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纯拽着江漓的脖子,差点把人吻断气才哑着嗓子:“你打吧,我歇会儿,差点给哥哥吓萎……”
江漓又好气又好笑,压低声音在宋纯耳边嘀咕:“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他都喝成那样了还能灌我酒吗?你明天还有戏,伤了胃,多不划算?”
宋纯仰面朝天,把玩着江漓的手指不说话,只黏黏糊糊盯着江漓的脸看。
那神态,跟偷腥的猫别无二致。
江漓觉得宋纯这样子实在有趣,没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宋纯……”郭导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江漓和宋纯一阵兵荒马乱,忙不迭把宋纯往被子里藏。
却发现郭导根本就没有抬头,喉咙里含糊不清冒出几个音节:“……必成大器……”
江漓抚了抚胸口,一秒也没有停留拨通了郭导助理的电话。
好不容易把郭导送走。
宋纯才彻底从被子里解脱出来。
江漓这才发现,宋纯竟然满头大汗。
额前的碎发,湿漉漉贴着头皮,酒意上涌,他脸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酡红。
江漓担忧地看着他:“我给你弄杯水去?”
宋纯摇头,从床上跳下了就往洗手间跑。ωωω.χΙυΜЬ.Cǒm
江漓吓坏了,慌忙拧开一瓶矿泉水跟了过去:“要吐吗?”
宋纯今晚喝了不少,应该到量了。
宋纯摆了摆手,马桶盖子被他掀得震天响,接着就是迷离的水声。
江漓跟着冲过去,宋纯一边纾解一边叹气:“可憋死老子了……”
江漓愣了两秒,噗嗤笑出了声。
宋纯从洗手间出来,就见江漓面色凝重,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顺着江漓的目光,宋纯显然也看到了。
江漓的窗户上有个奇怪的剪影。
似人非人,似物非物。
看起来可怖极了。
江漓和宋纯对视一眼,宋纯蹑手蹑脚走过去,猛地卡莱窗户。
冷风从外面灌进来,走廊里空无一物,说不出的诡谲可怖。
江漓双手合十,哆哆嗦嗦钻进被窝。
宋纯抓住她的手暖了半天,依然又凉又抖。
宋纯先是一愣,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阿漓,你怕鬼?”
江漓浑身一抖,一下捂住了宋纯的嘴巴:“别说那个字!”
宋纯憋了好几秒,还是没撑住笑了起来:“叱咤娱乐圈的教母,竟然怕鬼?”
“有什么好笑的?”江漓言之凿凿,可一直发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宋纯把人搂紧了,一下下顺着她的脊背:“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这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你不是唯物主义吗?”
江漓眯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宋纯嘴上损她,手上却把人搂得更紧。
两人都喝了酒。
可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安静下来,反而没有狎昵的心思。
两人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依偎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家常。
江漓的头发又软又香,宋纯一边顺,一边逗她:“我之前还以为你晚上睡觉不关灯是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原来是怕鬼。”
江漓困意上涌。
躺在宋纯怀里,宋纯的怀抱,让她又安心又受用。
上下眼皮一贴,就再也舍不得睁开了。
宋纯轻轻拍打着江漓的脊背,倒是没舍得再弄醒她。
天光蒙蒙亮的时候,宋纯悄悄从江漓房间离开。
肯西林还惊天动地昏睡着。
炉子上火光忽明忽暗,宋纯从行李箱里找了一套换洗的衣物穿上,又去浴室洗了澡。
房门被敲响,是萧合进来送早餐。
动静惊醒了肯西林,起得太猛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肯西林揉了揉太阳穴:“宋先生起这么早?”
宋纯把牛奶倒进奶锅放在炉子上温着:“我也刚起来,洗漱完喝点牛奶,暖胃。”
肯西林道了声谢,拿了换洗衣物就往浴室走去。
奶锅旁还有一只咖啡壶,满屋子都充斥着浓郁的咖啡香味。
宋纯翘着腿坐在炉子旁刷手机,惬意得不得了。
肯西林从浴室出来,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只保温杯。
他把牛奶全部倒进去,急匆匆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今天要开工?”宋纯愣了一下,“郭导昨晚醉成那样,今天怎么还有精力开工。”
肯西林囫囵吞下去一只包子:“走,去片场不然来不及了。”
宋纯不情不愿跟在肯西林身后抵达片场。
郭导已经生龙活虎坐在一排机器后面了。
就连江漓也裹紧了羽绒服坐在他旁边,两人低头聊着什么,黄沙漫天,风声又太急宋纯听不清楚。
工作人员穿梭忙碌,没有人指挥,但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仿佛眼前这群热爱工作的人,与昨晚那一波喝得东倒西歪的牛鬼蛇神是两拨人。
宋纯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剧组不出通告,工作全凭演员自觉。
愣怔间,肯西林已经引着他来到隔壁的化妆间。
两个化妆师立刻放下手机:“肯先生,宋先生,两位早上好。”
宋纯蹙眉:“我也有通告?”
“不然呢?大老远请你来是玩儿吗?”
宋纯耸肩:“没人通知我啊!”
“你第一天来不清楚,郭导的剧组只要没有特别通知,每天所有人都要来现场,”肯西林娴熟地在一个化妆师面前坐下,“桑迪,多多,宋先生。”
桑迪和多多跟宋纯打招呼。
宋纯在那个叫多多的女孩面前坐下。
很快化妆间又进来了几个人,做头发的做头发,换衣服的换衣服,终于有了一点剧组的样子。
宋纯刚从郭导新奇的工作方式中回过神,江漓拿着两杯咖啡推开了化妆间的门:“你俩一人一杯,消水肿。”
肯西林道了声谢就接过去喝起来。
看着镜子里满脸是血的自己,怎么也下不去口。
“怎么了?”江漓撑宋纯的椅背,“没画过这么惨烈的妆面?”
宋纯点头。
宋传导演拍摄的是文艺爱情片,演员怎么自然美怎么捯饬。
郭导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好端端的一个俊美少年,硬生生被他折腾得胡子拉碴满身血腥。
一旁的肯西林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边胳膊都作没了。
脸上血迹斑斑,只剩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珠,滴溜溜乱转。
宋纯明白了,这是要拍最后一场大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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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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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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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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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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