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抓起一条小黄鱼,落地窗发出几声敲击声。
宋纯一抬头就对上江漓的冷若冰霜的目光,他只好恋恋不舍又把小黄鱼放回盘子里。
江漓赏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大拇指配合一个“乖”的口型。
宋纯:“……”
黄香香狠狠瞪了宋纯一眼,语气确实艳羡:“你这小狼狗可真是乖啊!”
“那是当然,”江漓冲宋纯勾了勾手指,放松地把头往靠背上一放,“我没像你,整天天的把人家蒋潮往裤腰带上绑,我给他充分的空间和自由。”
黄香香啧啧两声:“可惜你的空间和自由不包括油炸小黄鱼。”
“那当然,”江漓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宋纯体贴地握在掌心里,她就势往宋纯怀里一倒,“油炸小黄鱼是劣质碳水,咱们不需要,对吧?”
宋纯愉快地点头:“对。”
江漓想了一下:“对,我去替你们尝尝劣质碳水脆不脆。”
宋纯轻轻把她扶起来:“姐姐辛苦了。”
江漓爽朗一笑:“为人民服务。”
两人一来一去的腻歪,黄香香狠狠打了个冷战:“你们两个够了啊,猎狗也要有个限度。”
江漓哈哈大笑,一副心情美妙的样子。
江漓走后,黄香香一秒变脸:“大尾巴小狼狗,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伤天害理的法子是不是你教蒋潮的?”
宋纯一本正经:“黄小姐,可不敢这么说,我可是老实人,那么阴损的法子怎么会想得到?不是我,不是我。”
“可蒋潮说是你!”黄香香又说。
宋纯知道这是在炸他,果断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真不是我。”
“那你早知道他的身份了?”黄香香又问。
这次宋纯没有否认:“也不是太早,就是比你稍微早那么一点点。”
黄香香愤愤地:“臭男人,不是好东西!”
宋纯:“……”
江漓美滋滋吃了两口小黄鱼,又跟申克说了几句什么,愉快地往这边走来,黄香香语速飞快:“交易。”
宋纯一愣:“交易什么?”
“你帮我解决蒋潮,我不告诉小漓安全套扎的事情。”
宋纯蹙眉,难道蒋潮这没骨头的家伙,真把自己给卖了?这点破事不至于吧?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黄香香下了最后的通牒。
眼看着江漓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宋纯点头:“我答应你。”
“果然是你!我就是说这么不要脸的点子蒋潮怎么会想得出来?”黄香香立刻一脸冷漠,“哼,告诉你,我料理蒋潮分分钟的事,还用你?笑话!”
宋纯突然明白这是着了黄香香的道:“不是,你这是钓鱼执法。”
黄香香却不再看他,而是热情地朝江漓伸出手:“小漓,来坐我这边。”
江漓手里还捏着一只小小的黄鱼:“申克手艺真不错,鱼也新鲜,你真不尝尝?”
黄香香摇头:“我都胖了,不吃不吃,你不用上镜,多吃点儿。宋小鲜肉,你助理走了,申克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不去帮帮忙吗?”
“我刚从那儿过来,没什么好帮忙的。”宋纯决定挣扎一下。
谁知江漓小手一挥,嘴里嚼着东西,口齿有些不清楚:“你去你去,刚申克还说没人给他扒蒜……”
宋纯只好磨磨蹭蹭走了。
黄香香脸上写着大写的得意,她甚至还冲宋纯吐了吐舌头。
宋纯:“……”
江漓嚼完小黄鱼,闷头喝了口茶:“你真不吃?”
黄香香看着宋纯的背影,拽了一下江漓的袖子:“我不吃,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宋小鲜肉看起来冷清,实际鬼精鬼精的,万一他也偷摸扎……”
“他敢!”江漓猛地一拍桌子。
宋纯头也没回,耳朵却不自觉竖了起来。
蒜头被他扒拉地七零八落。
申克生怕他剐到手:“宋先生,还是我来吧?”
直到最后一口饭菜吃完,蒋潮也没有那个荣幸走进门喝口汤。
江漓和黄香香你一杯我一杯都喝醉了。
黄香香醉话满天飞。
连标点符号都是对蒋潮的谴责。
兔死狐悲,宋纯听得心惊肉跳,生怕江漓有一天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也这么对他。
一餐饭吃得索然无味。
宋纯用大衣裹着江漓抱上车,到家楼下申克说要送江漓上去,宋纯果断拒绝了。
江漓明显喝多了,宋纯一路把她抱上床。
江漓东倒西歪,连坐都坐不住。
江漓今天穿了一件薄纱的连衣裙,宋纯撩起她的裙摆。
江漓“啪”一下拍开宋纯的手,狠狠打了一个酒嗝:“宝贝儿,别闹……”
她醉眼迷离,双颊微红,含情眼里满是潮雾,连眼尾的小痣也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宋纯气息一凝,喉结上下滑动,一开口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我没闹,脱了丝袜,我抱你洗澡去。”
“嘘!”江漓竖起食指,“小声点,别找借口,你就是想占我便宜。”琇書網
宋纯忽而笑了,在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上轻轻一勾:“姐姐也太小看我了,占你便宜还用找借口?”
“嗯。”
江漓摇头:“别碰我,晕。”
宋纯一脸关切:“怎么?要吐吗?”
江漓点头,然后又摇头。
宋纯左右看了看迅速从床底下抽出垃圾桶。
江漓对着垃圾桶干呕半天,也没有吐出一点东西。
宋纯蹲得脚有些发麻,江漓才挥了挥,在宋纯脸颊上刮了一下:“宝贝儿,你先去洗,我躺会儿……缓缓……黄香香这个臭丫头,逮着我就一通灌……”
江漓说完,仰头躺回松软的被褥里。
宋纯以快得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扔掉垃圾桶,解开衬衫扣子,欺身上前,撑着胳膊压在江漓身上。
胳膊肘撑在江漓脸颊两侧:“一起洗!”
四目相对。
房间里静极了,只有两人越来越快的呼吸声交织回响。
就在宋纯覆上去的瞬间,江漓一下捂住嘴巴,瓮声瓮气:“别压着我,我真想吐。”
宋纯:“……”
江漓缓了好一会儿,才推开宋纯的肩膀:“宝贝儿听话,你先去洗,我一会儿就来。”
宋纯看她醉醺醺的样子,以为她是在诓自己。
江漓竖起三根手指:“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十分钟,让我缓十分钟就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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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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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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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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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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