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正色,这个时辰了,来敲门必定是要事。

  钰王殿下立刻起身。

  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南城道:“殿下,就在刚刚,谢家的管家,带着人,悄悄地去了一间别院,还有一顶轿子。

  最后只有那管家一个人,回了谢家的主宅,其他人皆没有回去。

  如此看来,极有可能是把您想找的人,送到了新的别院去了。”

  容子墨听了,倒是嗤笑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是么?”

  南城:“要不要属下,现在便去探查一番?

  盯了他们这么多天,才终于盯到破绽。

  属下以为,我们还是要快些得好,免得他们又把人转移了。

  这才急着来打扰您。”

  钰王殿下:“是啊,盯了这么多天,才盯到一个破绽,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谢子衍故意卖了这个破绽给我们?”

  南城:“这……”

  他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什么了。

  开口道:“殿下,属下也忽然记起来,谢子衍这个人的行事作风。

  他即便派人出去打探消息,都异常缜密,甚至不惜直接拿一条命打探。

  今夜却是堂而皇之直接便用一顶轿子,偷偷摸摸地,把人夜里送出门,还被我们瞧见,这……”

  容子墨沉眸:“眼下若是真的派人,去了那间院子,恐怕才落入了谢子衍的圈套。”

  南城:“那殿下……我们怎么做?是继续盯着吗?”

  钰王殿下:“继续盯。这一步我们若是动了,谢子衍不止有可能备好了天罗地网等着。

  他还能借此知悉,我们一直盯着他,并且我们已经怀疑,他有这么一名孪生兄弟。

  如此,再想得知那人真正的下落就难了。”

  南城反应过来之后,也是吓了一跳,道:“这么说起来,幸好属下先回来禀报消息,没有轻举妄动,不然这一次就栽了。”

  钰王殿下:“嗯。再等几日,吩咐他们小心些,也该收网了。”

  南城:“是!”

  他退下之后。

  容子墨便回到了房中,躺回了苏沉鸳身侧。

  方才他们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苏沉鸳自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眼下她也道:“我赞同殿下的判断,谢子衍这个人,不止缜密,而且心狠手辣,这半夜带着人出去,多半是计。

  我们若是动了,打草惊蛇,想必才是他所乐见。而且,他说不定还会走极端。

  只是……若是再等几日,他没别的动静了,那殿下判断……”

  容子墨:“那本王判断,那个人眼下,就在上次薛展所查的那个谢家主宅。也就是说,还在谢子衍的眼皮子底下。”

  苏沉鸳分析道:“只要这一次我们不动,谢子衍便有可能放松警惕,也不知道我们怀疑到此处了,这般,即便殿下遣人探查谢家的主宅,风险都会小得多。”

  钰王殿下:“嗯。王妃不必太忧心,再缜密的计划,再谨慎的人,只要他做了坏事,只要他并不完全清白,早晚便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苏沉鸳:“行,那睡吧!”

  容子墨立刻把人揽在怀中,抱着她的腰:“好。”

  苏沉鸳:“倒也不必靠这么近,而且……这样有些硌人,一会儿怕是根本睡不着,更别说,经常这样睡觉,殿下手肘的骨头,和妾身的腰,都有可能面对损伤。”

  容子墨:“……王妃,你作为大夫,知晓得比一般人多,注意的比一般人全面,这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对本王说这些事,其实颇为……煞风景?”

  苏沉鸳:“呃……本来没想过,但是殿下你都说这么明白了,那妾身不想也不行了,您说是吗?”

  钰王殿下:“所以……”

  苏沉鸳:“所以……你想抱就抱吧,但是不要总是这样,今日就算了。”

  嗐!

  反正一个晚上,两个晚上的,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到了夜间。

  苏沉鸳睡着了之后,到底还是觉得被人抱着,很不自由,也不大舒服,所以挣脱开了。

  不止如此,她还于睡梦之中,踢了一直抱着自己的人一脚,表示自己的不满。

  惹得钰王殿下低笑。

  ……

  谢家。

  谢子衍等到了子夜十分,依旧没什么动静传来。

  管家过来道:“主人,您不如还是先休息吧,若是有消息,奴才会对您禀报的。

  再说了,咱们的别院,可是准备了天罗地网,只要容子墨敢派人来夜探,一定能叫他们有来无回。

  届时……那也只能怪他们,半夜里私闯民宅,怪不得我们!”

  在嘉晟皇朝,若是有人无端闯入了他人的宅院,便以盗贼和不法之人论之,宅院的主人为了自卫杀人,是可以被允许的。

  而只要他们把情况,描述成自卫,容子墨即便是生气,那也是无能为力。

  谢子衍颔首,问了一句:“对了,医圣的下落,找到了吗?”

  管家:“没!他出了钰王府之后,几个转弯,我们的人便跟丢了,后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过您不是说了,医圣心结难解。

  您也说了,即便医圣把他们想知道的,告诉他们又如何?

  医圣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细节,想必他也只以为,您当年受伤了,他没把您治好,但是其他人治好了。

  所以奴才以为,不必过虑。”

  谢子衍垂眸:“在世人眼里,谢家若是有了双生子,一定会敲锣打鼓,昭告天下如此大喜。

  只有我那有病的爹,才会生出古怪的心思来。容子墨没病,无缘无故的,也怀疑不到这里。”

  只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这些麻烦,当初应该杀了医圣才是,一生里唯一的一次心软,没想到竟是给自己惹了麻烦。

  管家道:“以常理推断,一般人不会往这边想,如此说来,老爷当初的奇思妙想,如今倒是帮了您一把!”琇書蛧

  谢子衍冷笑:“可这也是造成大哥与我,一生荒唐的主因!”

  管家看出了主人情绪不佳。

  便也不敢再多言。

  ……

  接下来几日,风平浪静。

  只是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似乎等待着一个最先稳不住的人,来引出惊天一爆。

  到了黄昏时分。

  钰王殿下正陪苏沉鸳,用着晚膳,北野忽然神色古怪地进来,道:“殿下,我们发现了一点异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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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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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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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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