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早点安全不说,殿下还会让她在京城好好过日子。
她便老老实实配合我们,在后头说出了那个嫌疑人,真实的长相。
否则,她记错脸型就算了,怎么可能还同时把鼻子是塌还是高也记错?
想必她也是担心我们就她故意给假消息的事情,问责于她。
所以她后头假作记错,说出真相的表情,十分心虚。且说完了之后,赶紧就走了!”
容子墨:“嗯,王妃所言,与本王的想法,分毫不差。
你先前,不是也已经看出问题了。
所以故意对她表示,还是不把嫌疑人都抓来为好,如此避免打草惊蛇,一切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如此是想感化她,希望她因为我们的善意,而愿意吐露真言。”
苏沉鸳道:“我当时觉得有问题,还因为她说那人国字脸,眼睛小,而且鼻子塌,但是又很清秀,这听着就有点奇怪……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同时满足这四个条件的。
所以我的确是想试试能不能感怀她。
可惜没殿下你的法子有用,善意终究是不如摆在眼前的利益。
事实上,如果她真的接受了这一份善意而帮助我们,我们同样也会投桃报李保护她。
但她有这样的行为与选择,也并不奇怪,毕竟她并不了解我们。
而且一个时辰之前,我们双方还剑拔弩张的。”
容子墨道:“王妃也不是没想过,直接用利益与她谈,但是因为你担心母后会介意,所以不敢随便许诺对么?”
苏沉鸳一噎,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早就被容子墨给看穿了。
她实话实说道:“不错,这样的交易,只有殿下你敢谈。
事实上,莫说是许诺傅雅在京城好好过日子了。
就是那会儿,把父皇并不喜欢她的真相告诉她的时候,我心里都有点没底。
因为母后那会儿的意思是,故意误导傅雅,让她抱着不可能的期待过日子,最后狠狠失望。
是故,许诺傅雅安全这一点,我也只敢在傅雅帮了我们之后,再行提出。
因为那个时候,母后可能觉得她还有救,不再与她计较了。”
容子墨好笑地看着苏沉鸳,问道:“在你眼里,母后就这么可怕?”
苏沉鸳直言道:“倒不是她可怕,主要是她手中掌握的权柄可怕。
她一句话就能要我的命,就算我有本事用毒逃走,可也会成为通缉犯,全天下悬赏捉拿的那种。
我与母后之间,并不是单纯的婆媳关系。
自然的,也不能如一般婆媳一般随意。
我的想法就是,能不得罪她最好,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而且她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与她发生矛盾,也只会让你在中间左右为难。”
钰王殿下温声道:“王妃,你真的多虑了。
母后不会那样对你的。
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令她不快,她至多不过像是教训我们一样,骂你几句便罢了。
岂会全天下通缉你,甚至要你的性命?”
苏沉鸳:“那毕竟是殿下你的母后,不是我的亲娘,而且我与她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我心里有所顾虑,不是很正常?”
容子墨好笑地道:“你就算不相信母后,你也得相信本王吧?本王还没死呢,谁会通缉本王的爱妃?”
苏沉鸳:“……”
好的吧!
说得也是啊!
先前自己刚刚来的时候,这人在宫宴上,故意叫什么爱妃,还让苏沉鸳觉得他有病。
不过今日的这个爱妃……
虽然肉麻,但也还很应景。
她抓头道:“说起来,母后今日还说,要给我介绍大舅父,想必对我也是真心实意的,因此,我也的确不必太谨慎?”
容子墨笑道:“不错!走吧,我们回去!”
苏沉鸳:“好!”
……
接下来的几日。
苏沉鸳便听说了,容尧上次与傅雅说了那些不算,还大张旗鼓地往傅家送了一封休书。
傅家对此,也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态度,就差没让容尧赶紧走。
容尧本以为如此,便能让自己重新当上尊贵的王爷,可是没想到,嘉晟帝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府邸,吃的穿的都不缺,便不管他的死活了。
他懵了,去宫里求见了嘉晟帝好几回,但是嘉晟帝避而不见。
于是他转头天天往太后宫里跑,希望太后能帮忙给嘉晟帝施压,让他重新拥有权势。
这消息。
当然也传到了钰王府,苏沉鸳听完之后,便只觉得嘉晟帝这一招,是真的狠。
其实容尧若不急着跟傅雅撇清关系,傅家无法把女儿送进宫,说不定会觉得,容尧这个人,洗洗还能接着用。
毕竟对方还有一个太后做后盾。
傅家的地位,虽然不算高,但是也不低,也是能帮上容尧的,可是现在他把傅家也得罪死了,等于自断后路。
蒹葭在边上,叽叽喳喳道:“所以说,男人啊,根本就不可信。
当年宇亲王跟傅夫人逃婚,不知道多少女子,说嫁人就是要嫁给宇亲王这样的呢。
谁知道,最后竟是这样不堪。”
苏沉鸳好笑地道:“你怎么也学会以偏概全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有好有坏的。
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啊!
你看殿下不是就挺好的嘛?
再说了,难道西擎对你不好?我可是听闻,他近日人不在府上,一直盯着沈醉。
但是对你的关心,可一点都不少,常常委托自己的兄弟,给你买好吃的。”
蒹葭脸一红:“好吧好吧,还是王妃您说得有道理!”
苏沉鸳转而问道:“殿下呢?在府上吗?”
蒹葭:“方才才想来找您呢,不过刚到门口,北野找他禀报消息,便去了书房了,想来是知道您让我取了医书过来看,不想打扰您。”
苏沉鸳:“这样啊……”
此刻。
书房。
容子墨盯着名单上的名字,问了北野一句:“确定都查过了?”
北野道:“都查过了!知晓傅雅回来了,也在杨将军带兵出行先前,知晓了有凶徒的嫌疑人名单,都在此处。琇書蛧
每一个属下都排查了,他们最近都没什么问题。
哦,对了,只有一个人没查,就是烈王殿下。但是您也知道,烈王殿下没什么好查的。”
容子墨颔首,也道:“的确。只是,当真没有任何遗漏了?会不会有人,无意中透露给了身边的亲友知晓,以至于消息走漏?”
北野:“这……他们说了没有,不如属下再去确认一下?”
容子墨:“嗯。”
北野:“那属下先行告退。”
北野离开之后,钰王殿下也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的名单,离开了书房。
而在他离开之后。
窗外忽然有一片落叶,被风吹进了书房。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名单上——容子焰那三个字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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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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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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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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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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