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很是别扭地扭着脑袋不想睡,可到底是年纪小,再大的决心也抵抗不住侵袭而来的困倦,被杨酒酒抱着扭了半晌,没多久就呼呼呼地打起了小呼噜。
睡得可香。
软乎乎的,抱着就让人心头发暖。
杨酒酒实在是想不通,这么软乎乎的崽,原主怎会舍得百般无视打骂?
孩子就是用来心疼的好吗!
不一会儿吴大夫端着一筛子晒干的药草走进来,看到杨酒酒抱了一个守着另一个,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叹息,把筛子放下摸着二宝的脑门试了试,又仔细地把了脉,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他说:“暂时是没有大碍了,但是二宝生来体弱,比不得寻常的孩子皮实,你往后照顾的时候必得精细些,他年岁小,吃太多药有害无益,最好是能在吃食上稍加留心,药养不如食养,吃得好了,慢慢地自然也就健壮了。”
话是这么说,可吴大夫打心眼里不觉得杨酒酒会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儿。
毕竟霍家的情况他多少知道些,杨酒酒一个什么不事农务不赚银子的寡妇,依托着霍大强一家子过活,想让两个孩子吃得好些怎会容易。
这样艰难的年月,能顾得上嘴就已经很不错了。
谈何其他?
杨酒酒不知吴大夫心中所想,接过吴大夫包好的药,很是仔细地问过了该有的各种注意事项,确定二宝不会再出状况后,借了吴大夫的一件旧衣裳把睡着的大宝裹好,小心翼翼地把他装到了背篓里背上。
然后才用被子把还在睡着的二宝包着抱起来,认认真真地跟吴大夫道了谢。
她原本还担心手上的铜板不够,可谁知吴大夫只收了两个铜板。琇書蛧
许是注意到杨酒酒眼中诧异,吴大夫摆手说:“我与霍三是旧识,又跟这两个孩子投缘,不必计较那么多。”
见杨酒酒实在客气,也不像往日那般无状,他忍了忍没忍住,叹气道:“不是老头子多嘴,只是霍三是个不错的,只可惜时运不济,没摊上个长久,早早地就亡了,人死不能复生,但霍三总共就得了这么两个孩子,你既然是嫁了霍三,就理应把这两个孩子看顾好,否则霍三在地底下知情,只怕心里也不好受。”
“你是当娘的人了,往后行事多为两个孩子想想。”
“这么乖的两个孩子,你怎么舍得?”
吴大夫论年岁当属长辈,又是刚刚才帮了自己的人,杨酒酒听到这半是提醒半是斥责的话没露出半点不悦,反而是满脸诚恳地点头。
“您放心,往后不会了。”
吴大夫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摆手说:“赶紧带着孩子回去吧,有什么问题再来便是。”
杨酒酒含笑应是,背着一个抱着一个,尽量放轻了脚步不颠簸到睡着的大宝二宝,慢悠悠地往回走。
吴大夫说的霍三,就是原主只在新婚夜见过一面还没记住脸的男人。
但是死了就是死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白骨无名姓,这人往后都不必再想。
唯一让杨酒酒挂怀的,就是大宝口中的霍小叔和霍小姑。
霍家多双生,村子里不少人家都有双生的娃。
霍小姑和霍小叔也是一对双孪生的姐弟。
按原主不是很清楚的记忆来看,霍小叔和霍小姑如今都是十一出头未满十二的样子,在杨酒酒看来,这样大的未成年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当在家中被好好教养无忧无虑。
可霍小姑霍小叔没这样的福分,不到十岁就被迫开始在外做工养家,能回家的时候不多,偶尔回来,也会被霍大强打骂,本身就过得很不好了。
但在原主极其不负责的情况下,霍小姑和霍小叔几乎就成了唯一愿意养这两个孩子的人。
要不是这两个半大孩子一直顾念着,大宝和二宝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想到不到十二岁的孩子外出做工时,还记得在隔壁婶子那给大宝二宝留了应急的铜板,杨酒酒就羞愧得老脸通红,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这具壳子:杨酒酒,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一路反省一路骂,杨酒酒最后是自己骂着自己进的门。
霍大强白日里刚挨了一通有生以来最惨烈的毒打,被抬回家后就支棱不起来了,跟喉咙里含了浓痰似的,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含含糊糊地叫喊咒骂。
霍大嫂忙着伺候他,时不时还要被吼上一两句,两个大人争执起来就吓得屋里的三个娃嗷嗷直哭。
大人的痛呼怒骂和小娃娃尖锐的叫喊哭闹凑在一起,谁也没注意到大门开过又关了。
霍家早年间家境尚可,因着人多的缘故,房子也建得宽敞,除了正中的堂屋里头的还带着一个屋子,东西两侧都分别各自建了两间茅屋。
杨酒酒就一直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西侧屋。
茅屋破是破了些,可收拾得还算干净,床上的被褥也都是现成的。
倒是比杨酒酒预想中的好一些,起码不用大半夜地想法子如何睡觉。
她先轻手轻脚地把门关好,屏息把怀里的二宝放在床的外侧,又去把背篓里睡得呼呼呼冒鼻涕泡的大宝抱出来放到了床的内侧。
两个娃娃并排睡好,看着比大宝瘦弱了不止一圈的二宝,杨酒酒控制不住地发愁叹气。
别的糟心事儿先不说,这两个孩子过分瘦小,长此以往绝不是办法。
等二宝的病稍好些,她就必须得想法子找个出路,否则这么座山吃空靠着两个半大孩子养着算怎么回事儿?
她生怕二宝夜里不舒服,没敢上床睡踏实,索性撑着胳膊在床边坐着,听着堂屋那边传来的叫骂怒吼声足足守了一宿。
次日天色稍明,神志不甚清醒的杨酒酒挨个摸了摸还在睡梦中的大宝和二宝的脸,揉着酸疼的腰站起来准备去找点儿吃的。
昨日兵荒马乱地闹了一整日,她水米未进,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儿熬不住了。
可谁知她刚走到门口还没抬起手,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道脆生生的女声:“杨酒酒!”
“你给我出来!”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杨酒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关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头狠狠地踹了一脚,门板很是艰难地嘎吱晃了晃,紧接着被人用蛮力强行踹开,刮风似的冲进来个眉眼稚嫩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褐色粗布麻衣,头发用一块洗得都发了白的青色布巾包着,五官青涩年岁尚小,看着娇娇嫩嫩的,可一出口就是呛口的小辣椒,言语化作火辣辣的大巴掌一下接着一下往杨酒酒懵圈的脸上来回地抽。
“杨酒酒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倒是比猪圈里的猪长得体面,可你干的事儿比得上村口的狗吗?!”
“猪狗都知道心疼自己下的崽,你这个当娘的到底是怎么看的孩子!二宝到底是怎么落水生病的!”
霍小姑天不亮赶着回来,结果到村口就听人说了昨日的闹剧,再一听杨酒酒连二宝落水的事儿都不知道,怒得眼都红了,叉着腰狠狠地啐了一声,咬牙说:“猪狗不如的畜牲!”
杨酒酒大清早的无端受辱,满脸麻木地看着指着自己激动开骂的小姑娘,想了想自己兜里还剩十八个的铜板,默默地把攥紧的拳头松开了。
这是帮她照看了多年孩子的霍小姑。
骂就骂吧,她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将军才不可能对农妇动心更新,第7章 骂就骂吧,她忍了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