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扒皮见状吃力站起身来,旋即一瘸一拐朝着村落方向走去,看样子他是准备继续去拖拽尸体然后进行焚烧。
眼见陈扒皮背对着我,正是出手良机。
电光火石间我一个翻身从尸体上滚落下来,紧接着快步上前,手持破邪剑便抵在了陈扒皮的脖颈位置。
见陈扒皮被我控制住,我刚想开口询问,这时陈扒皮突然发难,头部向后猛然撞击,砰的一声他的后脑勺撞击在我鼻梁位置。
一瞬间我鼻子发酸,眼泪登时夺眶而出。
不等我踉跄后退,陈扒皮抬起右手从我肘关节穿过,向外一勾顺势扣住我的手腕。
一时间我只觉手臂酸麻,再使不上任何力道,掌中握着的破邪剑也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陈扒皮左手探出接住破邪,旋即转身将锋利的刀刃抵在了我的脖颈。
由守转攻不过只有一两秒时间,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陈扒皮给控制住,如此说来陈扒皮绝对有功夫在身,而且是个高手!
“想欺负我这个瘸子恐怕还没这么容易!”
陈扒皮话音刚落手臂便要用力,只是在清辉冷月下他看清了我的模样,瞬间愣在当场,满眼震惊道:“陈默?怎么会是你小子,你当真没死!”
“你既然都没死我为何要死,陈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村民是不是你杀的!”我目光森然看着陈扒皮问道。
“怪不得你小子从背后袭击我,原来你以为我是屠村凶手。”
说话间陈扒皮将抵在我脖颈位置的破邪缓缓拿下,随即交还于我。
“我陈某在陈家村少说也待了二三十年之久,若真有心图谋害人何必要等这么久,再说凭我一个瘸子又岂能杀害这么多的村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陈扒皮冷笑说道。
先前我的确不相信陈扒皮有这个能力,可刚才他反手夺刀狠辣异常,一看就是练家子,只要给他一件趁手的杀人工具要想不动声色将整个村子的村民屠杀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xiumb.com
想到此处我将破邪横档胸前,质问道:“你别跟我岔开话题,我就问你杀人者是不是你!”
“若真是我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活着吗,杀人者另有其人。”说话之时陈扒皮将目光看向我身后不远处的衡水河,看样子他的意思是说杀人者来自于衡水河中,这与我先前得到线索一致,而且陈扒皮也的确没有杀人的动机和理由。
一番思量后我决定相信陈扒皮的话,这些年他在陈家村中虽说与村民的关系不太好,而起脾气也比较古怪,但也从未做过什么恶事,所以他的话应该值得相信。
打定主意后我将破邪收起,看着陈扒皮面带愧疚道:“陈叔,刚才是我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才做出过激之事,你别放在心上,不过陈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村民又是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这其中隐情,而且既然村民都已身死,为何你却活了下来,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陈扒皮没有立即回应,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尸体后瘸着腿走到一旁的石头前。
坐下后从腰间抽出旱烟袋,抽了几口轻咳两声,随后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
今天傍晚的时候陈扒皮坐在院落中正扎纸人,突然听到村中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声音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扒皮放下手中的纸人行至院门前将木门打开,只见村民皆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陈扒皮心上疑惑便跟着村民去一探究竟,最终来到了侯家门前,此时侯家大门敞着,门前聚集了数百名村民,院落之中还有阵阵咒骂声和嘶喊声。
陈扒皮循着声音挤进人群,定睛一看,发现侯家院落之中正跪着一名赤身男子,这人就是我们先前在路边遇到的陈忠发。
陈忠发旁边的石碾前倒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这女人头部满是鲜血,石碾一侧也沾染了血迹,陈扒皮仔细一看竟然是猴子他娘。
此时猴子他娘已经断了气,整个人趴伏在地倒在血泊之中,而村长正拿着一根沾了水的皮鞭在抽打陈忠发。
一边抽一边骂,陈忠发口中则是发出阵阵嘶喊声。
“你个丧尽天良的兔崽子,前两年蹲了笆篱子还不学好,现在竟然还逼死了猴子他娘,你真是个天杀的畜生,你可真是气死我了!”
