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岳灵珊拦着芹娘,就将芹娘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徐白襟心知肚明,岳灵珊肯定是想找芹娘打探那与令狐冲有孽缘纠缠的女子消息。
徐白襟才不去趟这浑水,他更害怕岳灵珊打听出那女子的消息后,会带着自己这个小师弟去找人家打架。他遂捂着耳朵,忙转身又逃出了客栈。
“短时间内,我暂时不要回去,以免被小师妹抓去了做帮手。”徐白襟暗想,并顺着客栈前的一条街道随意往前行走。
待走到这街道的底部,徐白襟见有一间装潢素雅的茶馆正在营业。徐白襟伸手一挑这茶馆门前竹帘,弯腰走了进去。
选了这茶馆内一张靠窗的桌子,徐白襟坐下要了一壶茶打发时间。顺带一抬头,徐白襟瞧见附近不远处,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位白衣的老者也在喝茶。
这位白衣老者容貌清癯,颏下有疏疏朗朗的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其左边腰间还挂着一把造型精致的弯刀,刀鞘与刀把上面镶嵌了数十颗宝石十分晃眼。
而当徐白襟的目光往这白衣老者的右边望去,则赫然瞧见这白衣老者的右边腰间系着一个电喇叭!
这电喇叭徐白襟熟悉的很,曾经芹娘在华山上喊徐白襟回家吃饭,就是用这电喇叭呼喊徐白襟的。后来这电喇叭被那襄阳城里认识的女子买去,徐白襟也知晓,因为那女子买走电喇叭的那天,她还在徐白襟家蹭了一顿面条,面条里的葱花还是徐白襟从师娘家带回来的呢。
徐白襟盯着这电喇叭看了许久,疑惑它为何又到了这白衣老者手里?其间,徐白襟数次张口欲问,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开口。
而就在徐白襟犹豫不决之际,茶馆门口的竹帘一掀,又走进来一个胖大和尚。
得,这胖大和尚徐白襟也认识,当初他天天上思过崖毒打令狐冲,负责给令狐冲送饭的徐白襟自是撞见过他数次。而芹娘也提前告知过徐白襟:这胖大和尚是好人,其毒打令狐冲是为了督促令狐冲早点学会独孤九剑。
不明白这胖大和尚为何也到了这里?徐白襟低头喝茶。同时用眼角的余光,徐白襟观察着这胖大和尚,他瞟到胖大和尚进了茶馆后,噔噔噔地就大步走向了白衣老者。
待其走近,徐白襟跟着听见这胖大和尚对那白衣老者瓮声瓮气地说道:“向问天,你邀我来此处见面,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好,不戒大师性子爽朗,我向问天也不兜着藏着!”那白衣老者面对胖大和尚的质询,他放下手中茶杯,笑着回应胖大和尚道:“我欲邀请大师帮我做一件事情,事后必有重酬!”
“不去不去,洒家自由自在惯了。”胖大和尚闻听白衣老者所言,他却是立即摆手。
“大师不问具体事宜,就直接开口拒绝,是不肯与我向问天做朋友了?”白衣老者的语气,陡然变得森然。
“不与你做朋友又如何?”胖大和尚哈哈一笑,他嗤鼻道:“别人怕你魔教光明左使的名头,我不戒却是不怕。你若想我为你们魔教做事情,打败了我就成,否则一切免谈。”
“好!好!好!”白衣老者盯着胖大和尚又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站起身,朝胖大和尚一拱手:“请大师赐教!”
白衣老者说完,他一翻身,灵活地从茶馆窗口钻出,落到了外面的街道正中央。胖大和尚略一迟疑,紧跟在白衣老者的身后也窜出了茶馆。
……
白衣老者与胖大和尚两人,接下来站在了茶馆外面的街道当中,相互遥遥对峙。幸好,这街道是条断头路,倒也不影响他人通行。
此时天色尚早,茶馆内也没几个客人在喝茶,且除了徐白襟,余者见势不妙,早就纷纷结账溜走了。
整条街道上,除了对峙的两人,只有徐白襟在伸着脖子看热闹。
而二人这般默默地对峙了一阵子,就见胖大和尚骤然先出手,他蒲扇般的左手手掌往前一伸,虚虚地拍向了白衣老者的胸前……
白衣老者见状,他也不闪不避,他伸出自个的左手,与这胖大和尚隔空对了一掌。之后只听一声闷响,两人的身子俱是一晃,显示出彼此势均力敌。
而在对了这一掌之后,二人亦不再试探了,他们蹂身而上,挥拳踢腿,各施本领地快速斗在了一起。
茶馆内看热闹的徐白襟耳畔,霎时全是一连串密集的、拳脚接触的炸响声,震得徐白襟是头晕眼花。
良久,只听一声长啸,激斗的两人复又分开,他们各自头顶热气蒸腾,白雾袅绕。
“真痛快!”分开后的胖大和尚接着却是桀然一笑,他抬手抹了一把大脑袋上的热汗,提醒对面的白衣老者道:“向老儿,我可要出绝招了!”
