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裳就上了第七峰。
第七峰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上面树木草丛林立,一个人要是想藏,很难被人发现。
烧烤炉上的炭火还没有熄灭,空气里食物的香气还没有散去
云裳看了一圈,没看到顾满园的身影,于是便大声喊道,“臭丫头,臭丫头,你在哪呢?”
“云裳大叔,我在这里,我看到了一朵晚上能发光的花!”顾满园的声音从一棵大树后面传来。
云裳听见了赶紧跑过去,一看,乐了,只见第七峰一棵大树后的悬崖边上,长着一朵七彩旱莲,于是便对顾满园说道,“臭丫头,你说你这是什么逆天运气啊?”
顾满园不明所以,问道,“咋啦?”
“咋啦?”云裳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对顾满园说道,“你问我咋啦?”
云裳不等顾满园问话,就接着说道,“你随便买一块荒地,就能挖出盐水井;你未来夫婿是皇帝第一,他第二的瑞王殿下上官慎;你能捞起青虾溪里的石珠,现在你又发现了一片花瓣入药,就能炼出一百粒甲子丹的七彩旱莲,服用一粒,可增寿一甲子,一人最多可服七粒,你说你是不是运气逆天?”
“七彩旱莲?可是它的花瓣只有一种颜色啊!”顾满园不解的说道,反正她死了就成活死人了,倒是对这个甲子丹不太感兴趣。
顾满园左看右看没发现哪里有七彩的颜色。
是了,色盲的眼睛和他们正常人的眼睛,看到的是不一样的色彩。
云裳看到顾满园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气的肝疼,但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七彩旱莲晚上会发出荧光,白日阳光照耀下莲瓣呈七彩色。”
“哦哦哦,那咱们明天上来摘吧!”顾满园兴致缺缺的说道。
“七彩旱莲要晚上摘才能有永保青春的功效。”云裳贱兮兮的说道。
“什么意思,你能一次性说清楚吗?”顾满园赶紧问道。
“意思就是,你服用了一粒甲子丹,你不但能增寿六十年,而且你到死都是你服用了甲子丹时候的模样。”云裳好笑的说道。
顾满园,“……”有点心动,怎么破!
“这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顾满园虽然心动,但还是有些理智的。
“嘁,别的药师我不敢保证,但我徒弟流骨,炼出来的丹药一定没有副作用!”云裳笃定的说道。
顾满园,“……”真可怜,徒弟都去世那么长时间了,云裳大叔还对他念念不忘。
云裳看到顾满园看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失孤老人,就心塞的不行,于是便笑眯眯的对顾满园说道,“我们家流骨重生了,就是韩家三郎,我打算摘了七彩旱莲拿到韩家,让他炼药。”
没想到顾满园听了云裳的话后,不但不惊讶,反而还说道,“你果然很狗,这么小的童工都能下得了手。”
云裳身体一僵,仿佛才意识到了流骨年龄的问题,便呐呐的说道,“我又没说现在就让他炼制。”
“这还差不多,那咱们现在摘了它吧!”顾满园兴奋的说道。
“等等,心急什么啊?我先把你送下去,然后拿了玉盒上来好保存药效。”云裳好笑的说道。
顾满园想了想,便同意了,说道,“那行吧。”
“对了,云裳大叔那碗里的七个石头你带上,说不定以后有用呢!”顾满园说道。
云裳满脸拒绝,道,“不用,我不需要。”
云裳把顾满园送下去了以后,就背着一袋子玉盒又上了第七峰。
七彩旱莲长得地方实在是刁钻的可以,下面都很长一节悬崖是土质悬空的,一个弄不好就会掉进赤焰谷。
其实掉进赤焰谷也没啥好怕的,他自己一个人还是很好脱身的,就是怕惊动了冬眠的赤焰蛇王,那就是一场恶斗。
而且他进一次赤焰谷,赤焰谷就会封闭几年到十几、几十年不等,因为损失太大,它们需要繁衍生息。
云裳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往七彩旱莲那里移动,七彩旱莲不用把根系挖出来,只需要折断了枝茎,几十年以后它还会再长出来,并且会变成两株。
不过这些都是古籍记载的,并没有人验证过真假。
云裳刚把摘下来个七彩旱莲放进玉盒里,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有一抹凶光,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今日,云裳只觉乌云遮月,便想蹲下看看。
没想到只见一只翘着尾部的毒刺,几乎和土地融为一体的毒蝎,正在虎视眈眈凶狠无比的盯着自己,那戒备的状态,像是随时都会发出攻击。
“啊~妈呀……啊——”云裳吓得往后一仰,就摔下了悬崖。
没有人知道云裳的童年阴影就是蝎子,而那本古籍上也没有写,七彩旱莲的守护兽就是蝎子啊。
云裳在离地面还有百米的时候在空中几个翻身,掉入了赤焰谷。
只是,云裳的脚刚落地只听“咔嚓”一声响,腿居然给摔骨折了。
这可真是倒了血霉了,还真是怕什么他来什么!
——————
贺瑶眼睛慢慢的睁开,一个大娘操着一口生硬的武国话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贺瑶明知故问道。
“姑娘,你在大帐外晕倒了。”大娘扶着贺瑶坐起来,喂她喝了一些水,说道,“姑娘,你饿了吧,我给你端点吃的去哈。”
“麻烦大娘了。”贺瑶捧着水杯边喝边道谢。
等大娘出去了以后,贺瑶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看到床头上她的包袱,赶紧拿过来,见她打得结没有被解开过,就无形中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把包袱解开,见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水囊、银票还有她没有吃完的馕饼都在。
拎着水囊的重量,水没少,又细细的把水囊用棉衣裹好,却把一张面值最小的银票和全部馕饼拿了出来。
那大娘出了帐篷的门,对着门口其中的一个守卫小声说道,“去跟大王子说,这个大武人醒了。”
“是!”小兵赶紧跑着去通报了。
贺瑶刚把包袱重新收拾好,大娘就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一壶羊奶,一盘馕饼,一盘烤羊肉,对着贺瑶歉意的说道,“姑娘,你别介意啊,咱们这里大米都是贵族才能吃的,所以也没法给你熬粥,你先将就着吃点。”
“没事的,大娘,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挑的。”贺瑶说道,“我叫小桑,不知大娘如何称呼?”