村长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一边怒骂一边不断用力抽打,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猴子他娘早就成了寡妇,这些年肯定饥渴难耐,我这可是给她送温暖,要不是之前猴子活着我早就跟她好上了,再说她又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撞在了石碾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陈忠发喘着粗气不断狡辩道。
“你他妈还不认错,你要是不撕了猴子他娘的衣服对她进行凌辱她能撞石碾自杀吗,别以为你是陈氏宗族的人我就能保你,这次你罪过大了,我一定将你送官,让你吃一辈子牢饭!”村长怒声叱喝道。
闻听此言陈忠发彻底慌了神,他先前已经蹲过笆篱子,自然知道里面的情况,若真是让他蹲一辈子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随后他转身便跪倒在村长面前,祈求村长不要报官,可村长面对一条鲜活的人命逝去又岂能袖手旁观。
就在村长准备出言拒绝之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那声音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听到声响围聚在侯家门前的村民全都转头朝着身后看去,可眼前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家里的牲畜如同发疯一般朝着村东头方向疾奔而去,这些牲畜中除了牛羊猪等大型牲畜外还有鸡鸭鹅狗,只要是家中养的畜生倾巢出动,一时间村道上被畜生占领。
村民见到这诡异一幕也顾不得再管陈忠发,跟随着逃离的畜生便朝着村东头方向跑去,陈扒皮也瘸着腿跟在村民身后。
十几分钟后众人来到村东头荒地,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瞠目结舌。
数千只大小不一的畜生站在衡水河边,一个个目光紧紧盯着河面,原本嘈杂的声响也在瞬间骤然消失,现场一片死寂。
当时场面十分诡异,数千只畜生望着河面,身后则是数百名村民。
月色之下村民交头接耳,但是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就在众说纷纭之时原本平静的衡水河中突然向上涌起气泡,就好像是水开一般,水中鱼虾皆是凌跃而起,站在岸边的牲畜见到水面如同开锅之后竟然全部跪倒在地,口中还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陈扒皮见情况诡谲深知必有问题,于是趁着村民还未离开的时候赶紧朝着村外跑去。
他刚走出百米之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转头看去,村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皆是往村落方向跑去。
看到村民大惊失色他更不敢停下脚步,于是拖着瘸腿快步前行,直至来到馒头山位置他才停下脚步,而此时夜色之中的陈家村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不敢回村,只得在馒头山下的密林中躲藏,直至一个时辰后冷月之下陈家村才再次显现眼前,而此时村中已经是一片死寂,莫说看不到人影,就连任何声响都没有。
陈扒皮壮着胆子来到村外,还未进村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循着血腥味进入村中,发现村民此刻已经全部身死,几乎都是死在了自家院中。
看样子当时他们以为回到家都能够安全,没想到却被凶手冲进来屠杀。
在检查完整个村子后村里已经没有一个活口,陈扒皮知道附近山上有窝成了气候的黄皮子,担心黄皮子会下山啃食村民尸体,所以才将这些尸体全部拖拽到荒地焚烧。
听陈扒皮说完之后我恍然大悟,不过还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
其一是村民在河边到底看到了什么,其二是凶手到底是何人,他们又为何要杀害陈家村的村民。
其三是这些畜生为何要对河中之物跪拜,河中的鱼虾又为何要冲出水面。
我将心中疑惑告知陈扒皮,他听后猛吸一口旱烟袋,无奈摇头道:“当时河中之物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逃出百米远,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至于凶手应该就是从衡水河中出来的东西,至于你说的畜生跪拜我觉得应该是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凶手不简单,要不然的话这些不通人性的畜生怎么会对他如此恭敬。”
陈扒皮的话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心存怀疑。
当初在陈扒皮家的时候他曾说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他家中买棺材,还说院落中的两口棺材是留给我的,如今我爸妈身死,正好是两个人,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会发生此事。
他不过是个扎纸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想到此处我看着陈扒皮问道:“陈叔,事到如今你就对我坦诚相待吧,你不是普通人,要不然的话当初你就不会说两口棺材留给我,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爸妈会死,而且你如果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在畜生跪拜之时就察觉到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屠村之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陈扒皮见我面色凝重,张开嘴将浓重的烟雾吐出,继而沉声道:“既然你已经觉察到,那我也就不瞒你了,陈家村位于棺山断阳局中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之所以没走还留在这里正是因为我在等着一件重宝现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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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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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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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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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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