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什么都管不了了。
他管不了江渔还恨着他,管不了江渔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他只想亲口告诉她:我好想你。
想说一千遍,一万遍,把日日夜夜在心里默念的这句话,这一刻亲口说给她听。
江渔挣脱不开,冷声喝道:“陆临安!你放手!”
陆临安并没有放手,他的脸摩挲着江渔的发顶,她的头发是廉价的洗发水的味道,陌生,却让他沉迷。
“我好想你,鱼鱼,我好想你。”
在一起十年他没说过一句情话,他觉得那些话太白痴幼稚。
现在他却是像是疯魔了一般,一遍遍的呢喃。说多少遍都觉得不够。
他像是干涸已久的鱼,等来了一场大雨。
跟着下车来的文卉早就被眼前的一幕给看愣了!
搞半天老板到这深山老林来搞项目,是为了江渔!那……盛千亦知道吗?
文卉觉得头痛极了!她默默的退了回来,没想迎头撞上一个人!
她“哎哟”一声,抬头看向来人。
温斯年皱着眉:“你们就是城里来搞开发的老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文卉捂着额头:“你是这里的老师?”
二人还没弄清对方的身份,就听见江渔的喊声:“流氓!我叫你放手!”
温斯年看过去,只见江渔被困在一个男人的臂膀之间挣扎。
昨晚江渔才被周斌那杂碎欺负,现在又来一个!
这些有钱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温斯年跑过去,对着陆临安的腰就是一脚。
“放手!”
陆临安猝不及防,只觉得危险来临,把江渔护到怀里,然后才转过头看着来人。
温斯年看到陆临安的脸,只一秒,脸上怒气翻倍,扑上去就又要开打,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流氓!老子打死你这个负心汉!臭渣男!”
江渔看温斯年这架势,八成是认出了陆临安是盛千亦的丈夫了,她不想战争升级,立马上去拦着温斯年:“温老师!温老师!住手!”
她哪里拦得住温斯年!
气急的温斯年不过随手一推,她便跌坐在地。
陆临安火冒三丈:江渔选择了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他脱了外套扔到地上,提拳迎击!
两个男人都有一点底子,一边打一边骂对方“渣男”!
江渔又急又气,却近不了二人的身,情急之下,她跑进屋里取了几只碗出来,“哐当”一声使劲砸在地上:“温斯年!住手!”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终于侧头看着江渔,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陆临安蹙眉:“你叫温斯年?”m.χIùmЬ.CǒM
温斯年嘴角挂着彩:“关你什么事?!渣男!你都有老婆孩子了,你还对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小亦她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样的狗男人!老子今天就要替他教训教训你!”
陆临安取了眼镜扔给一旁的文卉:“她的确是瞎了眼,遇上你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你做缩头乌龟的本事倒挺大,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两个男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双方都吃了亏。
两个女人吓得在旁边直叫,直到司机赶过来从背后抱住温斯年。
陆临安骂骂咧咧的还要扑上去打他,被江渔和文卉一左一右拖住手臂,他怕伤着她们,这才作罢。
两个男人像泼妇一般,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骂了起来。
陆临安:“渣男!你自己都德行败坏!怎么好意思教育学生!”
温斯年:“我渣男?我渣男我没有背着老婆孩子出来乱搞!”
陆临安:“你当然没有,因为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有老婆孩子!”
温斯年:“你以为你跑这么远来胡搞就没有人认识你了!我告诉你,我马上给小亦打电话!把你干得这些丑事全部告诉她!”
陆临安:“你先看看她接不接你的电话!你没忘记自己当初怎么抛下她跑路的吧,你现在倒好意思去找她?”
文卉听得稀里糊涂,问江渔:“什么情况?”
江渔叹了口子,简单解释:“温老师以前和盛千亦好过!”
文卉差点惊掉下巴!这他妈什么跟什么!
几人吵闹得起劲,大铁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校长走了进来,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瞬间全都闭了嘴。
陆临安和温斯年是明白人。
他们几人的感情纠葛,当着当事人怎么说都行,当着外人,不能说。
江渔看二人偃旗息鼓,连忙说:“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张校长看着陆临安衣衫凌乱,但仍旧气宇不凡:“您就是来考察的老板吧?”
陆临安理了理衣服,接过眼睛戴上,又恢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你好,我叫陆临安。”
张校长伸出双手:“陆先生你好,我是这里的校长,温老师年轻气盛,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希望你多担待一些。”
陆临安瞥了一眼仍旧不服气的温斯年,笑着点点头:“一场误会罢了,不打紧。”
张校长:“这里环境简陋了一些,陆先生咱们到办公室坐一坐吧。江老师……算了算了,没事了。”
张校长原本是想让她烧点茶水端到办公室待客,但是想到昨晚她遭受的一切,便止了吩咐。
江渔从屋里换好衣服出来,看陆临安跟着张校长去了办公室,文卉和司机也跟了过去,就剩温斯年一人,还站在那里擦着嘴角的血迹。
江渔走过去,低着头。
“对不起,温老师。”
温斯年不屑的笑了笑:“你和他早就认识?你之前说你是因为……所以,是和他?”
江渔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我和他已经断了,我根本不知道这次来考察的人会是他!但不管怎么说,是我做了对不起盛千亦的事。”
温斯年没说话,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渔叹了口气,也回了房间。
昨晚她睡了以后,温斯年帮她把房间收拾好了,只是床帘被扯破,她也不会缝,只能等下次赶场的时候重新去买一床。
她把刚换下来的温斯年的衣服浸泡在盆里,然后慢慢的搓洗,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了,她至今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斯年是因为盛千亦的丈夫出轨而冒火,因为他心里还爱着盛千亦。
陆临安呢,一定是从盛千亦那里听过温斯年这号人,知道他当年负了她的事。
陆临安啊陆临安,还真是一如既往,一边抱着自己情真意切的说“我想你”,一边为妻子打抱不平。
校长办公室。
张校长:“原本是要村长一起来接待你们,带你们到村里面转转看看的,但是真是不巧,村长今天去了医院,一时回不来。”
陆临安客套的问:“哦,村长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们随便转转就行,我看村子好像不是很大,不至于迷路。”
张校长:“他倒没什么,就是他儿子昨晚受了点伤进了医院,他陪护去了。”
陆临安:“这样,那他定然是抽不开身了,没关系,让江老师陪我们去转转就行了。”
张校长有些为难,江渔昨晚才经历那样的事,情绪一定还不稳定,要是到时候把昨晚的事抖出来,让旁人笑话那就不好了。
“江老师是支教老师,对本地也不太熟,我带你们去就行了。”
陆临安笑了笑点头:“那也行。对了张校长,江老师和温老师,他们是……情侣吗?”
“不是不是,他们都是外来支教的,关系处得好而已,并不是那什么。”
陆临安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疑惑,不是情侣?那江渔为什么穿着温斯年的衣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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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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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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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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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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