贺瑶用了她还没到贺家前改名前的名字。
大娘笑呵呵的说道,“那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你叫小桑,我叫娜桑,你叫我娜桑就行了。”
“娜桑,我能问一下这是哪里吗?”贺瑶装作不知道这是哪里问道。
娜桑也装作不疑有他,对贺瑶,说道,“这里是大王子的营帐。”
“哦~”贺瑶当然知道这是大王子的营帐了,希坞镇边陲军营,贺将军的营帐里,有草原每个部落每一次迁徙后的舆图,她记下了贺将军权利被架空前最后一次更新的舆图。
娜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小桑姑娘,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会独自一人来到草原?”
贺瑶就编了一个十分凄苦的身世,然后把银票递给娜桑说道,“娜桑,这是我多年来存下的,用来当做我住宿的食宿费,您看可行?”
娜桑看到五十两银票的时候,眼睛一亮,接过银票,说道,“小桑姑娘只管住着就好,那小桑姑娘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吃完的碗盘,放在桌上就好,明天我来收拾。”
贺瑶点头道,“好的。”
“对了。”娜桑像是突然想到了一样,说道,“小桑姑娘,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没事的话,不要出来乱跑,生人很容易被当做细作抓起来的。”
娜桑说完,也不等贺瑶回答,就出了贺瑶的营帐。
娜桑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来到了大王子的营帐那里,小声对守门卫兵说了几句话,守门卫兵进入帐内,一会儿出来后,对娜桑说道,“大王子让你进去。”
娜桑进入帐子,大王子努苏赤和他的军师都在。
娜桑给努苏赤见了礼后,说道,“大王子,那名大武国的女子说她是边陲贫苦女子,被后娘要强行给卖了冲喜,她爹爹心疼她,就给她塞了银票,让她逃了,她是无意走进咱们这里的。”
“哦?娜桑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努哈赤问道。
和阴柔的鹰吉不同,努哈赤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正宗的草原人。
努哈赤今年四十出头,但是因为黑壮,倒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几岁,四方脸,算不上英俊,却因为五官神似可汗,所以很得可汗喜爱。
而努哈赤的军师叫岭先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了,就是那种丢到人堆里认不出来的那种。
岭先生也同样是四十岁上下,可能是用脑过度,有些秃顶。
娜桑听到努哈赤的问话后,笃定的说道,“根据奴的观察,奴觉得她不可信!”
“哦?说来听听。”努哈赤饶有兴致的说道。
“那姑娘手部肌肤细腻,和一到冬天就有冻疮的贫苦姑娘一点也不一样,而且她给我银票的时候,未见一点心疼,可见五十两银票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还有她的衣物,虽然有些脏污,但是能看出料子是绸缎,里面穿的也是棉衣。”娜桑把她观察到的细节,一个不漏的都说了出来。
“嗯,继续观察着。”努苏赤淡淡的说道。
“把她营帐门口守着的士兵都撤了吧。”岭先生说道。
“撤了?岭先生不怕出事吗?”娜桑有些不悦的说道。
岭先生淡淡的笑道,“只有把人撤了,才能看看她到底要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只需要在粮仓、库房、牧场等几个要地重兵防御就好,大王子这里也要松懈一些,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保护大王子就好,总要给人见到大王子的机会,她才会暴露她的目的不是吗?”
见娜桑还要反驳,岭先生又接着说道,“现在正是咱们草原储位之争的重要时期,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女人,实属可疑,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没有查出这个女人是哪方人马,不给她点空子,她怎么露出马脚。”
“岭先生说的有道理,就按岭先生说的办,你多盯着她点就是了。”努苏赤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道。
“是。”娜桑点头应道。
贺瑶还不知道她被人怀疑了,当成了细作,她还想着等过几天她和娜桑混熟了,让娜桑领着她在营帐里转转,要是能遇见努苏赤就更好了。
不过,看着娜桑那见钱眼开的样子,估计也见不到努苏赤,还得靠她自己才行。
贺瑶在心里想象着她把顾满园踩在脚下,顾满园向她求饶的样子,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当然,随后等待她的是新一轮的腹痛……
——————
云裳掉进了赤焰谷,把腿给摔骨折了。
不过幸好他护住了那一袋玉盒,不然这随便碎几个玉盒,那得多少损失啊!
但是没办法,云裳还是忍痛拆了一个玉盒盖,撕了长衫给自己断掉的腿,做了一个简单的固定处理。
一点一点的往边上挪,他得先缓缓,太特么疼了,云裳现在特别希望能来一场大雨,或者是他听了顾满园的,把那七个石头带上。
那个凝水珠不是能凝结水珠么,能给他一口水,他立马就能生龙活虎了,可是现在……
哎,有钱难买早知道,这次的事也算是给他敲了个警钟,做人不能太自大。
云裳一点一点的挪到第七峰的岩壁那里,靠着他还有一点点安全感。
这满天繁星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下雨,要是爬到群蛇喝水的水潭,那腿还不得拖废了。
云裳无法,只好拿出袖兜里的信号弹,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云裳拿起一个信号弹一拉拉环,“凑——砰!”一个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炸开。
赤焰蛇王"嗖"的一下抬起了头,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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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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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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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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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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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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