说完,这胖大和尚取下了他挂在胸前的一串佛珠,并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朵颜色鲜艳的莲花,顶到了自己的大脑门上。
“彼此彼此,我也要出绝招了。”白衣老者谨慎地观望胖大和尚脑门上的莲花,他缓缓地抽出腰间弯刀。
同时,这白衣老者的另一只手也摘下了他挂在腰间的电喇叭,举到了自己的嘴巴旁边……
“哦,你这绝招,莫非是要用狮子吼扰我心神?”顶着莲花的胖大和尚狐疑地望着白衣老者的电喇叭,他倒是有些见识,猜测出这电喇叭应该是扩音之器,因为当前世界上已有铁皮喇叭出现,两者造型都差不多。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白衣老者摇头,他任由胖大和尚猜测,举起了电喇叭的他露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故弄悬殊!那我们就看看谁的绝招更厉害好了!”胖大和尚见白衣老者一脸神秘,他也懒得再多问了,带着对自己绝招的满满信心,胖大和尚冲着白衣老者突然一皱眉。
是的,经过这么多天的苦练,胖大和尚已经练到可以不用动手,仅凭皱眉时的肌肉牵扯,就能带动头顶的肥肉,拨开那塑料莲花的底部开关!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塑料莲花顶在脑门上的原因。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紧接着,一道悠扬的佛唱声便从胖大和尚头顶的塑料莲花里传出。
高手相斗,只争一线!这诡异出现的佛唱声,成功地让对面的白衣老者呆住,显然他完全没料到胖大和尚手足不动,就能让那朵莲花传出佛唱之音!他体内鼓荡的气息一下子被带偏了。
胖大和尚见状心中大喜,他一扬手中佛珠,就要趁着白衣老者发呆的刹那,发动最猛烈的一击。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悠长的吆喝声,也从白衣老者的电喇叭里传了出来!
“收旧冰箱,收旧洗衣机,收旧电视机喽!”
原来白衣老者虽然呆了一下,但他的手指也已习惯性地按下了电喇叭的开关……
这古怪又悠长的吆喝声,同样让正要全力出手的胖大和尚一愣,他体内急速运行的真气也瞬间走岔了气。
……
于是,在这悠扬的佛唱与收破烂的吆喝声里,茶馆外面的街道上,出现了离奇的一幕: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胖大和尚与白衣老者,两人脸上忽青忽白,都奇怪地定住了不动。
半晌,白衣老者终于最先理顺了他体内的气息,回过了神来。
然后白衣老者下意识地,按照已练习过多次的记忆,他张开嘴,跟着电喇叭里的吆喝声一起大吼道:“收旧冰箱,收旧洗衣机,收旧电视机喽!”
这震耳魔音,被电喇叭放大,配合着电喇叭里的原音,顷刻间震得对面也刚刚理顺了气息的胖大和尚再次一愣!
原来这电喇叭的奇特吆喝声加上人声一同施放,才是白衣老者的真正绝招!
接着,白衣老者手里的弯刀,如同一轮明月,在这大吼声中,旋转着飞向了胖大和尚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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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胖大和尚就要毙命于弯刀之下,看热闹的徐白襟再也坐不住了,他只得抽出长剑,伸手一拍桌面,整个人斜斜地飞出了茶馆,迎向了那明月一般的弯刀。
下一秒,剑光一闪,徐白襟手中长剑的剑尖,准确地点中了这弯刀的刀尖,迫使弯刀划出一道圆弧,倒飞了回去。
等白衣老者接住倒飞回去的弯刀,徐白襟也飘然落地,挡在了胖大和尚身前。
不过就在徐白襟刚要张开嘴,准备劝说双方就此罢手之际,他瞧见对面的白衣老者目露凶光,竟莫名其妙地二话不说,又将手中弯刀抛向了自己……
“这家伙是疯狗么,怎么见人就攻击?”被打断了发言的徐白襟只得郁闷地又提起剑,点中劈面而来的弯刀刀尖,令弯刀再次倒飞回去。
白衣老者捉住倒飞回来的弯刀,他埋头不言不语,又将弯刀丢向徐白襟,且这一次,他丢出的弯刀速度更快,力量更猛!
