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城瞧着她微红的脸,心里有小小的得意。
看得出,这女人对自己不是全无感觉的。
他把头凑近乔依,打趣道:“你不好意思了?”
乔依瞪了他一眼。
宋云城满脸春色:“这个吻当我预支的。”
乔依忍不住嗔怪:“你还说!”
宋云城:“不说了不说了,我吃饭。”
宋云城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宋云城待了一阵,被公司的电话叫走了,临走他依依不舍的看着乔依:“那边等着我签字,然后有个会议,必须得去,你等我回来办出院。”
乔依:“你快去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了,芸芸除了头上的伤,其他都没事,我能应付。”
宋云城不置可否,命令道:“等我!”
走到门口,宋云城侧着身体花痴般的问:“能不能再预支一个吻?”
乔依指了指门口:“快走!”
宋云城夸张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声:“好失望呀。”然后不见了人影。
乔依摸了摸之前被亲的脸颊,耳朵莫名的红了。
她这几年都没有和异性有过肢体接触,更别提亲密之事了。她正值中年,那方面没有需求是不可能的,不过都被巨大的生活压力、繁忙的工作给压下去了。今天被宋云城亲了一口,简直让她浑身发麻,血潮翻涌,却一点不敢表现出来。
乔依握着芸芸的手坐在床边,思绪天马行空。
“妈妈~”芸芸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依立马回过神来,她站起躬身向下:“乖宝贝,怎么样,疼不疼啊?”
芸芸一只手被输液板固定着不好动弹,只好努力抽被乔依握住的手,想去摸头:“妈妈,不舒服。”m.χIùmЬ.CǒM
乔依心疼不已,她按着芸芸的小手捏在手里:“没事宝宝,我们头上绑着可爱的白色纱布呢,不能碰的,过一会儿就习惯了啊。”
芸芸眼珠转了转,问:“哥哥呢?哥哥怎么样了?”
乔依:“他……回家去了。”
到底是亲兄妹,乔依不想芸芸对星星有不好的印象,况且,星星也真诚的表达了歉意,她说:“妈妈已经批评过哥哥了,芸芸不要怪哥哥,好不好?”
芸芸不解道:“做错了事才要被批评,妈妈为什么要批评哥哥?”
乔依:“哥哥那样对你……他已经承认错误了……”
芸芸撑着想坐起来,乔依赶紧给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坐着。
芸芸坐好之后,才对着乔依摇了摇头:“哥哥对芸芸很好,他把自己的小玩偶送给芸芸了,还给我很多好吃的,如果不是哥哥保护我,我肯定要受伤的。”
乔依一头雾水。
芸芸:“地上好多玻璃,哥哥保护芸芸,手都被扎了。妈妈,哥哥呢,他有没有乖乖看医生吃药药?”
乔依一愣,她一字一顿的说:“你说,哥哥为了保护你,手被玻璃扎了?难道,不是他把你推倒你才受伤的吗?”
芸芸头摇得像拨浪鼓:“是芸芸不乖,搭着凳子去拿妈妈的相框,摔倒了,哥哥急着来抱我,也被扎了。”
乔依神色变得凝重,她回忆了一下,没有发现星星哪里有伤口。
但是……那时候自己只顾着芸芸,哪里认真留意过星星呢?倒是他后来来道歉的时候,手好像一直缩在衣袖里……
乔依脸色惨白,星星内心是有多绝望,才会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是有多失望,才对自己受伤的事绝口不提,又是有多懂事,最后还折回来道歉。
乔依轻轻的抱了抱芸芸:“妈妈错了,我不是个好妈妈。”
芸芸学着妈妈往日的样子轻拍着她的背:“妈妈是个好妈妈,哥哥告诉芸芸的。”
乔依擦了泪,给顾策拨了个电话。
“星星没有推芸芸,是她自己调皮摔倒的,还有……星星好像也受伤了,你看看他。”
顾策的疑惑和乔依一样重:“你说什么?”
乔依叹了口气:“我得守着芸芸,走不开,就这样吧,你……对他别这么凶,他只有八岁,你记得看看他伤怎么样了,带他去处理。”
顾策挂了电话,把乔伊的话琢磨了一番,然后给老陈打了电话。
星星是和老陈一起走的。
顾策:“顾繁星和你在一起吗?你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
老陈听得出顾策的焦急,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星星,默默的点了免提:“是呀顾总,我刚刚才发现,孩子手上好大一个口子,从手心划拉到手背,那皮肉都翻了起来,看起来好恐怖呀!”
顾策心里一颤,音量猛地加大:“你赶紧带他去医院呀!我马上就过来!”
老陈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给他说的,可是他不听我的话啊,说到底,我也不是他的家长,你也知道,那孩子,犟!真的顾总,那伤口,我一个大人看了都觉得疼得慌。”
电话对面传来的不止顾策说话的声音,还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你赶紧把他带到医院,绑也要绑去,我马上就来!”
老陈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和他说几句,哄哄他?唉,他自己不知道哪里捡了个纱布乱裹着,被血全都浸湿了,我这才发现的,劝了他半天,他一个字,‘不去’!我这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再说了,这小孩子,能有多少血经得起这样流啊。你说绑去医院吧,我哪敢真上手呀,万一碰着伤口,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顾策早就知道老陈是个话痨子,但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老陈的话让他心惊肉跳。
他知道顾繁星倔,自己有时候都拿他没有办法,何况是老陈呢,他知道儿子不听话的原因。
虽然他觉得儿子的行为幼稚极了,但是他还是说:“他在旁边吗,你让他听一下电话。”
老城得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星星,被星星回了个白眼。
“那你等一下,我叫他,顾总,当我老陈不懂规矩,劝你一声,你说句软话哄哄他,让孩子先把伤口处理了。”
顾策:“要你教!”
过了几秒,老陈才把手机递给星星,还朝他挤眉弄眼。
星星看着为他出尽了力气的老陈叔叔,只得配合,他冷冰冰的应了一声:“喂。”
顾策一听他的声音,又急,又生气,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一些:“顾繁星!”
星星一听这语气,便垮拉个脸,不说话。
顾策意识到不妥,这时候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他放软了态度,说:“星星,听叔叔的话,现在去医院,爸爸马上就来。”
星星小嘴一撅:“不去,反正我又不重要。”
老陈在一旁故意说:“星星,你脸怎么样了,还疼不疼,要不要再敷一下?”
顾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想了想,豁出去一般,说:“今天是爸爸不对,错怪了你,还打了你,爸爸给你道歉,你听话,先去医院。”
星星鼻子一酸,这么多年,顾策是第一次向他低头。
顾策接着说:“……是妈妈说的你受伤了,她现在还要守着芸芸,你别让她再为你担心了,好不好?”
星星不想再装了,他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不用特意过来了,陈叔带我去就行了。”不等顾策再说,星星先挂了电话。
老陈接过手机,得意的说:“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星星把眼泪憋了回去,半晌后朝老陈笑了,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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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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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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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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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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