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希望”就是她和东陵辕雍的子嗣。如果她的体质发生了变化,那她受孕的机会就不是完全没有,至少希望会比过去大得多!
她想生孩子,一来是大承需要太子,二来,她真心想为东陵辕雍生出属于他们的结晶。
当然,她一点也不否认,她不想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而不得不面对东陵辕雍必须要与其他女人共同孕育子嗣的局面。
哪怕那是东陵辕雍的不得已,她也清楚自己不会有那个肚量去承受!
其实这个问题她暗自思索过无数次,她也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她将来必须要面对自己终究无法孕育孩子的无奈,她该何去何从?
她是应该支持东陵辕雍去宠幸其他女人,还是依然告诉他,她不希望他去往别的女人身边,哪怕只是为了传承子嗣也不行?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到要面对的那一天,所以关于这个自问,西门有容至今还没有答案。
但她知道,不是她选不出答案,而是她刻意逃避给自己答案!
她曾以为她可以对世间很多东西都无欲无求,可爱上东陵辕雍,她有了生平最执着的贪念!
她贪念独占他一生,她贪念他会一直愿意被她独占,就如同她将永远属于他一样!
也许是这种贪欲的人性劣根太过折磨人,西门有容不自觉的深深叹气而出。
向晴正好帮她绾好了发,听到她的叹气声,向晴又再次探上她的额头关心道:
“娘娘怎么了?难道真的不舒服吗?”
刚刚西门有容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向晴便知她又在深思着什么,所以才不作声打扰她。
西门有容轻轻挡开向晴的手浅淡笑道:“别瞎操心了……去准备点热粥,我喝点暖暖身。”
“早准备好了,我放火炉上一直热着……对了,娘娘,你今日怎么睡那么晚才醒?刚刚瑟锦娘娘带着小公主来请安,可因为你没醒,我就请她们母女先回去了。还有,钱公公也一早送来了过冬的物件,他本想让娘娘亲自过目,看看有没有缺什么,他好另外再安排。”
向晴这个丫头一口气又是提问又是禀事,西门有容听得都有些哑然失笑。
不过,她自动忽略回答向晴她为什么晚醒的原因,那是她和东陵辕雍的私密趣事。
更何况,就算她不怕向晴知道,她总不能告诉向晴,她之所以晚起是因为她和东陵辕雍缠绵到临近天亮她被累得昏睡过去才睡了那么久。
脸上的羞意一闪而过后,西门有容便对向晴交代道:
“你自己看看还需要什么再去跟钱公公说,另外,钱公公安排过来的东西,你选出那些我用不上的,看看有没有适合瑟锦母女的,你亲自送过去给她们。”
“哦,奴婢知道了,一会奴婢就去安排。正好我刚刚还答应了小公主找个时间带若樽去找她玩。”
向晴虽这么说着,可她心里其实有点纳闷。她看了一眼心平气和的西门有容,然后犹豫着道:
“娘娘,你难道真的都不难受吗?”
“难受什么?”
西门有容起身走往外室,已经有侍女给她准备好了热粥放在案台上等她食用。
向晴跪坐在她边上等她喝上几口粥后才继续说:
“奴婢听说最近陛下都去瑟锦娘娘宫里留宿,奴婢觉得……觉得有点不舒服,可娘娘你却那么关照锦妃娘娘。”
向晴的想法很简单,她担心瑟锦会分走东陵辕雍的宠爱,所以多少会为西门有容操心。
可是,她不理解的是,连她都急上了,怎么西门有容不但一点都不急,还对瑟锦母女关怀备至。
前几天,媤蕊小公主感染了风寒发了高烧,太医看了不见好。
瑟锦大概是太担心,就冒昧把媤瑞带来冷月宫请西门有容帮忙。
孩子有病,西门有容自然没那么多讲究。她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让媤蕊退下了高烧,之后她更是一连三天都亲自去瑟锦宫里看看媤蕊有没有更好一些。
今日瑟锦带着媤蕊过来请安,其实也是因为媤蕊好全了,所以瑟锦想着特意过来冷月宫谢恩。
本来吧,向晴也挺喜欢瑟锦母女,尤其是媤蕊和若樽也玩得来。
只是,想到瑟锦最近几乎夜夜都能得到东陵辕雍的眷顾,向晴对瑟锦就有点不那么友好的心思。
西门有容知道向晴在为她操心,但她只笑笑说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有别的考量,所以才对外宣称陛下重重的惩罚了我。这段时间,陛下不来冷月宫,他当然得去别的妃嫔宫里才说得过去。”
“可陛下为何只去锦妃宫里,反倒皇贵妃那儿,听说陛下都没去过一晚呢。难道,陛下觉得皇贵妃还不如锦妃有吸引力吗?”
