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娇,我恨你!”
尚娇掏掏耳朵,这个可恶的声音,她看过去,“司流锦,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你说你被司公子卖给别人,过来苦苦求我帮你,然后转头就在凝香阁放火,如果火势大的话,我怎样都无所谓,凝香阁里数十名顾客都将有生命危险……”
“他们该死,在你店里买东西的人都该死!”司流锦恶狠狠地瞪着她,“父亲是你害死的,你还我父亲!”
她喊声尖锐,震得尚娇耳朵嗡鸣。
姜瑾瑜开口,谦和中透着皇家威严,“司小姐,你说娇娇害死了你父亲,可有证据?司择棋被抓之时,我人虽不在京都,但事后也了解过,他叛国的证据确凿,没有任何作假的痕迹,国公和父皇手下留情,放你们一马,是对你们的恩泽。”
“屁!”司夫人似乎早已忍不住,破口大骂,“尚和那个狗宦官,早就看我夫君不顺眼了,只可惜他从未搬倒过择棋。是他,”她转向兰溪九,“他是西田的皇子,就是他利用成锦替他受伤一事,让择棋和他交易,一切都是你们精心设好的局,可惜择棋没能听我的,还是和他合作了。”琇書蛧
尚娇坐在里侧,看向兰溪九。
只见兰溪九白衣盛雪,倾世病容,从矮榻上站起来,小小身影,负手站起,笑道:“本皇子没记错,司夫人应该不会写字,这样就好办了。”
司夫人警惕道:“你要干什么?”瞥见兰溪九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红釉瓷瓶,惊慌之下大喊,“来人!”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崔掌柜在兰溪九的示意下捏住她的嘴,将那红瓶里的药水全部灌了下去,虽然洒了一些,但无关紧要。
司流锦和另一个丫鬟已经傻眼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都看着司夫人挣脱开束缚,用力扣着喉咙,想要把药水吐出来。
兰溪九冷笑,面若冬霜,“别费力,你不是喜欢病着,那就在司家躺到死吧。”说完,回头问尚娇,“另外两个,怎么处理?”
尚娇震惊于他一瓶药水就让司夫人彻底瘫痪,还不能再开口说话,心想着司成锦大概也是如此病倒的。愣了愣神,看向司流锦,“骗我,还烧我的店,送她出京都吧。至于丫鬟,送到官府,江大人知道怎么处理。”
姜瑾瑜插嘴,“为何不把司流锦也送进去?”
“大辰律法,女子未满十五岁,可以不用承担责任,教训之后就可以放出来。”扬琴回道。
姜瑾瑜点头,“这个我知道,只是……”他还想再说,见兰溪九眸子冰冷地凝视他,剩下的话不知为何就说不出口了。
“按郡主说的做。”兰溪九嫌恶地瞥了眼他们跪过的地方,重新坐下。
尚娇定神后吩咐把地板用调配香料的水擦一遍,兰溪九这家伙有洁癖,连衣服上有褶皱都要花时间抚平。
司家的人被套上麻袋拖出去,这场面任谁看着都害怕,因此消息传的特别快,不出半日成了酒楼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在,没人知道三楼里实则有三个人做主,因此兰溪九和姜瑾瑜都没有受到影响。
司家也在这件事过后,主动到凝香阁给尚娇道歉,并把金水街上的酒楼送给尚娇,以示不会再利用地道逃跑。
尚娇对司颜的印象不错,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全然相信,毕竟司流锦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崔掌柜则安排人将富安街上的两家酒楼和城边的两家小酒楼全部盘下,统共花了七万两白银,在京都算是捡了大便宜。
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很早,晶莹剔透的雪花纷纷落下,为大地披上厚厚的羽绒,很是赏心悦目。
尚娇穿着火红小斗篷在紫泱宫蹦蹦跳跳,时不时伸出手去接雪花。
“尚娇。”宫门处,明黄仪仗一闪,皇上走了进来,李山公公踮起脚为他打伞,嘴角挂着笑意。
尚娇福身,“娇娇参见皇上。”
“免礼,阿和呢?”
“爹爹在屋里,皇上进去吧。”
皇上“嗯”了一声,走到她面前,弯腰抱起她。
再一次被皇上抱着,尚娇还是有点不习惯,见要带她回屋,问:“皇上带我进屋干什么,在外面多好呀?”
“好什么?天这么冷,你要是敢生病,今年的压岁钱,朕就不给了。”皇上强势地裹挟风雪入殿,又让李山将殿门关上,徒留朔风呼啸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尚娇被他放下,扬琴帮她把斗篷脱掉,从小林子手里接过手炉,交给她,“郡主。”
“谢谢。”尚娇很有礼貌地说完,跑回国公身边,“爹爹,皇上来看你了。”
这句话很有别样的意味,因为通常说这话的是娘娘身边的丫鬟,对象是娘娘,皇上看娘娘是天经地义,看国公……准没好事。
不出所料,皇上像大尾巴狼一样笑道:“阿和,朕跟你商量件事?”
国公从奏折里抬头,不冷不热道:“皇上有什么事自己决定就好了,不必事事都和本公商量。”
“不行,没有你的支持,朕心里不踏实。”皇上讪讪地坐在蒲团上,指尖敲了两下桌面。
扬琴要上前为他倒茶,反被李山公公拦住,扬琴不解,却见皇上看着的人是郡主。
尚娇翻了个白眼,自己没长手?
皇上嘿嘿一乐,从怀里掏出一枚漂亮的猫眼石戒指,向尚娇晃了晃,“北殇进贡,一共三枚,林贵妃和红鸾各一个枚,剩下的这个……”
尚娇咬牙,你也就知道我贪财。她走过去,亲自给他倒茶,随后皇上就把戒指给了她,得意地笑了笑。
得了戒指,她走到国公身边,挨着坐下,伸手给国公研磨,又问:“皇上,您找爹爹什么事啊?”
皇上先喝了口茶,才说:“皇后病了,太子又居东宫,朕想着紫柔没人照顾,不如就再送回月仙山,如何?”他声音里有试探和无奈,这是一个正常父亲出于对女儿的疼爱。
尚娇研磨的手一顿,因之前就和国公说过,让皇上将姜紫柔下嫁一事定下来,但迟迟没有回音,如今皇上又要把姜紫柔送走,很显然,他不想拿自己的女儿做棋子,即便不看好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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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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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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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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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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