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发话,撞她那人嗤笑,“就你这身子,不好好在宫里养病,跑出来做什么?”
“风蝶!”
“怎么,姐姐说你,你还不愿听了?”
多日不见,她真是越来越讨厌了。双方丫鬟见状,毫不示弱,寒冬之日,撸起袖子就要打架。
今日是庆功宴,女帝一会儿就到,在这里打架,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双方都要挨板子,她可不想被打得皮开肉绽,重新回床上躺着去。
“都住手。”尚娇被秋慧扶起来,指尖还有些痛,“风蝶,你无缘无故把本宫撞倒,这件事,你总要给本宫个交代。”
“交代?”风蝶比她高出半头,斜睨她,居高临下道,“你害死我的丈夫,这够不够理由?尚娇,别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潮江是被你害死的,这笔账,我来替他清算。”
尚娇也冷下脸,讥讽道:“风蝶姐姐可真会给自己揽活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宫里人谁不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潮江。潮江真心爱你,你却利用他。若不是满足你的野心,潮江哥哥怎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本质上说,他是你害死的。没有你吹耳边风,他此刻或许就站在这儿,便是对我依旧怀有敌意,也不会无辜丧命。”她再次压低声音,“风蝶,是你先招惹本宫的。”
原本潮江走了,若风蝶能安分守己,让她多活几年又何妨?甚至风蝶改邪归正,她可以告诉她,潮江没死,还活的好好的。然后放她出宫,求得潮江的原谅,他们缘分也许还有后续。
可此刻看来,是她想多了。
根若歪了,便是年年矫正,它也是棵歪脖子树。
两人正对峙,秋慧眼尖,出声提醒,“殿下,扶雪公子来了。”
尚娇看过去,扶雪内穿墨绿色绣锦云纹锦袍,外披同色系大氅和棉质斗篷,虽厚重,但因他消瘦,整个看起来笔挺俊拔如青松,颇为养眼。
她拢了拢狐裘,扫了眼地上的暖炉,冷道:“我们走。”
风蝶以为是她怕了,毕竟她的人回报,尚娇是被赶出离阳宫的,且风扶雪已经连续几个月没去看她了。
被男人丢,呵,尚娇,你也有今天。
“妹妹见过三哥,三哥,妹妹酿了坛好酒,改日三哥去我宫里坐坐,我拿给三哥品尝。”她收回视线,迎着扶雪而去。
扶雪侧了侧身,躲过她故意脚滑要扑过来的身子,“我不喜喝酒,你留着自己喝吧。”说完,给怀璧递个眼神,二人闲庭信步般往阁内走去。
此刻人已经渐渐多起来,如画恰巧看到这幕,从风蝶身边经过时,提醒:“妹妹如此招摇,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我劝你小心,别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你想说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如画平日看着随心所欲,懒懒散散,可宫里若没两把刷子,如何能活下去?她从不信如画是个单纯的。
果然,如画塞给她一个纸包。wWW.ΧìǔΜЬ.CǒΜ
“这是什么?”她问。
“尚娇要给你下毒,这是白糖,你找厨子换一下就好了。”
“她下毒?那是自取灭亡。”
“你爱信不信,反正最后毒死的是你,又不是我。”如画说着,不再管她,带着自己的随从进了阁内。
阁子里烧了地笼,暖烘烘的,进来之人都已经脱下厚重外衣,坐在对应位置上。
尚娇和三位哥哥见过礼,从风澜那里讨了些坚果吃。
坐在她下侧的扶雪偷眼看过去,就见她像松鼠似的,分外可爱。时间不长,这道粘人的视线被风蝶再次挡住。
他蹙眉,“有事?”
风蝶跪坐下来,“三哥,妹妹已经想通了,以后要虚心跟你求教,希望三哥能不嫌弃我,让我以后常去你的离阳宫求学,如何?”她规规矩矩给他倒茶,“你不喜酒水,那妹妹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三哥能不计前嫌。”
扶雪催动内力,将她手里的杯子甩飞,怒道:“风蝶,我何时答应你了?赶紧滚,别在我面前待着。”
“三哥,啊!”风蝶突然尖叫一声,胸口的衣裳不知怎地就滑落下去,露出酥酥软软的两团肉,被胳膊一挡,更撩人。“三哥,你……”
扶雪气炸,迅速往尚娇方向看,而尚娇也看过来,对上他少有的惊慌之情,就明白发生了何事。
“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看光了我……”
“风蝶,你给我住口!”扶雪真是头大,许是这几日她过于安分,让他也忽略她有多么不要脸了。
然,这种情况下,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他越想同此事撇开,别人就越觉得他有问题。
尚娇拍了拍手,用香汤洗过擦干后,走下台阶,道:“风蝶,你一个寡妇老缠着我未婚夫干什么?怎么,寂寞了,缠男人身子了?你可以养几个男宠啊。”来到扶雪身边,她握住他的手,看向风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同我共侍一夫?你也配?再说,本宫是帝姬,本宫的未婚夫,眼里心里只能有本宫一个人。”
风蝶身边的丫鬟跑过来,斥责扶雪,“扶雪公子,您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是你扯我家小姐的衣裳,这衣裳怎会……”
“这衣裳可以动手脚,你们若再不识趣,我就将你们全送进暗探司审问。”扶雪背对他们,朗声说。
眼见事情要闹大,风蝶见好就收,擦着眼泪,“算了,是我看错三哥了,妹妹告退。”
“算了?风蝶,你那点儿心思人尽皆知,遮遮掩掩,恶心透顶。既然你喜欢光着身子,妹妹成全你如何?”
风蝶陡然抬头,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似在警告她,识趣就把扶雪让给她。
尚娇可不吃这套,她又不是被吓大的。刚才的话音未落,几名伸手干脆利落的侍从在风蝶身上随便扯几下,除了她胸口寂寥飘荡那片破布,浑身上下完全裸露在外。
“尚娇!”风蝶没料到她敢如此做。
尚娇见怪不怪,虽然当初在内省司见到此等场景时,替那些女子悲哀,但风蝶是她心头刺,就算如此,她都不解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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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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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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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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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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