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卉只当盛万呈是说陆临安和盛千亦离婚的事,她原本是局外人,对这事不好评判,本该闭嘴的,但是想到时远,她忍不住冷笑一声:“不就是离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盛万呈剑眉一缩,微微偏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和你老公要离婚了?”
文卉冷冷一声:“没有!”
盛万呈一笑:“没关系,到时候你老公不要你,我要你。”
文卉连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她软软的靠在厢壁,垂着头不再理会盛万呈。
电梯还在下降。
盛万呈仔细的打量着她:“其实你还挺漂亮的,不过整天穿个职业装,看起来没什么女人味。”
文卉斜睨了他一眼,她一点都没有和盛万呈周旋的心思了。
她笑得讽刺:“盛总,先不说我已经结婚了。我压根就不是你喜欢的那款,你也不是我心仪的类型,你就不要在我面前玩暧昧了。”
盛万呈:“哦?那你说说,我喜欢的是哪种,你喜欢的又是哪种?”
文卉破罐子破摔:“浪荡子喜欢浪荡女。”
盛万呈把手放在文卉头顶,把她圈禁起来:“你说我是浪荡子?”
文卉笑了一下,没躲,也没说话,自然是默认。
盛万呈眯着眼看着她:“而且,谁给你说,你就一定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文卉把头别向一边,不再做无意义的对话。
盛万呈欺身下来,声音低低:“既然你说我是浪荡子,那我就浪给你看看。”
那唇在还没触碰到那肌肤的时候,电梯门开了,文卉冷笑一声,一弯腰从盛万呈臂下钻了过去,脚下还不忘用力踩了那珵亮的男士皮鞋一脚。
“嘶……”盛万呈吃痛一声,看文卉闪出电梯。
大厅的休息沙发上,一个年轻的男人站起来走到文卉身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然后牵着文卉的手走了。
盛万呈又按了一下开门键,电梯门继续打开。
他看着文卉和那个男人上了外面的一辆车。
他认得那是文卉的车。
盛万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终于任电梯门闭合。
时远一边开车一边分心看旁边的文卉,关切的问:“怎么了老婆,挨骂了?”
文卉把头仍旧偏向车外:“嗯。”
时远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你们老板离婚的事闹得的确有点大,他心情不好连累了你,这是难免的,你要是做得不开心,就不做了。”
文卉转头看着他:“我不做了你养我啊?”
时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养你啊!晚两年买房就是了。”
文卉的工资加奖金,一年算下来比时远的高好几倍,家里的事她没怎么管,基本发了工资,自己留一部分,拿一部分给时远,说是自己分担的生活费,再分一部分,自动转进他们共同的账户,作为买房基金。
她没细算过他们存了多少钱,那个账户她很久没有登录过。
她想起那些膈应她的事,突然警觉起来,不动声色的问时远:“老公,我们存了多少钱了?”
时远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怎么突然问这个?”
文卉叹了声气,微微抱怨:“还不是不想奋斗了,我好累啊,就想喘口气。你都不知道这次去那乡下,那个环境有多苦,陆总说这两天忙完还要去,而且待到年底都有可能,我是真的不想去了,你看我,这还是刚去的时候被蚊子咬的,现在都没好,难看!”
时远笑着安慰她:“说明老板看重你啊,所以才走到哪里都带着你。”
文卉看他对钱的事避而不答,心下一沉,也不再多问。
晚上的时候文卉背过时远,登陆了他们的联名账户,她颤抖着手点开“余额查询”。
那上面的数字差点让她背过气去。
余额不足二十万。
她一年往这里面打的钱都不止二十万,她和时远这么多年,不管多少,每个月都在往里存钱,更何况还有结婚时双方父母给的钱和收的礼金,七七八八加起来,最少都是一百多万,现在居然……连二十万都不到了……
文卉和时远都出身自普通家庭,平时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况且时远本人也的确节俭。
她已经猜出时远外面有了女人,但什么样的女人,让他把他们几十万的家底都花了出去!
既然他舍得为那个女人花费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留在自己身边?
难道……
文卉背对着时远缩在被窝里,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实在不愿相信,她从校服到婚纱的爱人,把她当成摇钱树……
她想把时远拖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糟践自己的真心。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一番争吵过后,回馈她的只是一纸离婚书,或者那个罪人痛哭流涕的认错。
她已经确定,自己要放弃时远了。
但不是就这么忍气吞声的放手,成全那对狗男女。
文卉第二天早早去了公司,像往常一样为陆临安准备好一切,然后等待他的到来。
陆临安来得也早,他看见文卉,随口问了一句:“不痛了?”
文卉差点没反应过来,随后才知道昨天自己编了一个“大姨妈”的借口。
她跟着陆临安进了办公室:“不痛了,陆总,你不忙的话,我有话想和你说,耽误你几分钟可以吗?”琇書蛧
陆临安一边走一边侧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对我说和也这么拐弯抹角了,有这功夫,话都说完了。”
二人进了办公室,文卉关好门,站到陆临安的办公桌前,冷静的说:“时远出轨了。”
陆临安差点一口牛奶喷到电脑上:“什么?!”
文卉知道他当然是听清了的,她没说话,等着陆临安慢慢消化。
陆临安擦了擦嘴放下杯子:“我记得你前天还在朋友圈秀恩爱来着。”
文卉脸一热,小声嘀咕:“你能别提这个吗。”
陆临安咳了两声,正色道:“怎么回事儿?”
文卉深吸了一口气,像汇报工作一般:“咱们这次突然回来,我发现家里有别的女人来过的痕迹,他说是同事来聚会。但聚会也不可能聚到连卫生间都有女人的头发吧。而且我在车里发现了那个女人的东西。”
陆临安肯定的点点头,赞道:“你才回来两天,收集的信息还真不少,冷静,沉着,观察入微,你很棒!”说着还对着文卉竖了个大拇指。
文卉不理会老板的调侃,继续说:“最主要的,我们的钱一直是他在管,现在我发现,钱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
陆临安蹙眉:“这就严重了,动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你怎么打算的,应该不只是离婚这么简单吧。”
文卉:“我要把钱要回来,里面大部分都是我的。那个女的我也会找出来,我要时远净身出户,让那对狗男女去相亲相爱!”
陆临安点点头:“那是自然的,那些钱都是你加班加出来的,不能便宜了他们。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文卉:“这次去青山……我能不能不去,我知道你这几天就要走,我确实走不了,我需要时间来解决这件事。工作的事我交给小邹,她跟你去,应该没有问题。”
陆临安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果断拒绝:“n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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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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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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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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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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