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惊讶。
乔依很少给她打电话,因为她这里信号不好,基本都是她在有信号的时候主动去联系乔依的,而且基本都是发消息发视频。
江渔带着疑惑接了电话:“依依?”
“江渔!陆临安离婚了!”乔依的震惊顺着电话线没有丝毫遗漏,全都传到江渔耳朵里。
江渔的反应淡淡:“哦。”
随即两人都有些愣住。
江渔:所以陆临安是公布了离婚的事?!
乔依:江渔早就知道?!
乔依:“你知道?!真的是因为你?”
江渔:“你别胡说,他结婚离婚是他的事。”
乔依知道江渔被陆临安伤得体无完肤过,她不想拿陆临安的事去烦她,但是陆临安离婚,不是小事。
乔依忧心忡忡:“鱼鱼,有什么事你别瞒我,现在媒体怎么写的都有,公司正在做公关。他们婚礼过去,还不到半年,年前还出了那样的事……你有什么事要给我说,我才知道怎么去应对。”
江渔才知道陆临安这次回去,居然是还有这件事要做。
还做得这么迅速。
“他之前来过我这里,要在这边搞项目。但是我和他,绝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乔依倒吸一口气:“这个陆临安,他到底要做什么?你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他丢下你去找盛千亦,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说离婚就离婚,又跑到你那里去!他到底要搞什么!”
江渔哪怕不待见陆临安,但也没有把他和盛千亦结婚内幕吐出来。
“我想媒体对我……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揣测,依依,我在这里呆这么久,早就看淡了,那些声音我听不到,也不会在乎了。”
乔依没有否认。
有不少网友把年前的“插足”新闻翻了出来,把盛千亦现在离婚的事连接起来,“坐实”了江渔破坏别人家庭的传闻。
那些对盛千亦不利的言论,被盛万呈找人删了个干干净净,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偏偏陆临安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还是乔依主动找到他,交换了一下信息,骂了他一顿。然后吩咐人控制舆论,待热度降下来一些,她才喘了一口气给江渔打电话。
乔依心疼的嘱咐她:“鱼鱼,我永远在你身后,你有什么事,不许自己一个人憋着,要告诉我。”
江渔点了点头:“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江渔浑浑噩噩的忙了一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教材在面前摆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想去给后面的菜地拔拔草,愣着神把菜苗拔掉不少。
期间陆临安的电话来过好几次,她懒得拒接,也懒得拉黑名单,直接把手机设置成静音。
到了傍晚的时候,江渔找了个信号不错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点开了微博。wWW.ΧìǔΜЬ.CǒΜ
说着不在乎,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这可是一个女性的名声。
她直接点到娱乐版的热门话题,发现热门第一的话题是:#陆临安告白#
他离婚的话题反倒在后面不少,看来盛万呈是花了不少钱的。
江渔心里“叮咚”作响,颤抖着手点开那个话题,排在第一的是陆临安的一条微博。
“我欠你十年,希望有机会,能用余生慢慢偿还”。
江渔觉得心里像缺了一块,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她的眼眶瞬间蓄起泪水,双眼模糊到看不清文字。
她一点都不感动,她只是委屈。
委屈得心痛得要死掉一般。
十年,这是陆临安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一句交代。
她呆在地底下太多年,一度以为两个人哪怕交往,也是公是公,私是私。
她认为自己不被带到陆临安的私人圈子是很正常的事。
她有过小小的失落和抱怨,却从未反抗过。
反正自己要的,是他那个人,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
她习惯了那个位置。
直到他订婚的消息公布,一切才乱了套。
那时候她才知道陆临安护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有这样的对比,她才知道,她曾经得到的,居然全是割着她心脏的刀子。
可是他全然不在意啊。
他这么轻易就夺取了一个女孩的初恋啊,却毫不珍惜,还踩在泥里。
在她幡然悔悟要爬出这沼泽的时候,他还试图把她拖回去。
他当年用糖衣炮弹让她沦陷,现在又想用怎样的伎俩呢。
陆临安啊。
江渔把头埋在双膝,咬着手背“呜呜”的哭。
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手背是深深的牙印。
好恨啊,陆临安。
温斯年早发现了江渔的异常,他挑水回来,到处没找到江渔,最后爬到教学楼的楼顶,看着那些瘦小的人缩成一团,在余晖里轻轻的耸着肩膀。
温斯年听到那克制的哭泣声,慢慢的走过去,蹲在江渔身边。
她放在脚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陆临安的来电。
温斯年看着那屏幕亮了快一分钟,“陆临安”三个字才消失。随后屏幕上是微博界面。
温斯年拿起手机,看了微博的内容,又看了看江渔,然后手在屏幕上往下滑了滑。
下一条内容是盛千亦发的。
她转发了陆临安的微博:“我们都曾做了错误的选择,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温斯年把手轻轻的搭在江渔肩上,轻声道:“江渔。”
江渔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止住了哭声,才抬起头,顶着红肿的眼睛对着温斯年挤出一个笑:“我没事。”
温斯年:“又嘴犟。”
江渔看着太阳慢慢隐没在对面的山头里,拖着浓浓的鼻音,说:“温斯年,你说,做尼姑的人,是真的不会有情欲了吗?”
温斯年道:“你去哪家庵,我送你去,顺便看看附近有么有收和尚的。”
江渔摇摇头:“你不行,你是独生儿子,要传宗接代……算了,你真要去,也是可以的。”
温斯年:“其实现在的日子,和修行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没忌口罢了。”
江渔:“嗯,俗家弟子。”
温斯年侧头看着江渔。
“你大可不必为了他,有这样的想法,人应该为自己活着。”
江渔:“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说不定哪天我看见个帅哥,我又觉得我可以了呢。他哪里值得我为他放弃整个鱼塘。”
温斯年认真的点头又赞同:“等我们回去了,我介绍我以前的同学给你认识,体育系的,一个比一个帅,保证你一个星期换三个。”
江渔笑了笑:“渣男。”
她对着夕阳叹了口气,道:“温斯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盛千亦的孩子,不是陆临安的。”
温斯年皱眉看着江渔:“不是他的?是谁的?”
“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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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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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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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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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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