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王殿下倒开了口:“怎么?宁国公以为,本王的王妃亲自出手救人,竟不值三万两黄金?”
这下,宁国公就没脾气了。
立刻道:“自是没有!钰王妃千金之躯,愿出手救犬子,莫说是三万两黄金了,十万两黄金,也是应当的!”
没想到他不过说一句客套话。
容子墨顺势道:“既如此,那就十万两黄金吧,王妃你看呢?”
苏沉鸢:“哈……?”
她都没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已经够狮子大开口了,没想到这男人出手比她更狠。
钰王殿下:“王妃还犹豫了?既然是宁国公的一片心意,你若是拒绝了,反而显得我们钰王府不通人情了,宁国公你说呢?”
宁国公:“……?!”
你想本国公说什么?!
十万两黄金,你这是要了我们家一大半的家当了!本国公忽然都觉得,自己的儿子仿佛没那么值钱了!我有些后悔过来了!如果我现在做一个残酷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见死不救,还来得及吗?
纵然心中已经十分无语,但宁国公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说得是,若是王妃能够救回小儿,这十万两黄金,下官一定亲手奉上,以答谢王妃!只是御医说,小儿的伤拖不过三日了,故希望王妃今日就……”
钰王殿下闻言颔首:“既如此,本王就替王妃答应了。宴会后,本王会陪王妃,走一趟宁国公府。对了,那些工人,本王听闻宁国公府至今未曾赔偿。此事可要本王禀报给父皇,让父皇裁夺,赔偿的责任在谁身上?”
宁国公岂会听不懂这话,他当即就道:“殿下,此事就不必劳烦陛下了,下官这几日是担心儿子,才未曾处理好此事,您放心,下官回去之后,定是会赔偿那些工人的医药费的。”
容子墨:“还有误工费,和对他们伤情的安慰费用。”
宁国公从来没听说过这种钱,但还是嘴角一抽,应道:“是,下官会安排妥善!”
工人们的那些赔偿,跟十万两黄金比起来,不过就是九牛一毛罢了,宁国公根本不甚在意,为这个去找陛下,令陛下对自己发火一次,这万万是不值得的。
钰王殿下:“嗯,若是无事了,宁国公自便吧。”
宁国公:“……是。”
他就知道,以钰王府和越王一脉的关系,找容子墨帮忙,没那么简单。
等他一走。
苏沉鸢抽搐着嘴角,看着容子墨:“王爷,您这……”
她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要说十万两,因为怕宁国公府没那么多钱,那毕竟是黄金,不是白银,对方应该也没有容子墨那等立下战功,被多次赏赐的履历。
钰王殿下微微一笑,温声道:“本王大抵是要了宁国公府八成的家当。”
苏沉鸢:“……哦。”
原来这个人是大概知道,宁国公府有多少钱,不怕对方拿不出。
那她要分钱给他吗?
容子墨淡声道:“王妃放心,本王提出十万两,不是为了与你分钱。也不是宁国公以为的,因两家关系不睦挟怨报复。赵恒任性妄为,亏得这一次工人们没有大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本王就是要他们家伤筋动骨,以后他府上行事,才会谨慎些,否则下次恐怕会出更大的乱子。”
苏沉鸢摸了摸鼻子,为他看破了自己的小人之心尴尬,但她还是确认道:“殿下,那你的意思是,你一个铜板都不要?”
她还以为这多出来的七万两,要给对方呢,毕竟是对方要来的。Χiυmъ.cοΜ
钰王殿下:“嗯,不要。”
他有些好笑,他这个王妃,似乎成了个财迷。
苏沉鸢当即高兴了,伸出手就勾住了对方的肩膀,十分哥俩好地道:“殿下真是聪明,不直接找宁国公府说妾身能救,而是吩咐南城去借了御医的口,对着宁国公引荐妾身。不止如此,殿下还帮妾身多要了这么多钱,妾身绝对不会忘记,您对医学的贡献和付出!”
妈的,他好端端地长这么高做什么。
让她勾肩膀踮着脚,都还觉得自己的胳膊不够长。
钰王殿下脚步一顿,他一点都不意外,她能料到御医转达的话是他的安排。
只是此刻,他还是不悦地道:“王妃,把你的胳膊拿下来。”
苏沉鸢嘴角一抽,也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赶紧把胳膊一收,干笑道:“哈哈哈,妾身忘了这样会不雅嘛,哈哈哈哈……”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狗了,就是这个龟毛的毛病,有些烦人。
容子墨缓声道:“王妃知晓不雅便好。纵观这满院内,鹣鲽情深的夫妻中,夫人们或挽着夫君的手臂,或与夫君十指相扣,只有你勾肩膀,不知晓的,还以为本王是你的兄长。”
苏沉鸢:“……?”
不是……
咱们虽然不是兄妹吧,但是也不是鹣鲽情深的夫妻啊,你拿这个类比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但钰王殿下似乎也没有再与她多说的意思,讲完便举步往前走。
苏沉鸢觉得挺尴尬的,故也没有纠结这个,却又问道:“工人们的费用,妾身原本是准备自己提的,殿下怎么替我提了?”
容子墨:“宁国公心思毒辣,得罪了他,本王怕你应付不来。”
只是这话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旋即在心中摇摇头,觉得自己心操得挺多。
苏沉鸢听完,十分感动地遏制着自己的再次勾住他肩膀的欲望,说道:“殿下真是为了不当鳏夫,付出了一切!您放心,妾身一定为了您,好好保护自己这条性命,不让您的付出没有回报!”
钰王殿下眉心一跳。
回头看她,似笑非笑地道:“哦?那本王是不是还要谢谢王妃?”
苏沉鸢厚着脸皮摆摆手:“我们毕竟是夫妻,殿下也不必太过客气,会显得生疏了。”
不过她倒是觉得,容子墨似乎不像是她刚穿越过来那会儿,那么讨厌她了,这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
钰王殿下轻嗤。
他可一点都有没看出来,苏沉鸢有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做夫妻。
就在这会儿。
姚兰姑姑忽然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这边,容子墨眯起眸子,看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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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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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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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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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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