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饭做好,文卉去敲江渔的门,却无人应答,她皱着眉推开门,发现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但根本没有江渔的影子。
“陆总!陆总!”文卉急忙往陆临安的房间跑——陆临安刚收拾出来的房间,在温斯年房间隔壁。
温斯年循着这急切的声音跟着出来,看文卉跑进陆临安的房间。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陆临安不满的呵斥了文卉一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门都不知道敲了!”
“江渔不见了!”
“什么?!”
温斯年和陆临安同时发出惊呼声音。
“江渔不在房间里!”文卉答得简单。
陆临安朝江渔的房间跑去。
若是以前,江渔不在房间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惊慌的,毕竟她是个成年人。
但是她昨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陆临安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那么瘦小,要是再有人对她心怀不轨,她真的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江渔!”
明明那房间一眼就能看到底,陆临安还是不死心的叫着她的名字。
然而根本没有人回应。
他立马拨了江渔的号码,却忘了自己还在她的黑名单里面。
“温斯年!给她打电话!”陆临安冲出来,温斯年早就拿起了手机。
温斯年在拨号,陆临安一脸惊慌的问他:“她一般会去哪里?你想一想!”
温斯年比他冷静多了,他一言不发的拨了号把手机贴近耳朵,还好,打通了。
然后大家就听见江渔房间里传来沉闷的手机铃声,陆临安又跑回去,发现江渔的手机在床上。
他拿着手机出来,温斯年见状,便挂了电话,仔细回想着江渔可能去的地方。
陆临安心里一股邪火,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要是自己不和江渔说那些话,她就不会生气,就不会出走!
“你到底想到没有,她平时会去哪些地方?!”陆临安气急攻心,对温斯年说话的声音就不算太和善。
温斯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她刚来第一天我们就发现周斌对她心怀不轨,所以我叮嘱过她不要一个人乱走,平日就算是家访,我们都会一起的,她好像也没有爱去的地方……”
“那她到底会去哪里?!”
温斯年不客气的挖苦道:“我他妈哪里知道!她来这么久从来没有乱走过,他他妈才来半天就把她气走了,你真是好本事!”
陆临安见问不出个结果,便朝外面跑去。
温斯年跟上来:“你去哪里!”
陆临安:“找江渔!”
太阳已经下山了,夏天虽然天黑的晚,但总是会黑的。陆临安不敢想象江渔要是又遇到坏人,会发生些什么事!
“你对这里一点都不熟你去哪里找?你别到处跑添乱了!别到时候还要别人来找你!”
“那难道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她就会回来?万一……”
他不敢想万一,他从来没有如此失过方寸!
温斯年拽住他:“你们留在这里,万一她只是出去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呢,我去找校长,然后再找人去找。”
陆临安大力的挥开他的手:“我怎么可能坐在这里等她回来?!”
温斯年:“总要留个人在这里等着,难道你要她一个女人留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文卉。
文卉道:“我没事,我留在这里等江渔,她若回来了,我给陆总打电话。”
她太了解陆临安了,他怎么可能守在这里干等呢?
这个时候她比两个大男人镇定多了。
“陆总,你去附近的人家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看见过她。温老师,你对这边熟,你去你们平时去过的地方找一找。我给阿亮打电话,他应该快回来了。”
这样陆临安即使找不到江渔,也不至于迷路。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分头跑了。
温斯年去了校长家里,没找着校长人,估摸着校长和村长去了村委会,他只得交代了张叔娘一声,转身朝以前他们组织学生写生的一个地方跑去。
那个地方隔学校不远,江渔去过好几次,温斯年猜想她可能喜欢那里。
陆临安往学校最近的一户人家跑去。
————
江渔从学校出来,漫无目的的走了大半天,听到有人远远在叫她:“江老师!江老师!”
江渔循声看去,十多米外的玉米地里,她的一个学生,和婆婆正在拔草。
江渔收好情绪,朝学生挥了挥手:“张正文。”
张志文:“江老师,你去哪里?”
江渔无处可去,也不想回学校,她便朝玉米地走去。
“张志文,帮奶奶干活呀。”
张志文的奶奶六十多岁,哪怕现在斜阳晃眼,热汗直流,她头上还是包着一块旧帕子,是个实打实的农民。
“张大娘。”江渔蹲下来,也熟练的拔着杂草。
张大娘一脸局促,想把江渔拉起来,又觉得自己手上都是泥,会弄脏江渔的衣服:“哎呀江老师,你快别,这哪里是你能做的活。”
江渔把拔掉的小草扔到草堆,笑着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有什么能做不能做的。”
张志文钻过来,从草堆里翻了半天,翻出几个烧过的土豆递给江渔:“江老师,你吃,我带来的,还是温的。”
江渔也不客气,她接过一个,坐在旁边的小石坎上,开始剥皮吃起来,顺便开启了家访模式:“张志文,课上讲的都听得懂吧?”
孩子重重的点着头:“江老师讲的都很好懂。”
江渔摸了摸他的头:“你最近有进步哦,你有在努力,我看到了。”
张志文认真的说:“我爸说了,初中的时候接我去县里的学校念。”
江渔鼓励:“那你就更要努力了,县里的学校学校压力会比较大哦,竞争也大,你一定要把基础打好,尤其是英语,不然到时候跟不上就不好了。”
师生二人聊了一会儿,张奶奶说:“江老师,去家里坐会吧,喝点茶。”
江渔看太阳快要下山,她连忙站起来:“不用了,我回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张志文拽着她的手臂:“去嘛去嘛江老师,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呢,你帮帮我。”
张奶奶:“是呀,江老师,你辅导辅导小文,他爸妈不在身边,我这老太婆又什么都不会,全靠你们老师了。”
江渔推辞不过,看张志文家住的也不远,便妥协了:“那好。”
三人收拾起农具回到张志文家,张奶奶去做饭,江渔给张志文辅导作业,把他还需要提升的地方都给整理出来。
投身工作的时候,江渔暂时忘却了陆临安带给她的困扰。
辅导了作业,江渔被硬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饭。
从张志文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隐隐发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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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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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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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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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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