“行了,你这嘴该管管了。你一天到晚猜我的心思就算了。可陛下的心思你不能、也不准再多嘴去好奇,听明白了吗?”
西门有容语气平缓轻柔的训斥着,但向晴清楚她的话是很严肃的。所以她乖巧的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西门有容大概是太饿了,她让向晴又添多一碗粥给她。
随后她一边吃,一边换了话题交代道:“一会你让人把褚衡夜将军宣来。”
“啊?”
向晴才刚沉定下来的心顿时又悬凸上了,她跟见鬼了一样瞪大眼睛看着西门有容确认道:
“娘娘,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你现在就让人去宣吧,免得太晚。”
“可是,娘娘这时候宣褚将军来冷月宫是火上加油,奴婢……!”
“清者自清,与其避而不谈,不如逆向攻之……去吧,不会发生让你担心的事。”
西门有容淡淡定定的,越是在人人都觉得她应该避开褚衡夜,她越无畏于光明正大的召唤褚衡夜。
她不爱耍阴谋诡计,但既然有人要用阴谋诡计来对她,她又岂能坐以待毙?
只是,她毕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不得已要反击,她也不想对那个想要她倒下的人赶尽杀绝……她希望一切适可而止就好,千万不要走到见血的结局。
然而,西门有容心存的善念不会、也不可能感染得了那个还在精心想要她彻底垮塌的人。
在祥云殿里,尤蔻漪已经沉心作画两个时辰,期间没人敢来打扰她!
但她并非不知道蔓枝已经来回了几次,直到她沉稳的收了最后一笔后,她才幽幽开口唤住刚准备再次离开的蔓枝:
“刚刚外头怎么那么闹,有什么事吗?”
已经转身的蔓枝听到尤蔻漪话,她立刻走回来对着尤蔻漪欠身道:
“回娘娘,是宫里库房总管的钱公公送今年过冬的物件来了。他说还有事要禀报给娘娘,可娘娘还在作画,奴婢就不敢打断娘娘,便让钱公公在外头等着了……娘娘要见钱公公吗?”
蔓枝几次来回就是想看看尤蔻漪有没有停下来,谁知道钱公公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
尤蔻漪轻闪眸光,她一手撩着另一只手的衣袖,再优雅的把手中的笔轻轻放下。
“让他进来吧。”
钱公公进来后,尤蔻漪打发了蔓枝出去,她几乎没怎么正眼看钱公公,她只一边轻柔的转着自己的手腕以缓解刚刚作画过久的酸痛,一边开口道:
“钱公公有什么事,说吧!”
钱公公看似奴性的跪着,可他看着尤蔻漪的眼神却闪现着些许不屑,他的头甚至都没怎么垂低。
“听闻娘娘的母亲近来身体欠佳,太医去看了也不见好,而且这两日病情还加重了。奴才想着娘娘可能打算出宫回娘家住个几天陪陪尤夫人……如果娘娘要出宫,奴才就想请示娘娘需要准备些什么,奴才好提前为娘娘准备好。”
尤蔻漪一听,她绕手腕的动作一顿,她终于抬眼看向钱公公,却是微拧着眉心!
“钱公公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奴才没头没尾,上来就对主子说出不该他操心的话,如果只是归类为放肆或者是不懂事,那未免太牵强。
钱公公大半辈子都生活在皇宫里,更是皇宫里的三朝老人。
如果他都不懂什么是奴才的本分,那恐怕宫里的奴才也找不出几个懂事的了。
而且,能掌管宫里的库房那么多年,可见钱公公绝对不是一般奴才能比的。
因此,尤蔻漪不会愚蠢的认为钱公公刚刚所说的话只是多余的放肆。她隐约感觉,钱公公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震撼!
钱公公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看着尤蔻漪,他不失恭敬的说道:
“请娘娘稍安勿躁,老奴只是觉得,娘娘谋事的前提应该要自保。否则,就算娘娘事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
“钱公公,不要以为你是宫里的三朝老人,就可以这般放肆。本宫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你来指教吗?”
尤蔻漪沉下了脸,语气中已经明显在警告钱公公,作为奴才,他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
可是,钱公公却没有因为她的恼怒而惊慌,相反,他更加淡定、甚至略有暗示道:
“老奴岂敢指教娘娘什么。老奴只不过是诚心希望娘娘能得偿所愿……但娘娘行事似乎不够稳妥,以至于看似完美,实则却不然!”
尤蔻漪的唇边颤了一下,看着钱公公似乎了然一切的神态,她心中的警惕快速拉升。
她不知道钱公公的意图是善是恶,但有一点她确定,不管钱公公有什么目的,都绝非是他个人的事。
也就是说,钱公公背后还有其他人,也许他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只是,钱公公到底是什么人?他背后的主人又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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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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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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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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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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