弱无力。
“王、王爷--"
珠儿一头跑进偏院卧房中,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他怎么了?!”
云若月听了,急忙紧张追问道她一听到楚玄辰,便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了,潜意识里便紧张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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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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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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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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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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