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芹娘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她闻言呆了半晌,亦是彷徨无计。
“要不,我们倒头先睡吧。”最终,芹娘向徐白襟提议,“或许睡醒起来,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好吧……”徐白襟想了想,发现在这夜黑风高的时刻,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徐白襟当即接受了芹娘的提议,他转身回转自个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徐白襟睡醒起床,感觉到身边的空气格外清新,他推开房门,情不自禁地站到门口闭目挺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等徐白襟睁开眼睛,眼前景象却是令他大吃了一惊!
徐白襟看见,自家院子外面的郊野与树林全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云海。
徐白襟快步冲到院子边缘巡视一圈,这会儿不同于昨夜光线幽暗,他清晰地看清楚了自家的小院莫名其妙地被移到了一座孤峰之巅。
小院四面悬崖陡立,云雾缥缈。
……
半个时辰后,睡醒起床的芹娘也承受了一次徐白襟的惊吓,她做梦一般沿着这孤峰之巅也转了一圈,却得不出任何结论。
不过迷茫归迷茫,徐白襟与芹娘两人还是很快静下了心来,开始思考如何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活下去。
两人先是清点了一番家中存粮,这个倒是尚还够吃半年有余;他们再去查看井中淡水,幸运的很,大约这山顶有泉,井水虽然比往常浅了一些,却也足以应付三个人的日常使用。
只是油盐酱醋的存货却是不多了,这是一个大问题。对此,芹娘只得拍了拍徐白襟的肩膀,鼓励他尽早捂热玉镯。
要是玉镯还能传送,大不了芹娘下次回去,多带些油盐酱醋过来。那些东西在现代不值钱,已被老板开除,丢了工作的芹娘虽然贫穷,却也还是买得起的。
这般想好了应对之策,徐白襟与芹娘两人接下来也就慢慢地心安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两人站在院子门口,甚至还有闲心看起了风景。
别说,这孤峰之巅的风景还真是不错!
尤其是当太阳悄然升起,眼前云雾被阳光驱散,隔着悬崖,对面竟然也露出了一座郁郁葱葱、层峦叠翠的雄伟山峰……
隐约地,徐白襟与芹娘还瞧见对面的山峰上座落着不少房屋观宇,内有一些宽袍大袖的人物,在这些房屋观宇中进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有的在打扫庭院,有的在松下舞剑……
徐白襟与芹娘望着这一幕,不禁瞧得甚是有趣,两人对着这些人品头论足,指指点点。
而就在徐白襟与芹娘两人忘形之际,对面山峰上的那些人中,某一人不经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立刻也发现了这边孤峰顶上突兀出现的茅舍,发现了站在茅舍院子门口的徐白襟与芹娘。
这人顿时惊讶地跳起来,他遥遥指着徐白襟与芹娘大喊。
对面山峰上的所有人一时都被这人的喊叫声吸引,他们也纷纷向徐白襟与芹娘望了过来,并好奇地从四面八方聚集到离徐白襟与芹娘最近的一块悬崖边上,同样向徐白襟与芹娘指指点点。
他们叽叽喳喳,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也充满了八卦与好奇……
原本将这些人当做风景看的徐白襟与芹娘,顷刻间反被他们给围观了。
……
由于对面人多势众,徐白襟与芹娘两个人的目光,隔着悬崖与他们对视,明显对不赢他们。
不久,落了下风的徐白襟掩面退缩:“这被人围观的感觉不好。”
“是啊,突然觉得我就像动物园里的一只母猴子。”同样退缩到院子内的芹娘心有戚戚地附和。
“为什么会这样?”爱动脑筋的徐白襟忍不住思索起这一现象。
“因为我们人少吧。”芹娘敏锐地找出问题关键,“如果我们这边人比他们多,我们对他们指指点点,就是他们像猴子了。”
“这……我们怎么可能比他们人多?”徐白襟暗中数了一下对面的人数,足足有近二十多人呢。m.χIùmЬ.CǒM
“小娘,你说我们以后如果一直被困在了这儿,会不会也一直这样被他们围观啊?”徐白襟想到一个十分可怕的后果,他哀叹道。
“如果你是他们,某一天发现自家对面的山顶上神秘地出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没办法离开山顶,也没办法过来打你……”芹娘郁闷地反问徐白襟,“你会对他们视若无睹吗?”
“不会。”徐白襟老实摇头,“我会天天有事没事地就去地看一下他们。”
“这不就成了。”芹娘一摊双手,“你已然知道了答案,还问我干什么?”
说完,不喜欢被人这样围观的芹娘匆忙躲进了茅舍。
徐白襟犹豫了一下,也迅速躲进了自己房间。
……
晌午,徐白襟与芹娘,还有他的傻爹坐在窗前喝粥之际,对面山峰上看热闹的人里面,施施然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隔得遥远,徐白襟自是瞧不清这中年男子的具体面目,他只见这中年男子走到悬崖边临风而立,一袭大袖飘飘,宛若仙人。
紧接着,徐白襟就听见一浑厚柔和的男子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敢问对面是哪位朋友?”
徐白襟终究还是一弱冠少年,应付不了这等局面,他见状忙向芹娘请教:“小娘,我该如何回应他?”
“实话实说吧。”芹娘有气无力地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告诉徐白襟。
“那行。”徐白襟起身,走到院子门口,冲着悬崖对面的中年男子,他也大声回应:“我叫徐白襟,身后两位是我的爹与娘。”
对面的中年男子听到了徐白襟的自我介绍,他咳嗽了一声,疑惑地又问道:“敢问这位白襟小兄弟,您们是怎么登上这座孤峰绝顶的,又是如何一夜之间盖好了一栋房屋?”
“这个我们也糊涂。”徐白襟挠了挠头,他继续诚实地回答这中年男子的询问:“我与爹娘一觉睡醒,就连着房屋到了这里……”
“还有如此怪事?”对面的中年男子闻言捋须沉吟,半晌,他一拱手,后退一步,转身就走了。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徐白襟与芹娘,还有他傻爹,被迫困在这孤峰绝顶已有十天了。
这十天里,徐白襟通过隔空喊话,也知晓对面山峰上的这群人,俱是一个江湖门派里的弟子,这江湖门派的名字,却是叫做华山派。
而这群华山派的弟子们,则依旧喜欢每天聚集在对面的悬崖上,他们仿佛看不厌徐白襟与芹娘,某些年纪大的女弟子,对偶尔出现的、徐白襟的傻爹也很感兴趣。
徐白襟不堪其扰,无数次对他们跳脚抗议,愤怒驱赶,换来的却只是对面众人的嘻嘻哈哈。
期间,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人对徐白襟坦言,说他们这些华山派弟子整天在山上练剑习武,日子无聊的紧,所以抽空过来看看徐白襟被困在这孤峰顶上的一家子,就是他们的人生乐趣之一。
当然,这年轻人保证他也不白看,他问徐白襟道:“你要是想学剑法,我可以偷偷教你几招我自创的冲灵剑术,以算是补偿。”
徐白襟对这年轻人的话表示无语,他反问这年轻人:“隔得这么遥远,你怎么教?”
“就这样教啊!”这年轻人在对面悬崖上摆好一个姿势,“你就照着我的动作比划,这叫远程教学,你懂不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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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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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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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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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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