“得,这还没完没了了。”徐白襟面对这白衣老者的远程攻击,他只好继续一边格挡,一边向前靠近这白衣老者……
如此接连格挡了七八次,徐白襟终于走到了这白衣老者跟前,他一振手中长剑,又一次挡开白衣老者的弯刀后,长剑再顺势往前一伸,剑尖就准确地指在了白衣老者的眉心部位,定住不动。
“我输了。”白衣老者此刻方才颓然住手,他盯着徐白襟,感慨道:“想不到华山派也有你这样的年轻高手!”
“你怎么知道我是华山派的?”徐白襟十分好奇。
“你手中长剑,就是华山派的制式……”白衣老者翻了一个白眼,他怒吼徐白襟:“你莫非以为我眼瞎了么?”
“哦,所以你刚才一见我就出手,疯了一样地攻击我,是因为你以为我是华山弟子,要杀你?”徐白襟有些明了。
“当然了,你们五岳剑派与我神教势不两立,你中途插手,自然是要制我与死地。我还手杀你,也是天经地义,可惜我技不如人……”白衣老者坦然说道。
“其实你猜错了。”徐白襟收回长剑,他指了指身后的胖大和尚,告诉白衣老者:“我没想杀你,我就是单纯地想救他。”
“你难道认识他?”白衣老者疑惑。
“不是很熟,但我小娘认识他,我小娘说他是一个好人。”徐白襟回头,对胖大和尚一笑。
胖大和尚取下他脑门上的塑料莲花,这会儿他也看清楚了徐白襟的模样,认出了徐白襟,他不好意思地回应徐白襟道:“你娘也是一个好人。可惜我拿了你娘送我的法宝,没斗赢这家伙,给你娘丢脸了。”
“没事。”徐白襟宽慰胖大和尚,“他手里的法宝,其实也是我娘卖出去的,你输得不怨,毕竟人家是花了两百俩银子购买的呢!”
“那是不怨。”胖大和尚哈哈大笑。
……
笑完的胖大和尚大步离去,徐白襟对白衣老者一拱手,也要离开。
白衣老者望着徐白襟的背影,他面色变幻了一阵,忽然开口又喊住了徐白襟:“少侠慢走!”
徐白襟回身,他望向白衣老者,“老先生喊我还有何事?”
“这法宝既是购自你家的……”白衣老者举着电喇叭问徐白襟:“你认得购买之人吗?”
“当然认得,我小娘与她在襄阳城还一起喝过酒,她是我小娘的好姐妹,论辈分,我还要喊她姨。”徐白襟回答白衣老者。
“你们的关系竟如此亲密!”白衣老者似乎被徐白襟的所言吓了一跳,但转瞬他就脸浮喜色,开心道:“如此说来,盈盈的爹倒是有救了!”
“什么盈盈,什么爹有救了?老先生你在说啥?”徐白襟一头雾水。
“就是你姨的亲生父亲被人困住了,生命危在旦夕,我正在寻找高手救他呢。”白衣老者向徐白襟解释。
“而你剑术高强,若是肯出手,一定能将他救出来。”白衣老者目光期盼地盯着徐白襟又道。
“你要我去救人啊……”徐白襟闻言不禁十分踌躇,他欲老习惯地推荐令狐冲,却是想起令狐冲此刻也正在救人,大概率是走不开的。
“推荐我师父呢?”徐白襟暗想,不过这主意很快又被徐白襟自己否定了,“我师父嫉恶如仇,他肯定是不会与这魔教的什么左使一同救人,搞不好还会痛骂我一顿。”
“算了,看在她是我小娘好姐妹的份上,我就亲自跑一趟吧。”不忍见死不救的徐白襟最终下定了决心。
“来回大概要多久?”徐白襟问白衣老者。
“三天多一点吧。”白衣老者忽悠徐白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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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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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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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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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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